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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所知道的叶灵凤先生

寒风,冷雨,黄昏。

一间本来宽大的客厅,一半以上被书柜、书架、书台占领,构成了书的城堡。四壁都是书柜,四壁之间,纵横排列的也还有书柜和书架。窗前有一张小小的书台,另一角落有一长大书台,上面也堆了满满的、高高的书,那本来是屋子主人平日写作阅读的地方,现在已经用不着了,早就用不着了。

书柜上放着大大小小好几十件艺术品,泥塑、木雕、石膏像、石刻头像、石湾花瓶……书柜上方的墙上,还挂着《蒙娜丽莎》、《母亲》、毕加索、马蒂斯、齐白石、石鲁……的画,还有老作家施蛰存写的一个条幅。这一切都却是平日的旧观。

窗前的鹦鹉不时叫着,听来并不成话。大厅里的一只狗和另外的小厅里的一只狗此呼彼应地叫着,除非有人制止,就不肯清静。大厅里的狗是有来历的,老作家曹聚仁前几年迁去澳门养病,不久就去世了,这只狗似乎他行前的托孤。这里是有名的猫犬之家,狗至少还有两只,猫不下六只,极盛的时代还不止此数。曾经有一狗因病弱很得主人怜惜,死去时主人为它洒下了一把老泪。不过,拥有这许许多多猫犬却只是出于女主人的爱好,主人只是不反对这样的爱好而已,但他还是为一只狗的长逝而流下泪来。这时不见猫,为了有客人要来,猫已经被藏起来了。

不见主人,主人已经离开了这书屋。真是书屋,除了这大客厅是书的城堡,这屋子里大大小小的房间无一不是书的堆栈。

客人们坐在因书而显得小了的客厅里,“昏昏灯火话平生”,听女主人和家人们谈主人的近几年、近几月、近几个星期的一些琐事。心头有风雨的敲打,也有点寒冷,也有点阴暗,比这间屋子还显得阴暗。

主人不在,还在的只是他微含笑意的大照片。两旁有鲜花伴着。客人们临走时,站成一排向照片中的他肃敬行礼,黯然告别。

早在二十一天以前,主人就和这个世界,和他的家人、朋友,和他的这许多藏书突然永远告别了。

主人是有名的藏书家,更是有名的老作家。但他再也不能翻阅自己这些藏书,我们再也不能阅读到他的新作品了。

这一天是他去世后的“三七”,我们特别到他生前读书、写作、生活的地方凭吊。凭吊霜崖老人,凭吊叶灵凤先生!

叶灵凤,“小说作者。南京人。曾主编《幻洲》,《现代小说》,《现代文艺》,《万象》,《文艺画报》。小说集印行者有《菊子夫人》,《女娲氏之遗孽》,《鸠缘媚》,《红的天使》,《处女的梦》,《白叶杂记》,《天竹》,《灵凤小品集》等。”这是《中国新文学大系·作家小传》中他的小传。在《大系》的“小说三集”里,还选有他的一篇《女娲氏之遗孽》。

以《大系》来说,他当然是小说作者,由于只选了他的小说。但以“大系”的“小传”来说,也可以看出他不仅仅是小说作者,还是小品作者。《灵凤小品集》当然不是小说,《白叶杂记》也不是,《天竹》也有可能不是。他这些早年的作品我们没有机会看到,只能这样猜想了。

到了晚年,他就更不是小说作者而只是小品散文作者了。

他也翻译,《故事的花束》可能是他最后出版的一本翻译的集子。他晚年翻译了黎巴嫩作家纪伯伦的一些散文,好像还没有结集出书。

他早年还欢喜作画。在《创造月刊》和《洪水》半月刊这两本创造社的杂志里,既有他的画,更有他的插图。中年以后好象就一直搁下画笔,不再作画了。

他早年的笔名是灵凤,晚年是霜崖,中间也用过林丰。

灵凤这名字往往被人误会为女性,就在他工作多年的那间报社里,也有过这种误会。事实上这的确是一位女性的名字。作家叶灵凤的原名叶韫璞,为了纪念这位女性的的故人,就以她的名字为名了,不仅用来做笔名,干脆做了自己的名字。据说他也曾有过一个印章“双凤楼”。家人解释,灵凤之名出于李商隐的诗,“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他晚年的一篇小品文章“桂花”中提到:“年轻的时候喜欢读宋词,更喜欢读那几首《忆江南》。有一年秋天游西湖,住在西冷桥边上的一个寺院里,寺前有几棵大桂树。夜晚秋月当空,在桂树底下踏着树影和自己的影子漫步低诵那几首《忆江南》里的月下寻桂子的词句,简直觉得像《陶庵梦忆》里所写人间仙境了。

“前几年,又去游杭州,恰巧又住在那附近。可是,寺院早已没有了,桂树也已没有了,人也没有了,独自站在湖边,实在不胜感慨!

“今夜,嗅着窗口飘进来的邻家桂花香气,在灯下不觉又模模糊糊的想起了这一切。人老了,不仅视力差了,就是记忆力也差了。当年熟读的那几首《忆江南》词,已经不能再背诵,只是有些事情仍无法忘怀,这使我想起了放翁晚年所写的几首诗中的两句断句:‘此身行作嵇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

读了这些,不免使人感到此中有人,此中有事。不过这已是“梦断香销五十年”的旧事,也就不必呼之使出了。

一般人都说他是三十年代的老作家,其实二十年代他就已经有作品发表。在一篇《读少作》的小品中他提到,一九二五年《洪水》创刊号上有他的小说《昙花庵的春风》,他说那时自己还是二十岁的少年。

不久他就参加了创造社,在门市部工作,同时写作甚勤,他算是开始踏上可文坛。《中国新文学大系》中所列出的那些作品,几乎都是一九二五到一九三五这十年中写的。

抗日战争爆发后,他从上海经过广州,来到香港,从此就在这个他眼中的海隅地住了下来,一住是四十年,直到离开人世。

在他的下半生中,小说是不写了,写的只是散文随笔,也翻译些文章,写得较多的是有关香港风物和掌故的文章。

他是南京人,小时在安徽的宿松、江西的九江、江苏的昆山住过,在镇江念中学,在上海念美专,踏上文坛,南来香港,虽然是这样简单的经历,当中却似乎是走过一些曲折的道路的。

走六小时寂寞的长途,

到你头边放一束红山茶。

我等待着,长夜漫漫,

你却卧听海涛闲话。

“我”是诗人戴望舒,“你”是女作家萧红。戴望舒走了六个小时的路,大约是从香港或九龙的市区走到浅水湾的吧,去探望躺在一株独柯树的红影下的萧红,而写下了这《萧红墓畔口占》的四行诗。

戴望舒第一次探望萧红墓却是由叶灵凤陪了去的。那时是一九四三年秋天,萧红死后大约半年,浅水湾还是禁区,香港还在日本军队的占领下。

十五年后一九五七年的秋天,戴望舒已经不在人世了,叶灵凤却和别的朋友,从快要湮没了的萧红墓中,掘出骨灰,送回广州,安葬在银河公墓里。叶灵凤有一篇《萧红墓发掘始末记》,似乎并没有收进他的散文集子中。

叶灵凤晚年的小品散文多半是用霜崖的笔名,用《霜红室随笔》的名义在报纸上发表的,而在将其中一部分结集出版时,又取名《晚晴杂记》。

霜,使人想到生命的秋深冬至,在时间上,是和晚晴的晚符合的。“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霜红都有了,晚也有了。“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晚晴也有了。晚晴还使人想到“雨后复斜阳”的,尽管晚了,却还是好的景色。

《晚晴杂记》中有一篇《新的乡思》,就记下了一些江南好风景。

“最近,客从故乡来,为我谈了许多故乡的新事物,其中,一位更送了我一罐故乡新出品的茶叶,称为‘雨花茶’。

“从故乡来的朋友,如果送我一包鱼花石,固然会使我高兴,但是现在送的却是雨花茶,则除了高兴之外,更使我诧异,因为我的家乡是从来不以产茶著名的。

“仅是这一罐‘雨花茶’,已经足够勾起我的乡思。家乡这几年的变化真是太大了。咸板鸭和花生米虽然依旧有名,但是同时却增加了不少新的出产。这里面小如茶叶,大如汽车,都包括在内。家乡居然有了汽车厂,正如家乡有了茶园一样,那是使游子要刮目相看的事实。”

还有“大如一座城市的工厂,另一座比武汉长江大桥更大的大桥。也在下关与浦口之间完成了。这些可喜的消息,在啜着‘雨花茶’的时候,自然更增加我的新的乡思了。”

这些随笔杂记,也正像雨花茶一样,“味在碧螺春与龙井之间”,虽然清,却有味,而且能使人回味。写来看似不用什么力,读来却使人感到一种力量,形成了他自己的风格。

灯下翻他的一本一本的集子,翻到了这篇《新的乡思》,仿佛又看到他亲切的笑容,听到他娓娓的谈话。当年送雨花茶给他使他欢喜赞叹的神情如在眼前。想到他的故乡又有了许多可以引起他新的乡思的新事物,而他却再也看不到、听不到了,就不禁黯然。

他退休的这几年来,由于眼病和别的病,不大愿意出门走动,几位朋友的不定期餐叙到后来他也很少参加,再三请他欣然命驾他也不为所动。颇有些担心会像电影镜头一样,渐渐地“淡出”而淡欲无,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他的存在。

现在果然是“淡出”了,尽管他的最后像是睡去,尽管他可以安心长眠,我们却不能不动哀思。尤其可哀的是他把许多可珍贵的记忆都带走了,除了一些散篇,竟没有留下一部完整的回忆录。这是作为读者的我经常劝他快执笔写的。

尽管似乎走过了曲折的道路,他晚年有机会访问鲁迅先生的故居,低头默默地诉说了自己的心事;尽管似乎走过曲折的道路,他的下半生却能放眼、放怀面前光明宽阔的地方,鲁迅先生所指出过的地方。这也就不必泫然,应该欣然了吧。

写于一九七五年十二月,近百年最冷之日凤兮,凤兮——纪念叶灵凤逝世十周年叶灵凤,当一般认识他的人叫他“先生”时,有些不认识他的人却称他为“女士”。在他工作的地方,不时可以收到寄给“叶灵凤女士”的信件或请柬。这是他晚年常常带着微笑,向人说的。

这当然是可笑的误会。还有不可笑的、更大的误会。

二十年代他就写小说,三十年代他在上海办刊物,抗日战争爆发后,他先到广州,后到香港,一住就是三十多年,直到七十年代中期离开这个世界,都一直没有离开香港(短期的旅行不算)。就是日军占领香港的三年零八个月中,他也没有离开过。因此,就不免有了一些流言。

和他一样,那个时候并没有离开香港的还有诗人戴望舒,不同的只是戴望舒坐过日本军队的牢房,而他没有。就在那样的日子,是他和戴望舒做伴,一起到浅水湾畔,对病死在香港的《生死场》作者、女作家萧红的坟墓,默默凭吊。在这以前,这以后,直到五十年代戴望舒从海角的香港回归北京后,他们一直是好朋友。人们不知道战争年月更多的事实,但举一可以反三。有所为也就往往是有所不为。

说到萧红墓,人们记得,当一九五七年这一孤坟有被铲平而湮没的危险时,正是他带头和文化界的一些朋友一起,取出骨灰,送去广州,安葬在银河公墓。

在上海和他一起办过《幻洲》,后来长期担负对敌斗争秘密工作和统战工作重任的潘汉年,抗日战争胜利后一回到香港,就和他恢复了联系,而不是弃之如遗。

在潘汉年蒙冤的日子,他也曾不止一次地到北京作过客人,其间包括和阿英的欢晤。

正像早些时的流言站不住,后来加给他的“汉奸文人”的帽子也是戴不稳的。新版《鲁迅全集》和“文革”前《鲁迅全集》有关他的注文前后不同,也透露了此中消息,有如给这个“汉奸文人”平了反。

在他晚年写作的许多散文里,是不乏怀乡爱国的篇章的。

这更大的误会是可以澄清的了,只不过可能有些人没有注意到而已。

他的爱国行动还表现于他的爱书(这里的爱书意如爱将),其中之一是嘉庆本的《新安县志》。这个新安和风景秀美的新安江无关,它只是广东旧时的一个县,也就是今天的宝安,却比宝安幅员为大,今天国际性的大城市香港也属于它的范畴(今天名震国内外的深圳就更不用说了)。因此,《新安县志》也就包括了香港志的成分。他收藏有这部书,而且和广州、北京图书馆收藏的版本比较过,据他说,以他手头的这一部最全。内地就只有那两部,而香港却只有他这一部海外孤本。英国人虽然在香港抓了一百多年的统治权,却并没有抓到这样一部和香港有关的地方志。好几次有外国人,以当时的几万元港币(相当于如今的过百万元)的代价,伸手想抓走这部书,他都一一拒绝了,只肯让香港英国官方的图书馆复印一份,参考资料。他生前不止一次表示,书要送给国家。在他死后,他的家人完成了他的遗愿。这一部《新安县志》现在是藏在广州中山图书馆里。

但他心爱的藏书,朋友们所赞赏的他的藏书,却又不仅仅是这一部《新安县志》。

在香港,他是有名的藏书家之一。他有名的藏书主要在于三大部分:有关香港的书刊,西方的书册珍本,西方的文学书籍。从这本《读书随笔》的《香港书录》中,不难想象他这方面收藏的丰富,那些有关香港早年的史料是很珍贵的,他自己写的《香港方物志》也是很有参考价值的著作。他早年学画,也画过少,如果不是后来放下画笔只执文笔,最后是以画家还是以作家知名于世,就很难说了,尽管现在一般人知道他是作家,新版《鲁迅全集》还是称他为“作家、画家”的。他收藏的那许多西方的画册,是内地美术界朋友谈起来就不免流露关切之情的珍品。西方文学书籍的珍本那就更加使人为他难数家珍了。

不必问他的藏书有多少万卷,他的居所在香港那样的地方算得上宽敞的,却由于他的良好的嗜好,弄得狭窄甚至狭窄不堪。那里真可以称得上书屋,屋子里到处都是书。我们的作家并没有书房,却每一个房间里都有不少书,大厅就更是书的天下,他就整天人在书中,由于“书中自有”,也就可以说是人在玉颜中,人在金屋中了。

正是难数家珍,他的这许多藏书本来是要送回内地,献给国家的,由于迟迟没有清点整理,终于由香港中文大学以先行全收后才清点的方式取了去,辟了专室,整理收藏,这一失误曾使人感到可惜,为之叹息。不过,一想到“一九九七年以后”,随着整个香港的主权的回归,这些图书不也是自然回归祖国的怀抱了么?天下事就有这么巧妙!

人们都称叶灵凤为藏书家,他虽然在生时没有“请予更正”,但他肯定欢喜另外的一个头衔“爱书家”。不知道这是不是他自己创造出来的名衔,至少一般人很少这样说,只有在他笔的笔下才屡屡提到:“爱书家”。从《读书随笔》的文章中就可以看到,同时还可以看到藏书家是书的敌人这样的译文。他有读书的兴趣,而且兴趣渊博,涉猎很广。他不是藏而不看的人,尽管书太多而他来不及尽看。

书和笔,读和写,这就是他多年来的全部生活。他不仅忙于读书,也勤于写书。他天天读,也天天写,他去世后遗下总有一两百万字的作品有待于整理出书。(在香港已出书的有六七种)这些文章都是已经在报刊上发表过的。有文艺随笔、读书随笔,有抒情小品、生活小品,有香港掌故、香港风物,有外国文学作品的翻译。那些谈香港史实的文章,是他翻阅了大量中英文的资料才写得出来的,多年来,它又成了别人在写香港掌故时依据的资料。它材料丰富,文字端庄流丽,爱国热情洋溢于笔墨之间,大义凛然,毫不含糊,对于异族统治者一点也没有什么媚骨。

岁月匆匆,他的去世一转眼就是十年。霜红最爱晚晴时(他晚年以霜崖的笔名,写了大量的《霜红室随笔》;所出的集子中有《晚晴杂记》),回首前尘,不由得更对这位老作家有深深的怀念了。

一九八五年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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