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她竟无礼至此,面色皆是大惊而变!皇帝眉头微蹙,他霜声寒道,“鱼青鸾,你可知道就光你刚刚对朕这般无礼,朕便能治你一个死罪!祸连鱼家一族?”
鱼青鸾心头窝着火,这皇帝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她可没空去管。如今他们这些人,害得母亲少年白头,害得青霄死于非命。还非要左右她的婚姻。现在他们的意思还要来质疑她的清白!
正想抢白几句,那太子便赶紧对皇帝道,“父皇,青鸾也是一时被这人气着了,才会做出这大逆之举。明儿个便是大婚之期。求父皇网开一面。息了雷霆之怒。”
他有雷霆之怒,她鱼青鸾难道就没有了?她怎么就没在这狗皇帝头上抹一层永不再生绝毛液呢!就那颗脑袋,还长什么头发啊他!
凤十笑道,“父皇可知咱们这些人瞧上鱼大小姐哪一点么?”顿了顿,他接着又道,“便是瞧上了她身上有一股子旁的闺女没有的火气。”
“咱们都是皇子之尊,哪家的闺女们对咱们不是千依百顺。言听计从的。可人人都那样,自然就失了味儿。可这位鱼大小姐不同,她的性子直率,可却又不失了温柔之处。”
“开头的时候,大家对她是又气又怒。恨不能直接把她给打杀了。可时间一久,咱们兄弟自然而然便被她吸引了。”
皇帝听到这儿,明白了。他环胸道,“小十这话的意思,敢情朕就不该为她这大逆之举生气。反而应该赞她?”
凤八淡淡应道,“父皇常说,您这后宫里头就是少了那敢怒敢言的随性女子。这鱼家小姐,便是那真女子哪!”
皇帝袖手挑眉。嘴角含了一抹淡淡的笑。“什么都教你们几个说了,那朕还说什么?罢了!这事儿便就这么算了!说回正题。鱼青鸾,朕不管这奏折上头写的是不是事实,可有人要往你身上泼脏水了。你自个儿瞧着该怎么办罢!”意思你得想法子自救。
这不是废话么?他若不是兴师问罪,把她抓来这儿做什么?鱼青鸾抿了抿嘴,道,“不遭人妒是庸才。”也就是说,她大小姐被人妒忌惯了。无所谓自不自救。
陈皇后这回却再坐不住了。这女子将青青害得那么惨,如今她居然还在的皇帝跟前如此大言不惭。她抿嘴一笑,道,“是啊,皇上。这鱼小姐身为凤舞第一美人,自然是会遭人妒忌的呢。”最后两句,她的声音拖得老长。颇有些取笑的意思。
鱼青鸾心头一恼,遂便又笑道,“这感觉皇后最是清楚。您自小可被我家二娘压惯了呢。”
皇后被踩到了痛处,面色一下变得铁青。
凤九的眼淡淡的流过鱼青鸾。今儿个,她一身是刺。谁的帐也不买。她是怎么了?
鱼南风也觉出了鱼青鸾的想法。这孩子所言所语,就没为自个儿留后路。竟连凤舞最有势力的两人都给得罪了!
他朝着鱼青鸾低低一喝。“青鸾!今儿个的事儿是爹不好!你要怨就怨爹,别一直使性子。”
皇帝听他这么一斥,心里自然便好奇起来。他挑高眉头淡淡相问,“鱼相,怎么回事儿?”
鱼南风把今儿个他在鱼跃苑与她吵架的事儿一一说与皇帝听了。说到最后,他少不得又是重重一叹。“自打这孩子的娘亲走后,她便一直对老夫诸多怨言。可是夫人的事儿,老夫也很是无奈。”
鱼青鸾的眼睛狠狠的朝着鱼南风一划。先前千瞒万骗,这会子他倒是说出来了!她嘴角薄抿,面上已有了不豫之色。
皇帝听到这儿,好奇道,“这么说来,青鸾为是着大夫人的事儿对鱼相颇有怨言了!”这就是给鱼青鸾递的一个台阶。她若是识相,便该顺阶而下。
鱼青鸾挑着眉,淡淡笑说,“皇上,能没有怨言么?好好一个绝色美人,到了他手里便成了一个白发小老太太。身上的嫁妆物件,全数被人夺了去。被人一直逼到角落,只能一个人独自留守在清心苑里!这事儿搁在谁身上,怕也早把我爹给休了。怎么还等到今天了?”皇帝递了台阶给她,她下了。可也顺道把个鱼南风的事儿给牵了出来!
众人听到她这大逆不道的话,眉头都是紧紧而蹙。
皇帝心里便越发的肯定这鱼青鸾今儿个的怨气并非冲着他而来。
这么一想,皇帝的面色也好看了许多。
他淡淡的笑说,“若就为了这事儿,鱼小姐还真是错怪了鱼相了。鱼相这么做,却真是想护着你们母女二人。”
陈皇后闻言,面色少不得微微一愕。雅妃却只抿嘴而笑。她淡淡的道,“鱼相,二夫人已去,这事儿便再没了瞒下去的意思了。”意思她要把鱼南风的隐私给公诸于世!
鱼南风听到这儿,而色已是涨得通红。他抬眸瞧向皇帝,指望他能阻止雅妃。哪料皇帝非但没有阻止,反而还浅笑淡淡。
鱼南风偷偷瞧了陈皇后一眼,这便赶紧咚的一声磕倒在地,急道,“皇上!这事儿万万不可!”
皇帝挥了挥手,漠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瞒着青鸾么?也难怪这孩子会这么生气。”
“一曲清心飘落雪,鲤鱼浮头向南听。这是你父亲当年为大夫人作的诗。一曲清心飘落雪,里头的落雪二字,正就是大夫人的名字。韩若雪。鲤鱼浮头向南听。里头却是含了鱼相的名字。”皇帝淡淡的解释。
鱼青鸾心中一讶,忍不住古怪的瞧向鱼南风。就这人,也还好意思说爱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