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夫人情知想在鱼大小姐手里得了好去,那是万万不能。这便不情不愿的对鱼青鸾说了句,“对不起,大小姐。”
很窝囊。
她好歹也算是她的五娘,可却只能被她逼得与她一个小辈道歉!
鱼青鸾嘴角薄抿,沉声道,“五娘说的哪里话!您说的并非青鸾,青鸾又怎好得您的道歉?您说的可是我娘亲呢。这声对不起,可得与她去说!”
五夫人心中一恼,这便冲口道,“如果大夫人现在在清心苑呆着,还怎么惹人口舌?”
鱼南风一下被刺痛了,他铁青着脸,咬牙道,“放肆!老五,你才进门几天?也敢说当家主母的闲话?立刻给我去祠堂跪着。青鸾不发话,你就给我别出来!”
五夫人没料到鱼南风会忽然翻脸。面色一白,这便掩面而泣。“我算是明白了,”她一字一字的说着,“南哥,原来你压根就没把我当成是你的夫人!”
鱼青鸾挑眉,道,“爹,这么罚可不对。说鱼大夫人的坏话,便是等同给鱼府脸上抹黑。给爹脸上抹黑。给鱼家的列祖列宗脸上抹黑。还给当今的七王脸上抹黑。更是不把皇帝跟火凤放在眼里!就这么简简单单让五娘跪在祠堂里,可不就会被人说爹你偏心么?”
五夫人一听她居然把那么大顶帽子全往她头上扣来了,面色吓得苍白了。
鱼南风心里原就恼意甚浓,这会子他心里不知怎么竟在想,若是他能多顺着青鸾,许是被韩若雪知道了去,她便自然就会回来了。这么一想,这便应道,“那青鸾要怎么人办?”
他这话一落,那五夫人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她急急求道,“老爷饶命哪!”
鱼青鸾笑眯眯的应道,“哟,五娘,您是长辈。我可不敢要您的命!您这人没什么坏心眼,纵是坏,也不过就坏了一张嘴。爹爹,不如这样好了,这便罚五娘把嘴给缝起来。如何?”
鱼五夫人心中一肃,这便转而对那鱼南风急求道,“老爷,您给我作个主。求求您了!您今儿个若是不救我,我便要与赵姐一般,被大小姐给害死了!”
鱼南风厉眸一眯,这便负手而立。道,“既然你的嘴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那就只有缝起来。来人!立刻给我把五夫人的嘴给我缝了!”
鱼进远远的应了声,这便带了几个资深的嬷嬷过来,把个又跪又求的五夫人给捉了。硬生生的按压在地。那些个嬷嬷们,便就这么一针一针的给她刺落下去。那针角将两片嘴唇穿刺过去,再用青色的丝线给绞在一处,拉紧。不过一针而已,五夫人便痛得涕泪直流。那嘴里嘴外,尽染了鲜血。
鱼青鸾负手浅笑,面无表情。她这宫心计可不是白看的。
五夫人的嘴原就比旁人要大,原本三针便能缝起来的嘴儿,到她这儿硬生生就缝了五针!这会子她口不能言,嘴上绞了五条丝线。疼得面色铁青。人已是差点儿就昏死过去了。
嬷嬷们完工将针收了去,这便过来跟鱼青鸾复命。
彼时五夫人已经倒地不起。疼得浑身抽搐。鱼青鸾冲着她那模样淡淡的落了眼,这便转而问那几个行刑的嬷嬷。“嬷嬷们跟五夫人很亲么?为何这针脚缝得那般疏?”
这鱼五夫人原本已经痛得快昏死过去了。这会子一听鱼青鸾居然还嫌她们针脚缝得疏了!这便气得指着鱼青鸾呜呜的骂着。
鱼青鸾笑得极是邪恶。她对怔楞在旁的鱼进道,“鱼进,过来将五夫人捉住。好歹是鱼府的五夫人呢。这嘴儿啊,可不能缝得这么难看!嬷嬷,您绣工了得,不如您就在五夫人嘴上绣朵虞美人罢。”她话才到这儿,这便走过去,矮身抬起五夫人尖尖的下颌笑道,“五娘,爹爹最爱就是这虞美人了。您嘴上被人绣了这花儿,保证爹爹每天都想去您那儿歇下。”她说罢,这便负手起身。拿块帕子将手上的鲜血一点一点的擦了去。
五夫人的泪,一下便滚落下来。那些个嬷嬷们得了鱼大小姐的命令,这便重新拿了针线上来,将五夫人嘴上的线给挑了去。
彼时五夫人嘴唇俱肿,这会子一得自由,便发口大骂。“鱼青鸾,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来世也投不得胎!七王,你眼睛瞎了么?这么个恶毒女子,你还想娶?”
凤七被点了名,这便背光而笑。“可是怎么办,本王就爱她这样。”
五夫人被他一堵,还想再回两句,那厢嬷嬷们却再度开工了。她们先是把二夫人的嘴再一针一针的缝回去。再在她的嘴上描了个花样。拿出绣针比对花样,再一针一针的给她绣花。
五夫人疼得直翻白眼,可这会子五六个人按着她,她竟是动弹不得。她抬眸望着天空,想起跟她一道进门,却立刻被送去衙门的前五夫人。眼泪怎么止也止不住。
这会子她若是能与赵姐一般,得个痛快就好了。
她愤愤的瞧向一旁的铁心郎君,很想纵声而笑。不过就是说了她韩若雪几句坏话而已,他就任鱼青鸾这么待她!怪不得先前的二夫人那么忌讳这位大夫人!
想笑,可是嘴角却没法儿提起来,她迷迷糊糊的想,这若是先前,她没有多嘴说韩若雪母女的不是就好了。
众嬷嬷依然按着五夫人的嘴刺绣,这会子鱼大小姐却又转而对鱼南风道,“爹爹,不论如何,让娘亲这么一个人在火凤呆着也不是个事儿。娘亲若是到不了了,我跟七王的事儿,便也就此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