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奴才便只把鱼家的事与王爷说了,至于王爷会怎么去想,那就是王爷的事了。”她说罢,这便又去关门。
凤七的心情自刚刚起,便由着鱼青鸾的话大起大落。这原本清冷无绪的人哪,一旦碰上了自个儿心爱的女子,便已是方寸大乱。他转身,朝着鱼青鸾几个箭步冲过来。伸手卡住她欲关起的房门,疾声问道,“你说这事是真?”
鱼青鸾差点儿就翻起了白眼,她微微一叹,这便接话道,“十三王府这么多的探子,王爷若是不信本公公,大可让他们出外一探究竟。这事儿原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消稍作探访,必能得知!”
凤七见她答得这般认真。心中那小小的希望之火已是重新燃起。他嘴角微勾,袖手道,“好,这事若真查实了,本王必然会给你论功行赏。到时候你要金山银矿,只要本王能办到的,本王必然允了你。”
那要你解除婚约你允不允?鱼青鸾心中暗发嘀咕。这便双手抱拳,对那凤七疾声谢道,“多谢七王厚赏。”这货一个要求,可敌千军万马。
凤七见他老实不客气的应赏,看来心中甚笃,心中的希望之火又是燃得更重了些。他转身袖手,这才疾步而去。
终于打发了凤七,鱼青鸾心中却怎么也没法儿平静。她不是木头,怎会感觉不到凤七对她的深情?可她心有所属,却已是没法儿再回应他的情意了。
想到凤九,她心中只能微微一叹。这货,到底有没有想过她?
九王府,西厢
凤九阴沉着脸,对着这一室的黑暗。房门口跪落了一地的婢子奴才。古凌低落着头,屏着呼吸,什么都不说。自打主子回府进了西厢,发现大小姐给他留的信之后,他便一直维持这个沉冷之态。
凤九,我在你九王郁闷。
原来,他这九王府竟让她生出了郁闷!修长的指骨慢慢的收拢,骨骼节节作响。他霜声沉道,“回花府了没?”
古凌听到凤九终于发了话,这便赶紧低头应道,“回主子的话,派去的探子没敢惊动大夫人。大夫人那儿没什么动静。似乎大小姐,并没回去。”
凤九听到此,忽而猛然起身,一掌狠狠将案上的物件尽数扫落在地。灯盏杯盘瞬间碎了一地。他苍青着俊脸怒吼,“饭桶!都是饭桶!看个人都看不住!本王真是白养你们了!”
柳绿跪在门外许久,竟只得了凤九这么一句话,她面色一变,这便咚咚的朝着凤九磕着响头,道,“九爷,这事儿是婢子的错!您别怪大家!”
凤九勾着冷笑,隔空朝着柳绿猛的拍落一掌。柳绿被他的掌心之气打飞出去老远,砰的摔落在地。她在远处吐了口血,依旧起身跪倒在地,疾声求道,“九爷息怒!这事儿怨不得大家!是柳绿一个人的错!”她一直不停的重复着。
凤九薄唇勾出一抹凌厉的讽笑。修长指尖在案上慢慢的敲击,一下又一下。“你当然错,所以本王才罚这些个奴才们哪。”他说罢,这便侧头指住那些个跪地不起的奴冷笑,“古凌,把这些人全都给本王带去校场。”
古凌心中一怔,眼角瞧见凤九唇色艳红,笑得极是妖惑,心中不由的悚然。九爷越是笑得这般,杀气便越是重。他不舍的扫一眼那跪落一地的奴才们。这些人,都是他训练了好些日子的。
如今主子发了难,他却没法儿为他们求一次情!他伙着几个护卫,将那些个婢子奴才们像赶牲口一般赶去校场。一路之上,蝶儿拉着他的袖子怯怯的问,“总管,九爷他这是要饶了咱们么?全毕竟咱们都不知道这事哪。”
“是啊,主子必然是要饶了咱们的。若非要饶了咱们,他又怎会让咱们来校场?依着他平常的性子,便是直接拉出去杖毙了罢。”
“是吗?这可真是太好了!”蝶儿破泣为笑。“我大春哥还跟我说,等过了年,便要来娶我呢。”
“真的么?你这婢子真是好福气。”
古凌一边走,听着他们的对话。面色肃然,一语不发。到得校场,他一字一字的对他们道,“全都跪下。”
那奴才婢子们闻言,这便再度齐刷刷的跪倒在古凌的跟前。古凌仰面朝天,对身边的护卫道,“动手罢。”
那些个护卫们得了他的话,这便猛的抽出刀子来,对着一地的奴才并婢子们一阵猛砍。刹那之间,校场之上哭声震天。刚刚还说能嫁人的蝶儿尖叫着逃跑。可最终还是被古凌一刀透入小腹。
她面有不甘,带血的人手捉了古凌的袖管怎么也不肯放开。一字一字的质问古凌,“古总管,主子已经要放了咱们了,为何你非要咱们的命?”
是啊,为什么?古凌你到底为什么?众人瞠着无法的瞑目的眸,对着古凌嘶喊着。
“因为主子,从未想过要饶了你们。”古凌瞧着他们,一字一字的说着。
“你胡说!主子若是不肯放了咱们,为何不就地把咱们处决了?为何还要把咱们赶来这校场?”蝶儿一手按着小腹,拼着最后一口气,质问着。
“因为他绝不会教小姐住在那么不干净的地方!”古凌缓缓的说着。嘴唇已是颤抖了。
柳绿跪在西厢门外,痛哭流涕。她一遍又一遍的求着,“主子,求您饶了他们罢。他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主子,饶了他们罢,鱼小姐的本事您又不是不知道!这个世上没人能关得住她!主子!”
听到杀声之时,她整个人都楞住了。终于还是晚了。终于还是来不及了!她心中颤然,对着凤九无力的问着,“有过失的那人是我,为什么九爷要他们所有人都跟着死?为什么独独不处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