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一远戚眉,道,“八爷,当年大夫人,真的只是给了您一饭之恩么?”
凤八低头瞧着自个儿的脚尖。许久,才淡淡的说了句,“是啊,一饭之恩。”顿了顿,他又道,“一远,当年本王因着这一饭活了下来。可是大夫人,却因着这一饭得罪了鱼相。差点儿就被他休弃回家。”
萧一远怔忡了下,道,“这却又是为何?”
凤八嘴角露了丝苦涩笑意。他哑然道,“当年,他们想法儿要除掉太上皇。本王出去报信调兵,可这事儿不知怎么竟是被一干老臣子得知了。他们派出大批的杀手在半路击杀本王。本王的侍卫全都死了。自个儿的腿也残了。当年若非正好遇见大夫人回火凤醒亲,想来本王必然是要没命的。”
“可那又怎会得罪了鱼相?”萧一远说到此,忽而瞠大双眸。“你说鱼相当年也参与了那件事?”
凤八缓缓的摇头。“当年参与迫害太上皇的老臣们全都被父皇处斩了。鱼相若是真的参加了,你以为他会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么?鱼相可能至死都不知道,他之所以会这么官运亨通,就是因为他最不重视的大夫人,当年救了本王。让本王有命去找了援兵,最终救了太上皇一命。”
“也因为这事,大夫人没能赶得及回去。以致于当中还生了好些变故。具体何事,本王也是无从得知。听说事后,鱼相便对她越发的冷淡了去。”他说到此,眉毛微蹙。
萧一远轻叹道,“鱼相总对二夫人那么好。说不定他还以为自个儿之所以能有今儿的地位,是因为陈水心的功劳呢。”
凤八清冷一笑,道,“父皇对陈家早就起了不豫之心。因为当年之事,皇后虽然极力想救太上皇,可她却调不动一兵一将。陈家兵权在握,按理说这事本不应该发生。除非他们也想要太上皇死。”
“这也是为何父皇封了陈皇后为正宫,却一直明里暗里的打压陈家的原因。因为陈家从来都是分成两派的。若非父皇顾念着小十九,怕是这会子陈家早就被抄家灭门了。”
“既然想要打压陈家,他又怎会独独提携他鱼南风呢?”父皇不会刻意跟大夫人去表示谢意,毕竟她是内宅女眷。事事总有不便之处。所以他便给她的夫婿加官进爵。
在太子并凤七非指定鱼家女为妃时,他便自然而然,把鱼青鸾拔给了他最宠爱的太子无霜。因为在他的心里,只有大夫人这样的女子生的女娃儿,才能做国母。
可惜,太子没能把持得住,竟为了鱼青青弃了鱼青鸾。
“太子那般精明之人,竟怎么也没料到。皇上之所以将鱼青鸾赐给他,并非为了她是鱼府嫡女,而是因为大夫人。”萧一远长长一叹,道,“种善因者得善果。这大夫人本性善良无争,却倒真是个极好的女子。”
凤八摇头,漠漠笑道,“一远所言差矣,大夫人救本王之事,这世上只得父皇,太上皇并本王,还有雅妃娘娘四人知道。”可能还有一个与父皇一向亲近的程如玉。也就是说,不是太子没料到,而是这事本就是件被遗忘在角落里的秘密。
萧一远嘴角撇了撇,这便又是一笑。道,“原来这事雅妃娘娘是知情的。怪不得她对七王与鱼青鸾的婚事这般上心。”
凤八浅笑淡淡,却是并不作答。雅妃娘娘这人会瞧上鱼青鸾,怕也是冲着大夫人去的。她敬她重情重义,相信她生的女儿,也会与她一般,让她的儿子尝到人间的至情至爱。
他原以为凭着凤七,是绝无可能的。可是就今儿个看来,凤七是真的对鱼青鸾动了真情了。
萧一远听到这儿,没再答话。一双眼睛却忍不住瞧向女儿楼。
彼时女儿楼里喧闹之声不绝于耳。大堂之内,一向玉树临风翩翩如玉的凤七一双黑眸被帕子蒙住,正与姑娘们大玩捉迷藏。
女子扬着香帕,在七王的俊脸上一甩,“快来呀,七王。奴家在这儿呢。”
七王笑不可抑,这便朝着女子发声的地儿猛扑过去。女子适时的逃开,掩嘴嘻嘻的笑着。“七王,奴家在这儿呢!您快来呀!”
“小宝贝儿,这么能跑。抓到了亲一个。”七王闻香而动,朝着人群又是一阵猛扑。众女皆是大笑着四散逃开。
听说七王抓到人要罚亲一下,红线心里便计较开了。这凤舞的女子,哪个不想被七王亲?这第一美男的名头,可不是叫得好听的!他线条优美的薄唇逸出的清缓男嗓,是多么的醉人心魂。
所以,当他再度朝着一众女子饿虎扑羊时,红线便只假意避了下,就被他抓了个严实。七王显是没料到自个儿的好运,竟是不避嫌的拥着红线哈哈大笑。他扯下蒙脸的帕子,薄唇邪恶的勾起,道,“小美人,可算是抓到你了!”
红线面色一燥,手中香帕便朝着七王脸上轻轻一拂,道,“七王,人家不来了!”
“那可不成。本王已经抓到你了,你不来,本王的面子可往哪儿摆。”他笑着捏了下她的下颌。薄唇一抿,接着又道,“嗯,既然不要本王亲,那就不如脱下云纱一件,如何?”
红线正含羞带怯的等他来亲呢,哪料那厢他就要她当众脱衣了。
她虽是青楼女子,平常在男人面前也脱得衣服,可这个七王居然要她当众脱去云纱!这却是从未有过的事儿!
七王可不管她是不是愿意,大手一扬,这便将她的衣衫撕得裂了。他撕罢衣服,还不正经的将红线的云纱放到自个儿的唇边轻轻一嗅,道,“果然是美人轻纱美人香。赏!”话音方落,一大锭金子便从天而降,稳稳的落入红线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