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叶小姐……想说什么?”云希沉着地问道。
“呵呵……乔小姐,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今天打这个电话……我是为了阿湛,想必……我们的关系,你已经知道了!我只想提醒你……最好知难而退。”叶可馨语气不善地说道。
云希早就知道这个电话的用意,因此,接起的瞬间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叶小姐,很抱歉,你们是什么关系,我并不是很清楚!而且……也不太想知道。”
叶云希愣了一下,“是吗?你是不想知道……还是害怕知道?乔小姐,你不觉得……你有些自欺欺人吗?”
云希微微扯了下嘴角,“叶小姐,就算我知道了又如何呢?你的目的是什么?”
“乔小姐,听你的口气,你是知道几分的,不过……我相信你并不知道全部。”叶可馨轻轻一笑,“你可知道……我和阿湛从小在一个大院里长大?打会说话开始,他就是我的保护神,六岁那年,他就说过,长大后他会娶我!十八岁的时候,他开口向我表白,十九岁的时候,我们有了初吻,他二十二岁生日的时候,我们向彼此交付了自己的第一次!乔小姐,你觉得……这样一路走来的感情,你破坏得了吗?”
云希沉默地听着,她的字字句句都好似钉子钉在她的心上,一种无法言喻的痛从她的心口向四周蔓延,她甚至觉得无法呼吸了。
可她知道,此时,她不能失态,不能让叶可馨感觉到她的异样在,她紧抓着电话,任手机坚硬的边缘死死地硌着手掌,以疼痛提醒着自己,保持冷静。
她微微吸了口气,平静地说道:“叶小姐,我需要更正你一下。从始至终,我不曾破坏过你们什么,而且……如果你们的感情很好,也没人破坏的了。让我不解的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如果这是你们之间感情的纪念,你为什么不去跟他说?你不觉得……和他一起回忆,远比告诉我这个不相干的人,更有意义吗?”
“你……”叶可馨没有想到,云希会把她打出的一拳,原原本本地还回来,而且无声无息,又犀利无比,思维清晰的让她咋舌。
“怎么,叶小姐,我说错了吗?”云希淡淡一笑,“还是说……你没有阿湛的号码,那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的!又或者说,你不方便打给他,那么这些话……我也不介意替你转达。”
“乔云希,没看出来啊……你居然是个厉害的角色!”叶可馨咬着牙,“看来我低估你了!”
云希淡淡一笑,“哪里,和叶小姐比起来,云希只是一个普通人!只不过……我懂得进退,更分得清黑白!”
云希的话不言而喻,噎得叶可馨顿时语塞,“你……你……”
“叶小姐,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要挂电话了!”云希轻声说道。
“乔云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你父亲是罪犯,被关在监狱里,刑期未定,你弟弟是杀人犯,被判了死刑,就连你……也因袭警罪而吃过牢饭,以你的背景和身份,你有什么资格留在阿湛的身边?我劝你……趁早离开他。”
云希无声地扯了扯嘴角,“叶小姐,既然你能把事情调查得这么清楚,那么容湛会什么也不知道吗?不如你去告诉他好了,如果他要回到你身边,我绝不会阻拦,可如果他留在我身边,我绝不会辜负他!”
“你……你的意思是……不肯离咯?”叶可馨恨恨地质问。
“叶小姐,我还是那句话,有什么本事……你应该用在阿湛的身上,而不是来针对我!否则……毫无意义!”说完,云希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将电话挂断。
许是神经绷得太紧了,挂断电话的一瞬间,云希重重地呼了口气。
她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和叶可馨如此对峙,兴许是容湛早上说的话,给了她力量,不过……面对叶可馨的咄咄紧逼,她显得很从容。
下了班,走出大门,果然看到了容湛的车子。
他也看到了她,走下车,为她打开车门,一切都在无声中进行着,可这一刻,她却觉得很温馨。
他把车子一路开回芙蓉道别墅,到了地方,他却不下车。
“怎么了?你不下车?”云希纳闷地看着他。
“噢,我有点事,要回去容宅一趟!如果太迟……你就早点睡!”容湛解释道。
“好的!”云希轻轻点头,看着他发动了车子,这才转身走了进去。
只是,她永远不会知道,巨大的暗涌正在酝酿着,一场暴风雨即将袭来。
容湛一路将车开回容宅,进了门,沈月茜迎上来,“阿湛,你回来了?”
“嗯,茜姨,对不起,有些迟。”容湛恭敬地说道。
沈月茜点点头,将一束白玉兰花递给他,“没关系,回来就好!走吧,我们上去。”
随着沈月茜上了三楼,一直走到走廊的尽头,在最后一个房间门口停下来,她从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将门打开。
“阿湛,进来吧!”沈月茜说道。
容湛在门口迟疑了一下,抬脚走进去。
房间里一片素净,淡淡的浅蓝和一尘不染的洁白,只是一瞬间,似乎连人的心灵都净化了。
这里……平时是一个封闭的世界,一年里,也只有这么一天,容湛才会有机会走进来,他对这个房间,既充满了感情,又带着无限的疑问,只是这些年来……他从来就没有机会探究。
房间的墙上,挂着几幅照片,照片中的女子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容貌与沈月茜有几分相似,但却比沈月茜更美更精致,而且之较之下,照片中的女人更有着一种无法形容的大方与高贵感,令人不敢亵渎。
容湛在房间里环视了一圈,将手中的白玉兰花插进桌子上的花瓶里,稍稍地理了一下,抬头对着照片说道:“妈,我给您带了您最喜欢的花。”
沈月茜打开窗户,任微风吹进房间,卷起白色的纱帘,一切仿佛浸在缥缈之中。
“阿湛,给你妈妈念一段圣经吧!这是她最喜欢的。”沈月茜从书架上取下圣经,交给容湛。
容湛的母亲沈月芸,是个虔诚的基督徒,因此每年她的祭日,不是烧香,不是烧纸,而是由她的儿子,亲手为她献上一束白玉兰花,然后在她的相片前诵读圣经。
容湛的声音低缓而富有磁性,记忆中,这一段是母亲最喜欢的,小时候,她经常会读给他听,耳濡目染,再加上这些年,每年都要诵读一遍,容湛几乎可以倒背如流。
沈月茜也会坐在一边,静静地聆听着,时不时地擦一下眼角流出的泪水,看看了墙上沈月芸的遗像,又看了看容湛,辛酸却也安慰地点头。
当容湛停下的一瞬间,四下里一片寂静,仿佛就连窗外的虫哝鸟鸣也停止了,似乎都被这段精彩的诵读所吸引了。
沈月茜和容湛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似乎这份沉寂,就是对逝者最好的祭奠。
过了良久,沈月茜终于站起来,走到容湛的身边,“阿湛,从今天开始,我把这个交给你了!”说着,她将一把钥匙放到了容湛手里。
容湛诧异地抬起头,“茜姨,这……”
“阿湛,这间房间的钥匙,一直都是由我替你保管的!二十年来,我信守着对你母亲的承诺,只在她祭日的时候,带你进来给她献花,为她诵经,其他时间,我一步也没有踏进来过。你母亲要求我,待到你真正能有所担当的时候,再把这把钥匙交给你,至于她离开时所留下的那些秘密……就由你来发现吧!”
“秘密?什么秘密?”容湛眯了眯眼睛。
沈月茜摇摇头,“如果我知道……那也就不是秘密了!我想……这里也许会有……你母亲一直藏在心里却不能吐露的心事,还有……你茹姨妈的事情。”她边说边环顾了一下四周,“你母亲带着所有的秘密离开了,但我相信……我一定把这些秘密以另外一种形式藏在哪里!不然……她不会交待,要等到你有担当的时候,再把钥匙交给你!我相信……你母亲的用意,是想让你去发现这一切。”
将小小的钥匙攥在手心里,容湛紧锁着眉头,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阿湛,我先出去了!你在这里……再陪陪你妈妈!”沈月茜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向门外走去。
门被轻轻地带上,房间里只剩下容湛一人,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房间的布置简洁而一尘不染,即使摆设也不是很多,在这样的房间里,究竟会藏着什么秘密呢?
他的目光缓缓转动着,最后把视线停留在角落里的书架上。
犹豫了一下,他走过去,将手中的圣经放到架子上,可一不小心,却带到旁边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