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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和皇上说了,他肯定会继续安排宴会让我去挑选夫婿,直到我满意为止的。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说呢!再说了,现在多好啊,他们要笑就让他们笑好了,我玉辞心何时在乎过别人的眼光?”玉辞心不屑的撇撇嘴,她还真没把别人的目光放在心上。

宴会上虽然是被迫答应嫁给上官烨的,但后来她去御书房找宇文厉的时候,忽然想清楚了,嫁给上官烨固然会被人耻笑,可架不住他是个太监不能对自己做什么啊,她前世今生都是个清清白白的人,可不能因为在古代就被一场莫名其妙的的婚姻给毁了。

说她顽固也好,说她思想古板也好,她就是觉得她的第一次应该要给自己喜欢的人,而不是随随便便的因为指婚或者赐婚就这么给出去了。

若没有那个喜欢的人出现,她嫁给谁不是嫁呢?

对于玉辞心的说辞,王妃一时间无法反驳,她也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找到一个她喜欢的人共度一生。

以前她以为那个人会是傅玉晟,那时候玉辞心对他的喜欢她看在眼里,喜欢到不顾自己的反对也要去皇宫求宇文厉赐婚。

以前她天天出门就为了和傅玉晟见面,可现在别说去见面了,连提都不会提一句。

上次传出傅玉晟和玉芷芊的事情,她本以为玉辞心怎么都会闹一闹,哭一哭的,结果呢?她直接奔去皇宫找皇上下了退婚圣旨。

王妃觉得,这个女儿自从上次落水醒来后,真的变了好多。但不管怎样,作为娘亲,她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幸福快乐。

她看着玉辞心,想想她做的决定,将拍她背的动作改为抱,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平息自己不能平静的内心。

时间匆匆而过,半月之后,玉辞心听见紫芽说玉芷芊今天在后花园转悠的时候突然晕倒了,然后请了大夫过来,说是已经怀有一月余的身孕。

这段时间玉辞心一直在小院和翠竹林之间徘徊,除此之外,她还女扮男装出府四处逛了逛,在城外买了一处宅院,留有他用。

此时她刚从外面回来,就听见紫芽打听的这个消息,她粗略一想,算算日子,距上次青楼后院的那场戏过去,已经快一个半月了,这会儿玉芷芊被诊出有孕,应该就是那一天的事吧。

据说自从玉芷芊确诊以后,玉振天急匆匆的召来了傅太傅商议,看看哪个日子吉利,将玉芷芊嫁过去,总不能等到时候她的肚子显了才嫁人吧?

后来经过一整天的商谈,最终确定在和玉辞心婚礼的同一天将她接入傅家。

由于傅玉晟和玉芷芊两人的事在京城闹的沸沸扬扬,他们也不好大扌喿大办,只得一切从简。

原本傅太傅说让玉芷芊以妾的身份进傅家,但是在王爷面前也不好落了他的面子,还是给了她正妻的身份,但是排场嘛就不好说了。

自从得知自己要嫁给傅玉晟后,玉芷芊可谓是欣喜万分,有好几次在吃饭的时候就一下子笑了出来,害的边上布菜的丫鬟以为二小姐得了神经病似的。

某天,玉辞心吃过晚饭之后去花园走走,消化消化吃得饱饱的肚子,却在不经意间巧遇了与同样在散步的玉芷芊。

此时的玉芷芊身后可是丫鬟无数,估计是知道她怀孕了,杜鹃夫人特地安排给她的。

一见玉辞心过来,连忙眯着眼睛,甜甜的笑道:“哎哟,这不是姐姐嘛,真巧,姐姐也出来吹吹风啊。”

玉辞心面无表情的径直从她身边走过,连看都不屑看一眼。

玉芷芊见状,心中微怒,但面上还是笑眯眯的模样,转身跟上了玉辞心。

“听说姐姐还有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就要嫁给九千岁了,妹妹在这里祝姐姐与九千岁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哦!”说完,玉芷芊好像感觉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捂住嘴,不停地摆着手道:“抱歉啊姐姐,妹妹忘了九千岁是......阉人,不能和你生孩子,‘早生贵子’这个祝福姐姐好像用不上,那就换一个好了,永结同心怎么样?”

玉芷芊着重点名了上官烨“阉人”的身份,希望在玉辞心的脸上看到一丝龟裂的痕迹,然而并没有,她不甘心,于是又道:“姐姐你知道吗?妹妹也将在半个月后嫁给晟哥哥呢,而且和姐姐的婚礼是同一天,你说巧不巧?刚才妹妹都给姐姐祝福了,怎么姐姐不打算回应一下妹妹吗?”

终于,玉辞心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淡淡的扫了一眼她平坦的腹部,朱唇轻启:“你想要我怎么祝福你?你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是在青楼后院的那一次怀上的吧?那你可要好好谢谢他了,若是没有他,估计你嫁进傅家也就是个妾,和你娘一样的妾!”

“你!”玉芷芊想要生气,但是她看着玉辞心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忽然勾唇道:“姐姐说的是哪儿的话,妹妹自然会善待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毕竟他可是我和晟哥哥的第一个孩子呢!这样想来,其实我挺幸运的,倒是姐姐,可能以后连做女人和做母亲的权利都会被剥夺吧?啧啧,照这样看,姐姐你还真是可怜。”

玉辞心听完,不恼也不怒,仿佛玉芷芊说的那个人不是她。她微微扯了扯嘴角,眼中带着意味不明的目光,就那样看着玉芷芊,看的她头皮发麻。

然后就听见她道:“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和妹妹说,不知妹妹可愿听听?”

“姐姐有话不妨直说。”玉芷芊笑笑,她料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毕竟那么多年,玉辞心哪次不是被她忽悠的团团转的。

“那我可就说了。”然后,就看到玉辞心嘴角的弧度在不断地扩大,嘴里吐出的字句却让她的眼神由戏谑逐渐转成惊愕。

“其实妹妹你最该感谢的人是我,要不是我在那道你和傅玉晟都爱吃的八宝鸡胗汤里面下了最烈性的合欢散,然后在你们都中药意乱情迷之际将你们拖到了青楼的后院草丛里,估计今天也不会有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了,你也不会这么快就要嫁进傅家。你说,你最该感谢的人是不是我?”

“原来,罪魁祸首就是你!是你毁了我的清白,是你害的我和晟哥哥做了京城中人那么久茶余饭后的话题,是你害的我们名声尽毁!玉辞心,你怎么不去死呢!”突然得知真相,玉芷芊只觉得自己很愤怒,她现在恨不得掐死眼前的这个她同父异母的姐姐。

“哦?我好歹也成全了你和傅玉晟不是吗?你怎么还咒我死呢?”看着玉芷芊咆哮的样子,玉辞心心里忽然很爽,“记得当初你们害我沉湖的时候,我醒来也没生你们气吧?怎么我才做了这么一点点事,你就气成了这幅样子?”

“你胡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沉湖是我和晟哥哥做的?明明就是你自己为了掩饰奸情,自己跳下去的!”突然被玉辞心提起之前沉湖的事,玉芷芊有些心虚的反驳。

“呵呵......那这件事情咱们暂且不提,我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要不要听啊?”玉辞心一声轻笑,直觉让玉芷芊觉得从她口里说出来的消息都不是什么好消息,她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表示拒绝。

“别这样,真的是个好消息来着。既然你不想听,那就算了。”玉辞心失望的摇着头,然后打算继续散步。才走了十步都不到,她再次转身,冲玉芷芊道:“对了,妹妹刚刚对我送上了婚礼祝福,我也不好意思白收下,等会儿回去之后,我让紫芽给你送一份礼物过来,算是给你的新婚礼物好了。保证你会喜欢的,那可是我亲手画的,而且在京城中的各大书坊都是很畅销的哦!”

说完,玉辞心还神秘的冲她眨了眨眼,然后人就消失在了这段路的尽头。

被玉辞心这么打岔之下,玉芷芊没了散步的心情,领着身后的一众丫鬟回了自己的院子。

刚回院子没多久,就有丫鬟进房间禀报说紫芽带了一份礼物在院外候着,说是云心郡主吩咐过来的。

玉芷芊有些奇怪,她都和玉辞心撕破脸了,刚刚在花园听她说有礼物送自己,她还当是个笑话听听就算了,结果还真让人送礼物过来了,别不是害她的吧?

要知道她现在可是怀有身孕,身子金贵着呢,万一出个什么闪失那可怎么办?但是人都来了,想必在大庭广众之下,玉辞心也不会耍什么花招。

这么想着,玉芷芊让人把紫芽放进了屋子。

“二小姐,这是郡主差奴婢送您的新婚贺礼,说是提前祝您和傅家二公子喜结连理,百年好合。”紫芽抱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在玉芷芊那要吃人的视线下走进屋子,然后向她盈盈一拜后起身,将手中的盒子放到了房间的桌子上。

玉芷芊看了看桌上的盒子,再看了看对她笑着的紫芽,有些疑惑的点点头。

“那没什么事,奴婢就先回去了。”说完,紫芽也不等玉芷芊答应,就转身出去了。

玉芷芊在紫芽走后,目光一直在那个盒子上流转,盒子一米长,半米宽的样子,之前看着紫芽抱住它进来丝毫不费力气,想来也不是什么重物。

她虽然不知道玉辞心送的是什么,但是本能的她觉得那不是好东西。

于是,她指挥旁边站着的一个丫鬟将盒子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丫鬟按照她的吩咐上前,将盒盖打开,然后就看到一沓厚厚的整齐叠放的画纸装在盒子里,旁边还有不少装裱好的画卷。

那个丫鬟翻了翻那一沓画纸,没翻几张小脸就变得通红,十分不好意思的看着玉芷芊,手在画纸上翻也不是,不翻也不是。

玉芷芊将丫鬟的神情看在眼里,眼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是什么东西?”她问道。

“是......是画纸,有的装裱好了,有的零散放着。”丫鬟红着脸回答。

“拿过来给我看看。”玉芷芊命令道。

“这......小姐还是不要看了。”丫鬟有些为难,捏着画纸的手开始颤抖起来。

她刚刚只是随意的翻了两张,但还是注意到了画上的人物长什么样子,完全就是和二小姐一个样好吗!而且还是在画上呈现出那么羞人的姿势动作,这要是让二小姐看到了还得了?

“拿过来!”见到了丫鬟的迟疑,玉芷芊更对那些画纸好奇了。

“小姐......”丫鬟都快要哭了,这可怎么是好啊?郡主送东西就送东西嘛,为什么偏偏要送这些?

“哼!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你这般......”玉芷芊看到丫鬟迟迟不将盒子里的画纸拿过来,她只好起身往桌子旁走去。将丫鬟挤开,她伸手把盒子里的画纸拿出来,才看第一张,她的话就戛然而止。紧接着,就是愤怒,铺天盖地的愤怒......和羞恼。

“玉辞心!”玉芷芊几乎是咆哮般的喊着玉辞心的名字,那饱含的怒火让刚从她小院出来往回走的紫芽不由得吓出了阵冷汗,脚下的步子迈的越发快了。

之前郡主让她送东西过来的时候她就觉得不是什么好差事,毕竟有谁见过送人礼物的人脸上还带着不怀好意的笑的?

多亏她留了个心眼儿,送完东西赶紧撤,要不然就凭二小姐现在的怒火,她要是走的不及时,非被扒下一层皮不可。

不过话说回来,郡主到底是送了一份什么样的礼物啊?竟然能让二小姐发这么大的火,真是好好奇哦!

房间里,玉芷芊看着一盒子的春宫图,还有几幅被裱装好的画卷,脸色黑的成了碳。她的手在盒子边缘用力的收紧,指节都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起来。

“玉辞心!好!很好!我玉芷芊和你势不两立!”

‘砰’的一阵巨响,玉芷芊双手拍了在桌上,因为力道太大的缘故,震得她手掌心发麻,眼中也有水雾蔓延。

“出去!”她冲身后的丫鬟们吼了一声,吓的她们一愣,然后手忙脚乱的退出了房间,锦乐在离开前看了眼玉芷芊的脸色,细心地给她带上了房门。

紧接着,房间里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还夹杂着玉芷芊的尖叫和咆哮,听得刚退出来站在门口的那些丫鬟身子一缩一缩的,生怕等下玉芷芊砸完了东西,会把怒火发到她们头上。

玉辞心送过去的那些画纸被她撕成了碎片,装裱好的那些也没能幸免。

两个时辰后,房间里才逐渐恢复了平静。

玉芷芊跌坐在地上,看着满屋的碎纸和瓷片,心中对玉辞心的恨有更深了一层。

她缓缓起身,想要倒杯水喝。嘶吼了两个时辰,她的喉咙现在像是火烧了的疼。

玉芷芊的手在桌上摸了摸半天,也没摸到茶杯和茶壶,定睛一看才想起来,她刚刚好像把房间里能砸的东西全砸了,包括桌上的茶壶。

她动了动嘴巴,想要喊人进来,但是喉咙的不适感让她连发个声都有些扯痛。无奈之下,她迈步到满口,把门打开,让人进来收拾屋子,顺带让锦乐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因为有水的进入,她干涸的嗓子终于得到了浸润,才勉强舒服一些。

玉芷芊动了动嘴皮子,吩咐丫鬟们将玉辞心送来的那些被她撕成碎片的画纸拿去烧了,然后就转身想回床上去躺着。可谁知还没走两步,她就脚下一滑,整个人以一个狗啃屎的姿态扑到了地上。

痛!这是玉芷芊摔倒地上后的唯一感觉。手臂、胳膊上传来阵阵刺痛感,但是都没有她的肚子痛,她想起来,但是手臂却软的不像话。

所有人,包括屋里屋外的丫鬟都被突如其来的场面给惊住了,愣了半天没回过神来,直到玉芷芊喊痛,她的贴身丫鬟锦乐才惊慌失措地唤人把她从地上扶起来,抬到了床上。

玉芷芊刚刚摔倒的地上,有一滩血渍在众多的碎片中格外的醒目,加之她躺在床上后一直喊肚子痛,惊的锦乐连忙差人去请大夫。

不多时,丫鬟们就把房间收拾干净了,大夫也在这时背着药箱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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