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算了。”张道古怔怔地呆在出口处。
确实是他失算了,只看到入口在排着长龙,却没想到这传送站人流量如此之大,定然有同样数量的出站人。
结果就是,他在这出口也排了快半个小时了,才慢慢的挪动到出站口。
其实也不怪张道古,之前那阿姨也和他说的是,这传送站进来查的严,出去又不验查地,他哪里能想到这竟然也会排队呢?
“行李票、车马票!”很快张道古就来到了队伍的最前面,然后就是两声快捷而短促地喊话。
张道古一时有点不知所措,道:“啊?我没有啊。”
那站在闸口旁边的青年才抬起头朝他看过来,然后看到他背着地背包,没好气道:“你走的不是大厅的传送阵吧,那你排这里干什么?这是领行李和车马的地方,你的东西都在自己身上带着,从侧门出去就好了,排什么队,看我不够忙嘛?嗯?”
见闹了个大乌龙,张道古连忙道歉,然后退出了队伍,忙不迭地给排在自己后面的人也道歉,然后找了排在靠后位置的一位大哥,问了侧门的位置,慌慌张张的逃走了,惹得正在排队的人群中一阵轻笑。
张道古只觉得自己脸火烫烫的,没想到刚到省城,就闹了那么大个笑话。自己怎么就没发现呢?那些排队的都没有带行李,这么明显的特征为什么自己就没有发现呢?难道自己的察言观色都只能针对一个人,人一多就失效了嘛?张道古满脑子都是疑惑。
也是那个检察员的话,让张道古明白,原来二层的房间还有个隐形的好处,就是可以把行李或者一部分货物都随身带着,不像一楼的,都得专门去把行李存了,走所谓的货运传送,还得多收一笔费用。
其实这也是张道古想岔了,那二楼的传送房间,若是算费用的话,哪怕五个人加上行李的费用,也是远远不及的,多收的那部分其实就是更好的稳定性和时效性还有一点点私密了,这种东西对大商队来说,还是比较重要的,所以久而久之,能上二楼的也就只剩下大商队了,个人实在是不划算,虽然不禁止,但也很少有人去二楼。
这回张道古顺利的来到了侧门,也没了那排的长长的长队,有人进出,但这大早上的,还是不多。
张道古舒了口气,大踏步的从门里走了出去,就此,正式踏上了东平省城的土地。
出得侧门,依然是一个大的广场,张道古忽然发现自己不能辨别东南西北了。
本打算抬头看看太阳,但今天的天气也不遂人愿,虽然是天色大亮了,但整个天都被厚厚的云层覆盖着,张道古找了一会儿,完全找不到太阳在哪个方向。
呼,管他东南西北呢,随便走吧,反正本来也是两眼一抹黑,他想。
随便选定了个方向,整了整衣服,提了提背包,张道古朝自己选定的方向走过去。没走多久,就见到了那长长的等待进站的队伍,好多人都在队伍里打着瞌睡,可能是一晚上了还没排到吧。这省城的人就是多,排的队伍在广场上绕了几个圈,虽然同样不比笙城只有一个入口,这北站有三个入口同时检查,但还是有许多的人在这站外排着长队。
张道古忽然就觉得,自己如果要离开的时候,一定不要来排队,不然就太累了。
绕过人群,从广场的一侧拐出去,张道古发现自己到了一条颇为宽阔的街道。
这街道最少比德福镇上的街道宽四五倍,就算和那能数个队伍并行的客栈街相比,也宽了一倍最少。
张道古走在道路最中间,有点痴痴呆呆的,寻思着这么宽的道路是为什么准备的,思维都慢了半拍。
道路两旁都是些二层的小楼,门上挂着招牌,但都冷冷清清的,好似那几百步以外热闹非凡的站前广场和这条街上的商铺,完全没有关系。
张道古就这么在路中间走着,眼睛贪婪的在四处张望,脚下也逐渐习惯了这青石板路和之前走过的荒野的不同。
没一会儿,张道古面前出现了一座最少五人高的大牌坊,雕龙画凤的,好不漂亮。张道古抬起头朝上张望,看到了牌坊中间的两个镶朱大字:天街。
张道古挠挠头,觉得这个不会就是这个街道的名字吧?转过身望了望,发现这么宽的大路上,还是只有他一个人,剩下的人都走在街道两旁靠近店面的地方,就他一个,端端的杵在马路中间。
但看周围人也没有停下来对他指指点点的,张道古觉得这走正中间,应该问题不大,就跨步穿过了这道牌坊,这石牌门楼。
过了这石牌楼,好像忽然换了个世界似的,没走几步,张道古就发现大路变窄了许多,再走了一会,张道古也能从宽阔的道路中间碰上摆摊的小商小贩了,很快就热闹起来。
市井的嘈杂声也回来了,张道古只觉得十分熟悉,又十分陌生。熟悉的是这叫卖吆喝、讨价还价,陌生的是这里不再是自己闭着眼睛都能走遍的城镇街道了,这里多么热闹,多么纷杂,也和现在的自己没有关系。
转过身去,依然能望见之前见到的石牌坊,那两个朱色大字好像就还在眼前,张道古只觉得自己这旅途太过离奇,哪怕是衣衫褴褛呢,哪怕是风餐露宿呢,自己早都做好准备了,如果真那样,自己到了这省城,怎么着也应该是兴高采烈、喜气洋洋的吧?然后带着钱财去见识见识那些神奇的法师,见见世面,然后找个钱庄或者银行把钱存了,在这省城找份活计,学门手艺,或者说在这游学,光靠吃利钱应该也够他日常开支,然后就能结交些朋友,说不得还能到时候再回德福镇的时候,就比林老板更有钱了,等那时,就去找黄老板把醉仙楼再赎回来,也就能过过以前自己羡慕的老板的日子了。
但是好像一切都变了,和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张道古有点烦躁的挠了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