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
南黎披头散发,拖着长长的沾满鲜血的凤袍,手握长剑,缓缓走在玉华宫的台阶上,每一步,都能踩出一道血脚印,面色更是惨白如纸。
她的面前,是十几名穿着金甲的大内侍卫。
“娘娘,束手就擒吧!不要一错再错了!”
前方的侍卫都有些不忍,他们不忍对这女人出手。
宫中谁都知道南黎的为人,从打水的宫女到看门的太监,谁没有受过她的恩惠?
所有人都认为,唯独她,能够母仪天下。
唯独她,能成为帝后。
她也确实成了。
今天是她和当今皇帝大婚的日子。
但谁能想到,她竟在龙塌之上,行刺皇帝!
南黎平静着心中的混乱:“你们让开,我要见陛下……让我见陛下!”
刚刚的新房中,她的贴身丫鬟绿儿端上了交杯酒,不知为何,喝完之后便睡意浓重,倒头失去了意识。
再等今天醒来,才发现年轻的皇帝竟已浑身是血,昏厥在一旁,而她的手中,是陛下的佩剑。
随即有人大喊“刺客”,大批大批的侍卫便如潮水般冲了进来,而她昏昏沉沉,被侍女绿儿拉着逃了出来,最后被追到这里,侍女早已不见,只有她握着一把长剑,傻站在殿上,直至被包围。
南黎使劲地摇头:“不是我!我没有行刺陛下!”
她那么爱那个躺在地上的男人,甚至此时还在担心那个男人是否还能再醒过来,她自小梦想便是嫁给他,做他的皇后,她怎么会行刺呢!
金甲的侍卫们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想动手。
但就在此时,一群太监围着一个女人走了上来。
西宫嫔妃赵楚沁。
赵楚沁眼中满是轻蔑以及喜悦得意:“南黎,不用再狡辩了,你的手上是什么当我们看不见吗?要不是我和绿儿去给陛下送早点,陛下差点就死在你的手里了!”
“绿儿……”南黎惊得说不出话来,她一直无比信任的贴身侍女,此时竟也冷眼看着她,
对,自己是喝了他们的酒……
“你们害我?为什么!我待你们不薄啊!”
赵楚沁的嘴角微微上扬:“如果我说,一切都是太后的意思呢?”
“什么?”南黎怔住了。
那个女人?
怎么可能……
她之前明明说着把她当做亲生女儿看待的啊……
“要怪就怪你的父亲吧,谁让他之前站错了队,先帝驾崩前,他执意要拥立三皇子为帝,现在先帝已逝,太后要清理你们这些隐患。”
“父亲……”南黎突然急了起来,手中的剑落在了地上,她并不想指责那个处于权势巅峰的男人,只关心自己的父亲,“那我父亲呢?他怎么样了!”
父亲是当朝的将军,是她和妹妹最重要的人。
赵楚沁嘴边挂着一丝带着怜悯的笑,缓缓地在她身边走动着,最后只笑着说出两个字:“死了。”
赵楚沁半捂着脸笑着,她心情很好,因为她知道,皇后这个位置即将是她的了。
南黎怔住了,睁着眼睛,泪水止不住地顺着眼眶流出来。
随即整个人瘫在了地上,如同失去魂魄的木偶。
大脑一片空白,唯独心中一丝怒火和憎恨还在燃烧着。
“为什么……父亲他明明只想为朝廷多做些事……”南黎震惊,这个消息更是将她逼上了绝路,她终于也握不住剑,然后失力的缓缓蹲下。
赵楚沁蹲了下来,装模作样地用手帕擦了擦对方的泪水。
“太后对你们一家厌恶至极,一切都不过是个局!”
南黎握紧了拳头,怒火燃烧着。
那个面慈心善的老女人!竟如此戏耍她,明明之前还说将她当做亲生女儿,父亲和三王爷都曾经劝过她,不要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