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非空站在一个红褐色火岩石土丘上,他俯视这片赤红的界域。岩浆海沉浮,一望看不到尽头。气泡涌涌的往上冒,一只只初阶雀灵浮现,他有种又回到了当初那段苦修的岁月。
灵气飞舞,击杀一只、两只、三只……
白色蓝边宗门服饰猎猎作响,霓非空很是享受这种感觉。
这块区域彻底沸腾了,无数雀灵掀起狂暴的热浪,岩浆火柱冲天而起,太疯狂了!雀灵朝霓非空群起而攻之,其中还有不少中阶雀灵。
霓非空这次很淡定,因为他发现自己昨天很笨,为什么要用月刃攻击呢?日刃不是更适合。
他轻笑,倏然睁开湛蓝双眸,脸上浮现一抹自信微笑:“全都来吧!”
轰隆!岩浆火柱升腾。
虚幻的四象界中冉冉升起一轮金色耀阳,天地为之变色,殷红如血的苍天也被金光照亮。岩浆中冒出无数雀灵,它们犹如飞蛾扑火,撞向霓非空。
“来的越多越好!”
霓非空化作一口吞噬诸天的黑洞,像是一轮黑色太阳,源源不断吞噬陨落的火之精气。火之精气则像是无数的火锤,将他这柄剑胎使劲锤炼。每一击,每一锤,只会让他越挫越强,唯有千锤百炼,才能将体内的灵气锻造得更加凝实,将多余的杂质剔除体外。
他的头顶是一轮金色耀阳轰杀袭来的雀灵,脚下的红褐色近乎融化,所幸他还能站立在一轮弯弯的银月之上。
无月无日,像是度日如年。然,我升日月,我渡年岁!
他心里默数,过了三天。只要有心记录,这样的日子与外界相差无几。但因为时空扭曲,这里的时间流速与外界的时间流速恐怕会有所差别。
待在这里是修炼,也是磨砺。每过一段时间,他便会回一趟裂口看望秦檀,对方状态明显渐渐变好,至少没有恶化。
当第十天来临,从高空俯视下去。
一轮耀阳轰杀者众数雀灵,无论是初阶雀灵还是中阶雀灵,在太阳的光辉面前,雀灵比之如尘埃。在耀阳之下,是一轮无比庞大弯曲的月牙。月牙中心点上,站着一个渺小的人影,不是人太小,而是耀阳与月牙吞噬庞大的能量后涨到山岳那么宽广。
轰!
霓非空遭到强横的攻击,他大笑抽身跃起:“来得好!”
那是一只成年人大小的雀灵,高阶雀灵出现了!
岩浆海炸开,如同惊涛骇浪般的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但霓非空不惧,痛痛快快的战一场,能得到更多的领悟。
他手上没有使用武器,因为日月双刃就是他最锋利的兵器。不过他没有动用日月双刃,此时的他修为暴涨,更愿意用拳头凝聚灵气,激战高阶雀灵。
对方扑朔迷离,每一次腾飞都会带起大片狂风,岩浆四溅。时不时与霓非空碰撞在一起,使霓非空变得更强。不过也有时,高阶雀灵会偷袭霓非空,他就只能用日月双刃来抵挡。
砰砰!
日月双刃与高阶雀灵碰撞在一起,但对方瞬间消失,轻巧避过似与天同高的日月双刃。霓非空眼神一凝,他赫然察觉到对方的眼睛不似其余雀灵那般无神,它有灵智!
高阶雀灵闪躲闪躲,再闪躲,旋即发动炽烈的攻击。炽热的火浪集中霓非空,身体上洒血,但是血液瞬间被高温蒸发干净。
他刚猛的打出拳印,与雀灵轰击在一起。下一瞬,即刻震开。岩浆海上掀起大片火浪。他发现此界的世界强度非常低下,法则也不完整。根本不能与外界相比,若是这一击放在云梦洲上,他堪堪只能把岩浆震开一尺,或是击退几丈。
高阶雀灵于虚空中变作一朵火焰,虚实衍化,一瞬即至。
火之极,火遁术?对方竟然会这等高阶神通,不过想到它是朱雀劫势的产物也就能够明白了。
“既然你有灵智,咱们不妨商量商量。”霓非空朝它道。
雀灵遁入虚空,一会儿又冲另一边冲出来,冲杀向霓非空。
“我哩个乖乖,真是个暴脾气。既然如此,别怪我不客气了。”霓非空阴险一笑,左手掌心蓝光涌动:“梦之七重光,悲则气消——悲梦!”
晶蓝符号打出一柱蓝光,那柱光似蕴藏世间、红尘、无穷岁月最为真粹的悲意,拥有最浓郁的梦道法则,饶是高阶雀灵也在空中恍惚,没有使出火遁术。
唰!
岩浆海掀起惊涛骇浪,高阶雀灵一只翅膀被霓非空扫落,霓非空飞快接住那只翅膀,这翅膀就像是有血有肉的生灵长出来的一般。他咕噜咽了一下口水,恨不得立即将到手的翅膀给烤了。着实是先前跟小不点和影九厮混在一起,嘴巴养馋了,看见食材就忍不住烹饪想吃。
“够了,你通过了。”高阶雀灵气急口吐人言,它的声音像男性更像女性,分不清本体是雌是雄。
霓非空惊到了,普通灵兽想要口吐人言需渡过劫才有可能,它显然还未到达那个层次,这就太恐怖。或许是因为这个世界的法则同样低下的缘故。
一望无际的岩浆海,唯有极少数火岩。高阶雀灵化成一个赤红色人形火焰生灵,立在其中一块火岩上,正是祂在对霓非空说话。霓非空将手中的翅膀还回到对方身上,要是真把朱雀给剁了吃,自己恐怕就过不了考验了。
爆棚的灵气波动安静了下来,岩浆海陷入短暂的平静。
霓非空凝视人形火焰生灵,对方不像是人族,没有固定的容貌身形,像是时刻都在变化,倒像是真正的火之精灵。
“我猜,你就是这里最后的看守者吧。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诞生灵智实属不易。”霓非空试探性问道:“战胜你就是最后一个考验?”
“我为此界镇守。”火灵叹道,“人族就是疑心重。”
说尽,祂威势立涨。一股令整片世界为之颤动的气息爆发,犹如惊涛骇浪,太过于磅礴,动辄毁天灭地。
霓非空惊诧的看到,岩浆海平息了。或者说,整片南域的火岩渐渐在消弭。对方竟然能操控整片南域,这也太可怕了吧!
移山倒海,放在外界至少要达到强者之列才有可能做到这一步。在这里所需境界降的很低。
随着岩浆海干涸,炽烈火焰渐渐熄灭,露出斑驳的火山岩。霓非空日月双刃吸收的火之精气也释放了出来,凭他自己是断然不可能完整吸收的,只会成为一个大胖子。
最终他没有迎来战斗,整片南方火道法则凝成了两个炽烈的万始灵文——朱雀。
霓非空想到师父交给他的《小梦时光书》,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那书上全是梦玄姬窥得一页天书所写下的万始灵文,而自己为了一个梦魇心咒的梦字便愁了头。现如今在这里又要为四象几个字拼死拼活。
所幸那等无上人物只存在于尘世的传说当中,要是随便蹦出一个来,这尘世都要天翻地覆,至少也是跺跺脚、四海震。
“加油,我看好你,接下来我们应该还会见面的。”火灵留下一句话后,散尽全身力量,全部法则力量和秩序匹练都汇聚在朱雀万始灵文上,独留下一个光团原地消失。
祂的声音既不像男性,也不想女性,但霓非空觉得很耐听,前提是祂不是男的。
那两个万始灵文就像一只跃动的火雀,上面缠绕着火道秩序之链。咻的一声根本来不及反应就没入霓非空的身体里,他脑海里迸出一段灵念:
四象劫印诀——朱雀劫印!一道四象劫势衍化出来的战斗神通,想想便令人为之疯狂!
霓非空就地盘坐入定,运转小梦时光。两个万始灵文刻印在霓非空体内的星海光柱上。他渐入沉浸,感悟这天地之间最为玄妙的符文法则。这一战涉及太多,他要好好体会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