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外围被一条长长的古木栈道镶围着,一眼望去,青雾缭绕,无穷无尽。
整齐粗壮的立桩将栈道稳稳地架在水面上,栈道两侧围有雕栏,雕栏上缠绕着青藤,青藤上长满了五角绿叶,绿叶衬托着五颜六色的花朵,格外鲜艳。沿着栈道每走个几步就会有个岔道,岔道往里有个木门,木门被粗壮的树根缠绕着。每个木门都是紧闭着的,看着也像树洞。这些树洞,远看并无不同,近看各具风格。不禁幻想,道里面会是什么样子。
不过,不管里面是什么样子,在这样一个陌生的世界都感觉不到善意。
终于,前方木门前,看到了大黄。
这个木门是开着的,比沿路看到的更古老些,门边上有造型夸张的异兽彩画,气势凌人。大黄半个脑袋已经伸进了木门,不停摇晃着尾巴,像是有人在喂它吃东西,还能看到一双白皙肉嫩的小手在大黄的脖子上下抚摸,忍不住走上前去。
“大黄,你怎么在这儿?”冲着大黄喊道。
这才看清楚,蹲在那给大黄喂食的是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小姑娘。就记得,即便那时候年纪尚小,但是惊艳的表情还是藏不住的。在学校里也不是没有同龄的小姑娘,也有长的好看的,但没见过长的这么精致的。
小脸肉嘟嘟,恰到好处的白皙点缀着些红润,眉目清秀,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前额的头发被梳至两鬓,长度恰及耳根,柔滑的头发呈板栗色,披散在肩背上,长直的头发间夹杂着几条细长的小花辫,头顶戴着花环,手上戴着一串五彩斑斓的宝石手串,光彩夺目。身着一条花色吊带裙,露出白皙的肩膀,看上去晶莹剔透,仿佛能掐出水来。活脱脱一位“小精灵”。
显然“小精灵”也被我这位“不速之客”给吓住了。
“你,你是……”
回过头打量了下自己,衣着寒酸,皮肤黝黑,土到爆的板寸头,裤子上都是泥巴,脚上还穿着快要磨穿了的千层底,忍不住想找个麻袋把自己装起来扔水里,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我是郭……郭梓聿,大黄,这狗……,我爷爷……,这……这是我的狗。”我语无伦次地回答道。
要说男人啊,真的是不管在什么年纪,在漂亮姑娘面前总是会举止失态,何况还是这么动人的“小精灵”。最主要前段时间刚换了门牙,丑就不说了,说话还漏风,说多了都是泪。
小姑娘见我别扭的样子,知道没有恶意,放下戒备,反倒活泼了不少。
“噗……”
眼睛弯成月牙状,无名指和中指贴着嘴唇笑道:“你说这只精灵,嗯……”
思索状,“它叫……狗?”
说完又摸了摸大黄,还往它嘴里塞了点吃的,叫不出名字,颗粒状,透明的,有点像糖。印象是当中,大黄已经老到不怎么吃东西了,可是这会儿却吃的不亦乐乎,真有那么点“舔狗”的味道,长的好看的人喂的毒药怕都是香的。
“你在给它吃什么?”我忍不住问道。
“这个吗?这是会及丹,祖奶奶炼药剩下的,我刚才见这只精灵……,不,这只狗,好像快要死了,所以给它吃这个。”
小姑娘认真地解释道,眼神还停留在大黄身上,说话的功夫又往它嘴里塞了几颗。
“那它还会死吗?”我也蹲下去给它顺了顺毛。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个世界本来就奇幻,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关于灵丹妙药的幻想从小就有,说不定大黄真的还有救。
“诺,你看,它比刚才好很多了。”小姑娘一脸平静地说道。显然对于她口中所说的会及丹的功效还是很有把握的。
这么一来,我又仔细观察了大黄,好像是比刚才好动了不少,身上所剩不多的毛也好像没之前那么暗沉,裸露在外的表皮也多了些血色,感觉最明显的还是它的眼神,突然有光了。
忍不住想和小姑娘再多待会儿,但是身体的不适感越发强烈,我想我该回去了。见她和大黄玩的开心,我于心不忍地问道:“那我现在可以带它走吗?我要回家了。”
“啊?额……那好吧。”
果然,小姑娘迟疑不舍的样子让人不自觉地怜惜,但是此刻胸闷气短的感觉也确实难受,我拍了拍大黄,示意它跟我离开,小姑娘也很可爱得作出挥别的手势。可是大黄像颗钉子一样钉在那儿,任凭我如何示意它都纹丝不动。
时间不等人,耽误了时机的我,已经开始头晕目眩,浑身忽冷忽热,大汗珠子从手心不停往外冒。情急之下我只好对小姑娘说:“大黄就给你了,你可以帮我好好照顾它吗?”
她似乎看出了我身体的异样,秀眉紧蹙,显然是担心了。
“你怎么了?你等着,我去给你叫祖奶奶。”可能情急之下乱了方寸,她没能压住嗓子,里面似乎听出了什么动静。
“轻歌,你在和谁讲话……”绵长沙哑的声音从树洞里面传来,听着像个老妇人的声调,应该小姑娘嘴中的祖奶奶。
“祖奶奶,您快来啊,这里有个人好像快不行了,您快来救救他。”她小手捧成喇叭状冲树洞里面喊道。
可是过了许久也没反应,我已几近昏厥,尚存一点轻微的意识,依稀听到里面传来对话。
“师父,查到了,仙草村树洞进来的,名字叫郭梓聿。”
“郭梓聿……,哪里来的小鬼,时机未到,闯进来做什么,送他回去吧。”
还有最后一个声音是“小精灵”发出的。
“祖奶奶说这个手串可以救人性命,你送我精灵,不不不,是……狗,我现在将手串赠于你,你一定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