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苏醒

这一觉仿佛睡了千年万年，似乎又是一瞬之间，他缓缓睁开了双眼。

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阴冷的气息环绕着他，他的身体有些僵硬麻木。

“你终于醒了。”

略显尖锐的声音源于黑暗未知之处。

“你是谁？”

那声音陌生而怪异，他本能的警戒起来。

声音的主人清了清嗓子后回答道：“吾乃坤戎，鬼道之祖也。”

单羽真短暂的回忆了一下，能确定自己没听说过这么个人，不过想了想说道：“原来是坤戎阁下，不知阁下可否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叫坤戎的人淡淡问道。

他礼貌的跟对方说：“烦请阁下替我点亮房间里的灯。”

“嘎嘎。”

对方忽然怪笑一声，说道：“你可不是在房间里。”

那笑声令人不适，他疑惑的问道：“那我身在何处？”

“你用手摸摸自己周围不就知道了。”

坤戎的言语中似有幸灾乐祸的味道。

单羽真闻言有种不好的预感，缓缓抬手朝身旁摸去，黑暗中他的手臂还未完全伸展开来便触碰到坚硬冰凉之物，感觉是石壁，他顺着石壁上下一番摸索，越摸越心惊，片刻后停下动作忐忑不安的向对方问：“难道我在石棺内？”

“不错。”

对方又是一声怪笑。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脑海有短暂的空白，继而满心困惑，问道：“为什么我会躺在石棺里？”

“因为你是死人，死人自然应该躺在棺里。”

坤戎的回答很直接。

一股寒意瞬间蔓延周身，他身体僵直躺在黑暗中，对方的话在耳边回响，令他魂不守舍，过了片刻方才调整好情绪道：“不可能，我明明活着。”

“你这叫死而复生。”坤戎提醒道。

“死而复生？”他深皱眉头，难以置信，“世间怎可能有这等事？我不信。”

古往今来的确有关于死而复生的说法，但那仅仅是传说，无从考证。更大可能是人们的臆想，根本就不存在。

“那你说说自己为啥躺在棺材里？”坤戎反问道。

他嘴巴微张却不知从何说起，心中疑惑重重，也想知道答案，可回想闭眼前的种种，竟然连自己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死了都无法分辨，无奈回复对方，“我也不知道。”

坤戎陡然提高了声音，叫嚷道：“不知道你也敢质疑本座，看来你是不想出来了。”

声音尖锐刺耳，着实难听了些。

单羽真呆了一下，连忙否认说不是，接着解释道：“我没有冒犯阁下的意思，而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还请阁下帮忙打开棺盖。”

谁也不愿意呆在漆黑狭小的空间内，何况还是死人棺，总感觉有种冰冷诡异的气息缠绕周身，令人浑身不舒服，他有尝试过推动上方的棺盖，然而纹丝不动，眼下只有对方能帮忙。

“想出来就别质疑本座的话知道吗？”

坤戎语气变的傲慢，且有警告威胁之意。

“明白。”他顺着对方的话说道：“我相信阁下所言，麻烦阁下先替我打开棺盖，在下感激不尽。”

“不急。”

对方不慌不忙道：“在放你出来之前本座需与你约法三条。”

单羽真呼吸一滞，心中有了几分恼意，耐着性子道：“请讲。”

“第一条，尊老爱鸟。”

他眉头微皱，问道：“什么意思？”

尊老爱幼姑且听过，尊老爱鸟是什么情况？

“你先别管什么意思，只需回答本座同意还是不同意。”

单羽真不再犹豫，答复对方道：“我同意。”

虽然不清楚具体怎么回事，可眼下受制于人，他不得不同意。

“很好！”

坤戎的声音里似有几分欢喜，接着道：“第二条，有福我先享，有难你先当，同不同意？”

单羽真愣了愣，着实无语了，这都约的是什么法？他仿佛看见一个无耻狡诈之徒一脸的猥琐模样。

“赶紧回答。”坤戎催促。

他无可奈何的回答道：“同意。”

“第三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他日你修炼有成必须替本座做一件事。”坤戎声音忽然郑重严肃起来。

修炼有成吗？

他心中有瞬间的迟疑，问道：“什么事？”

坤戎说道：“到时你自然会知道，本座只能告诉你这件事原本应该由你父亲来完成，但他将此推给了你。”

父亲…

他脑海里出现那个顶天立地伟岸如山的男子，那是他一生最敬仰崇拜的人。

父亲被世人尊称战仙，无敌一生却为了他这个体弱多病的儿子放下尊严四处求人，踏遍千山万水寻求救治他的办法。

他还清晰的记得父亲坐在他床边面带慈祥的笑容对他说，“真儿，好好睡一觉，等你醒来一切都会变好。”

那时他的身体虚弱至极，感觉自己快死了，他躺在床上对父亲艰难的点点头，父亲的身影在他的眼睛里渐渐模糊。

此刻想来父亲定然在之后做了什么，为何自己会躺在石棺里？难道真如对方所言自己是死而复生之人？

他深吸一口气收起心中疑惑，向对方问道：“阁下认识我父亲？”

“第一人嘛，本座与其论道数次互有胜负，也没传说中那么可怕。”坤戎不以为然道。

第一人？

是谁？

单羽真想了想。

古往今来能称得上第一人的好像只有人王伏天青了吧。

然而传说中的人王伏天青可是远古洪荒时代的人物，相隔了不知多少岁月。

他带着疑问向对方问道：“阁下所说的第一人指的是人王伏天青吗？”

坤戎说道：“不是。”

他皱眉道：“那是何人？”

坤戎回答道：“第一人就是第一人，他的名字就叫第一人，也是古往今来第一人。”

单羽真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

名叫第一人，又是古往今来第一人，有这样一个人吗？

父亲虽然强大，离古今第一恐怕还有不短的距离，比不上人王剑祖佛陀那样名震古今的证道者。他可以确定对方所说的第一人并非父亲单九幽，甚至觉得都没有这样一个人，可对方为什么要这么说？是想骗他达到什么目的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他不得不心生警惕，向对方说道：“我想阁下弄错了。”

坤戎冷哼一声道：“笑话，本座与你父亲相识多年，怎会弄错。”

单羽真仔细回忆了一下后说道：“我自幼跟随父亲行走世间，与父亲关系要好的就那么几人，但其中并没有阁下。”

坤戎这个名字他也从未听父亲提起过，对方恐怕是在说谎。

“那你知道为什么吗？”坤戎问道。

“为什么？”他下意识问。

坤戎说道：“因为我与你父亲相识于太古年间，虽然如今他换了一个身份，但他还是第一人。”

单羽真先是大吃一惊，接着反应过来大感荒谬，竟然扯到了太古年间，真是离谱！

他不禁问上一句：“敢问阁下贵庚？”

坤戎道：“活的太久记不清了。”

他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看来对方把他当傻子了，当下不冷不热的说道：“阁下还是先替我打开棺盖吧，咱们当面聊。”

坤戎阴恻恻的笑了一声，道：“没问题。”

对方那笑声让他不寒而栗，也让他有种不安。

周围变的静悄悄的，他躺在漆黑的石棺里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