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承还记得,穿越前网上吐槽杀马特的行为有句叫做“村口集合,自带水泥”。
到了现在,刘承一众人来到村口,几乎所有幸存的村民们都在互相转告之中都纷纷从躲藏的地方出来了,而更多的是被汉军所包围的俘虏们被围在村口的一处空地处,黑压压的一片却没有人敢多发出声响。
“乡亲们!我是大汉的将军!你们受苦了!”刘承登高说道,身后老姜和几名百骑将也挺直了身板处在那里,“我们来晚了,非常抱歉!现在,我将为你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看!这些人就是之前在你们家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匪徒!现在都成为了我们的阶下囚,只要能够认出是自己家仇人的,指认出来,我为你们报仇!”
那些老实的庄稼人显然是没有想到这汉军领头的将军会这么说。这几年来凉州动荡不已,时不时就有异族或是山贼等前来劫掠,百姓们从某种角度来说都习以为常,甚至有时候官军也会成为欺负他们的对象,对此他们是敢怒不敢言。到了现在,没想到这将军会让他们报仇,一时之间在场的数百们村民没有一人敢站出来说话。
“你们难道忘记了是如何被他们欺辱,或是看到亲人如何被他们杀于屠刀之下的么!只要你们敢站出来,我保你们可以复仇!还能拿回家中被抢的财物!”刘承没想到这些被欺负惯的百姓们连这点血性都没有,面对自己的仇人居然都不敢站出来报仇!
“那...那刀疤脸就是杀害我妻子的凶手!”终于在一阵思想斗争之后,一名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庄稼汉站了出来,指着人群中十分显然的一个刀疤脸说道,“还有他身边的那三个身穿土黄色衣服的人,他们也是帮凶!”
“好!来人,将他们四人带上来!”刘承见好不容易有人站了出来,将早就磨刀霍霍的胡惧儿喊道一边,又看守他们的士兵将四人从人群里带了出来,只见经历了前一天晚上的战斗这些叛军俘虏们一个个脸色惨白,尤其是那刀疤脸。
“饶命,饶命啊将军!我愿意为他家做牛做马来弥补!”那刀疤脸被带出来之后丝毫没有平日中凶狠的样子,有的只是祈求饶命的可怜模样,另外三人也同样如此。
“哼,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要是在平日中犯下小错还可原谅,但你背叛了大汉还杀害大汉子民,该死!”刘承怒道,一把夺过胡惧儿手中的大刀将那刀疤脸一刀枭首,血喷了刘承一身,但也无法平息刘承心中的怒火。
好恶心!就像第一次见血的正常人反应一样,刘承内心苦叫道。但此时又在一众百姓、俘虏和将士们面前,他只能装模作样。一旁的胡惧儿还有些想不通,说好让我动手的呢?还想多杀几个人过把手瘾呢!
随即刘承把刀还给了胡惧儿,示意他将剩下三人处决。胡惧儿点了点头,一把拿过大刀就如杀小鸡一般将三人枭首,一旁观看的俘虏们都被吓破了胆。看到这血腥一幕即使是一旁的老兵油子们也不忍直视,但百姓们看到这位汉朝将军的的确确是想为他们报仇,都一个个站了出来。
“还有那秃头!他杀了我父母和我家养的猪!”
“那个独眼龙,玷污了我的女儿!”
“那穿着红色女装之人,身上穿着的是从我老婆身上扒下来的!”
村民们好似一下子被点燃了怒火,纷纷跳出来指认那些化成灰他们也能认出的血海深仇之人,一时之间胡惧儿甚至都来不及处决犯人,只好又安排了两名身材高大的好手帮助胡惧儿。
“董武,你带着你的部下,护送百姓们和伤员以及剩下的俘虏回漆镇,随后我会派人前来接你们与我们会和。”刘承对着百骑将之一的董武说道,这个村落破败成这样显然是不能够再住人了,而且身处前线剩下的这些百姓着实危险,便安排出一部人马护送这些人员回去。
“是!将军放心,完成任务之后我会带着兄弟们迅速来帮助将军!”董武点了点头道。
此时,一旁看着那些之前还为非作歹的叛军们一个个人头落地,那为首的军师早已吓得大小便失禁,一些知道自己难逃一劫的凶徒们即使被束缚住了还想逃跑,被刘承安排在边上的守卫们当场击毙。为了活下去,那军师也是将梁喜藏匿抢劫来的财物之地和盘托出,现在的他没有任何的理智可言了,求生欲占据了他的大脑。
看着剩下没有被处决的三百余名俘虏,刘承先让将士们将群情激奋的百姓们分开,随后站在高台上看着鸦雀无声的三百余名俘虏说道,“好,现在那些罪有应得的人都已经死了。剩下的你们,其中也许还有在此之前背负过人命的人,但我到底为止。无论你们之前是什么原因加入的叛军,现在老老实实的跟随这位将军走,我可保你们性命安全,甚至再给你们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剩下的那些俘虏们先是经历了奇袭被杀大半,这支汉军的战斗力显然和之前遇到的臭鱼烂虾有着明显的区别,后又是当着他们面前处决了如此多的凶徒,离得近的俘虏甚至被溅到了还带有温度的鲜血。原本以为在场的他们都会难逃一死,而此时刘承的话对于他们来说好似天籁之音,都纷纷在地上磕起头来感谢刘承的不杀之恩。刘承也看得出来,其实除了那些带头搞事的凶徒之外这些俘虏之中大多数都是被生计所迫而加入叛军的流民之流。
对于此事的汉王朝来说,连续十几年的自然灾害加上各地叛乱和异族入侵,整个帝国都在逐渐崩溃。而崩溃的边缘就是大小统治阶级,如同地主、绅士乃至于世家大族和皇家等等,压迫了百姓太多太多,刘承作为后世之人自然知道整个汉末人口锐减,这也是他希望能够珍惜人口的举措。
眼下俘虏们都安分了不少,被董武部的士兵们押解开始排序队列,而在老姜带头苦口婆心的劝说下剩余的百姓们也开始整理家中的物资,简单地带上行李后准备跟随董武部一起前往漆镇。让这些老实巴交又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的百姓们离开故土,要不是形势所趋估计就算有生命危险他们也不愿意轻易离开。
“老姜,让各部抓紧时间,两个时辰之内我们要离开这里。安排好值班的守卫,让空闲的士兵们抓紧休息。”安排好了众人之后,刘承寻了一处还算是完整的无主民居休息,老姜自然跟随在刘承身边。
“好的,这些自然已经安排了。”老姜回答道,毕竟刘承是第一次带兵出来打仗,对于行伍之间最基本的规矩不了解。
“将军,门口有一名老者带着几名村民想要见你!”此时有守卫来禀报,刘承示意带他们进来。
刘承和老姜出了屋子,在不大的院落中看到这几名面有菜色灰头土脸的百姓们带着大包小包的吃食来到刘承面前,为首的老者看到刘承不由得哭诉道,“多谢天将军!感谢天将军!要不是将军到了村子里,老儿我这一家子和村里剩下的那些村民们不是死在那群土匪的刀下就是饿死!村子里很穷也没有什么其他可以帮助到将军的,这些是村子中的余粮,请将军收下!”
“请将军收下吧!”这老者显然是村子中的村老之流,身后的百姓们也跟着喊道。
“老人家,心意我领了!”刘承内心感叹这些百姓们真的是善良淳朴,“村子里刚刚被洗劫,村民们就算找回了一部分自己的财物现在又要离开故土,就算到了漆镇日子也要过下去,还是将粮食带走吧,我军的粮食足够,等我平定了这些叛军,你们还是能够回来的!”
百姓们听闻,都纷纷磕起头来。冬天刚过,眼下的情况的确是不容乐观,老者这样做一方面想要感谢刘承另一方面这年头哪还有不搜刮民脂民膏的官军?刘承的说法让他们逐渐升起一些希望,重新回到家园重新回归日常生活的希望。
经过了两个时辰的休整,刘承按照村民们给的地图和之前叛军所指的方向,派出斥候寻找梁兴部主力的下落,而自己则带着剩下的四部三百余人马撤出了村落,继续隐匿与山林之中。
叛军前军,梁兴部驻扎处。
自从凉州大族马家一族加入到叛军之后,叛军的气焰在凉州所向披靡,一路上让汉军闻风丧胆,此时除了安定城还在苦苦支撑之外其余的城镇都被叛军攻下。叛军所到之处汉军皆无法产生有效的抵抗,这也是董卓将凉州部队尽数调往关中和京兆地区帮助入主洛阳的结果。为了扩大搜刮的战果,梁兴作为前军将部下尽数拆分出去,包括给了自己弟弟梁喜在内的诸多首领很大的自由权,让他们带领各部自由劫掠,因此兵力十分分散。
梁兴在跟着韩遂叛乱之前也只是凉州当地的一个小地主,在自己的地盘上还算有一些势力。随着韩遂和异族的北宫伯玉宣布联合起兵打着为大汉清除奸臣的旗号之后,凉州的一些土著势力纷纷加入到韩遂旗下,出乎众人预料的是原本以为在西凉城忠于汉室的马家会奋力抵抗叛乱,但连马家都在家主马腾的带领下加入到了叛军之中,所以不少汉军直接加入了叛军,而汉军名义上的清君侧义军首领就是韩遂,而异族众部的首领就是北宫伯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