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颜顿时被噎住,一时间竟找不出任何反驳的话语,只得冷冷的勾唇一笑,别过头去。
“你为何还放不下仇恨?百世轮回,世间已非当年模样。”
云昭轻轻地抚了抚白皙如玉的手,纤细而染着黑红色指甲的指尖顺着衣袖花纹缓慢流走,声音中依然充满着清冷和淡漠。
晴颜缓缓的抬起头,凝视着她如嫡仙一般神圣的模样,嘴角扯起一个讥讽的笑,脸上的神情似哭似笑,似哀似叹,低低地痴笑:
“想我晴颜,平生不说见过多少人,也有识人的本事,没想到,一朝眼瞎,一头奔进了别人早已设计好的局,为别人做了嫁衣。”
“呵呵呵,当真可笑啊!”
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眼底含恨,话锋犀利,怨恨满腔:
“只是可惜了,他最后也什么都得不到!”
“他不是想让他的心头好,白月光利用我的血做药引,从而续命吗?那我就毁了她,让他痛苦不堪。”
她在笑,笑声中充满着满满的肆意与疯狂,却又仿佛带着苦涩与凄厉,笑得声音嘶哑也不愿停下来,似是笑够了,又似是想起了什么,语气怨恨而充满着恶毒:
“还有那些愚昧无知的百姓!竟真的信了他的话,纷纷要来烧死我,我的法力被限制,我在燃烧的大火中哀求,苦苦哀求,可是他们呢?”
她的眼中是不顾一切的疯狂,是痛彻心扉的泪,泪水自眼角缓缓地流下,她的眼眸一片猩红,眼中尽是骄傲,凌厉与满腔的恨:
“在那一刻,又有谁来救我呢?!没有人!他们就那样看着,那一刻我恨,我好恨啊,既然他们那样对我,那就要承受我的报复!”
云昭看着她狰狞的模样,轻轻叹了一口气,眉宇间似是哀伤似是怜悯,语调颇为凛冽,带着凌厉与薄怒:
“你报复没有错,可是你不该迁怒于一国的百姓,他们何错之有?!有错的,只是那帝都的百姓愚昧而已,你却硬生生毁了其他人,他们并未参与啊!”
随即感到略严厉了些,又想了想,说道:“他们纵然有错,可是错不致死啊,你又何必自损修为呢。”
“那又如何!他们的死活关我何事。”
晴颜不屑一顾,冷冷的看着她,依旧不改嚣张与傲然的脾性。
云昭看着她丝毫没有改变的脾性,眼中有了些许迷茫之意:
就这么放了她,真的合适吗?她与他的这次交易,真的是合适的吗?
她头一次有了不确定,有了丝丝后悔,她不知道这一次究竟是对还是错。
“你想离开这吗?”
云昭眉宇间的迷茫褪去,语调一如既往的清冷,微微沙哑的嗓音含着丝丝魅惑与无边的冰冷相融合,似是雪一般冷冽而纯净,又似黑莲一样魅惑邪肆。
晴颜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震惊过后是大笑,笑声中满是讽刺与晦暗:
“呵呵呵,离开?你莫不是疯了吧?!”
“你知道的,本尊从不说笑。”
云昭语调清清浅浅的说道,眼帘微垂,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
晴颜忽然间不知道说什么,眼中是复杂之意,她看着她,一片晦暗。
半响,才试探性的问:“为何放我离开?”
为何放她离开?
云昭有些恍惚,目光清明的看着她,微微一笑:
“有人与我做了交易,他的唯一要求就是,让你重获自由。”
想来那人也是极其痴情的,都七百年了,也没放弃任何救她出来的机会。
从他找上她的那一刻起,她就明白,她的宿命,或许已经到了,她也是该到付出该付的代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