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杨家大门，何白缓缓吐纳一口气。看了下斜对面的那家茶楼。当初来小城，她和小姑父在那里要了一壶本地的茶。清香淡雅但是巷子里透着一股子清冷。
王老六等人出来，见何白脸色有些不对。
“何律师，您这是怎么了，我们几个也没动手啊”
许彦“没事了，你们以后找个正经的工作，关于杨二杰的事情，你们也不要管了，杨二杰再在外面赌钱，借钱，告诉何律师，何律师打断他的腿为止，听懂了吗？哎呀，也不需要懂，你们先走吧，何律师这边有我”
何白淡淡的说了句“你们先回去吧”
王老六和身边的两个小弟“好的何律师，有什么事情您吩咐”
何白开车与助理回律师。许彦坐在了副驾驶，看何白冷眼迷离，仿佛这个世界冷若冰霜，寒彻透底。
“何律师，你这算是帮了他们，不需要自责”
“多嘴，我没有想帮他们，法律需实质上公平正义，保护弱者，协议再修改一下，下次拿来让他们签一下吧”
何白回了律所，便把自己关在了办公室里。
待何白等人走后，杨家父亲瘫坐在硬梆梆的沙发上，餐桌以及地上一片狼藉。杨家母亲指着杨二杰指桑骂槐一般。
“你说你没本事，也就算了，还借高利贷跑去赌，你怎么不赌的倾家荡产，干脆死了算了，你要有你大哥一点本事也好，挣点钱回来”
杨家父亲大怒一生“吵吵，一天就知道钱，就知道吵吵，把这个家吵吵没了”
从没有这么大声骂过杨家母亲，杨家母亲一时接受不了，狠不得上手，但又缩了回去。
“老杨家的面子都被他丢尽了，你说说我有哪点说的不对，我伺候你们老杨家的人我容易吗，我”
杨紫晴哭丧着脸不搭理母亲。问大哥“刚那个人何律师说的什么意思？”
杨大旭“没什么意思，你好好找个工作，别整天想有的没的，你带来的也不是什么好人”
杨紫晴“大嫂是好，不也和你离婚了”
杨大旭吼了一句“杨紫晴”
是，俞洁没什么不好，在杨家忍气负重，受婆婆的气，小姑子无礼相待，若是他自己有点本事，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
“我刚找了一份工作，在海城，我每个月往家里寄点，你们帮二哥还债，我的彩礼钱，一时半会儿，你们也指望不上了”杨紫晴丧着脸甩门而去。
杨二杰揉捏着还疼痛的胳膊说道“大哥，我一定好好找工作，然后还钱，你能不能再借我点？”
杨家父亲捡起桌上的一只碗立马甩了出去。
“爸，我保证我好好工作，但是真的我手里一点钱也没有了，我还给您买了一瓶酒”
杨大旭“老二，这次我也帮不了你”
“哥，你不是还给大嫂买了房子吗？首付都付了，怎么会没钱”
杨家母亲一听大火，自家儿子都离婚了，还给前妻买房子。“杨大旭，你脑子是傻了，还是生锈了，你和她离婚，你还给她买房子”
杨家父亲“好了，买房子怎么了，老大家挺好的。被你推搡的，也不怕邻里笑话，还嫌不够乱，还有翔翔要照顾，跟着你还不如跟着自己妈妈”
“你们这些人，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杨家母亲是威风了，卸了气去收拾被杨家父亲扫乱的餐桌，幸好几个菜还没做出来，浪费了一桌子好菜，心里免不了嘀咕，老三也是，带来的对象没一个她满意的。
“妈，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们操心，这段时间我不回家吃饭了，你们不用等我”
“你……”
杨大旭又接着说到“爸，钱我来想办法，您先不要着急担心，注意身体。何律师肯让我们分期付款，已经帮了我们很多，您不要记狠她，房子的首付是我和俞洁一起凑的，房子算俞洁的，你们也不要去找她的麻烦，否则二杰的事情不会这么容易解决”
“什么意思？”杨家父亲。
“俞洁为了和我离婚，要孩子的抚养权，找了律师，誓要讨个公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有责任”
“这都是什么事，本来好好的一个家”
杨二杰“爸，您别担心，我不该投机取巧，我再也不去赌了，我本来是想赚点钱，做个小生意的”
杨家老父“我这辈子，也就这套房子，还有一点退休工资，老大你拿去，帮老二还债，老二记住教训，俞洁那里该补偿的补偿，毕竟还有翔翔”
“好的，爸，我一定记住”杨二杰答道。
杨家父亲拖着沉重的步子进里屋。
杨大旭看了眼不争气的杨二杰。
“二杰，这次是何律师帮了你，你要感激，如果还有下次，那个姓王的也饶不了你，记住，谁也帮不了你”
杨家父亲去拿来一张银行卡，递给杨大旭。
杨大旭“爸”
“好了，拿去吧，每个月有点儿，等二杰找到工作，他自己还，谁都不许帮他”
杨大旭接了卡。杨二杰哪还有脸，跟着大哥出了门。两个人在外面将就了一顿。
“大哥，谢谢你，你和大嫂怎么样？”
“离婚了，孩子俞洁照顾，你不要去麻烦她，她和我们家没有半点关系了”
“大哥，我知道，你也舍不得是吧，以前无论家里发生再多事，都是你抗着，从没有怨言，顶过嘴，离婚买房背着家里，把妈气的不轻，咱妈对俞洁不好，也都知道，可老太太那脾气，搁谁谁受的了，也没见你维护过她，这次不一样了”
“吃你的，多想想怎么找工作”
“我这不是想着做点小生意吗，给老杨家的人张张脸，没想到女朋友也走了，什么也没干成，我真没想去赌博，一时兴起，哥，怪我”
“你但凡还有一点良心，就好好工作，踏踏实实的，如果再有点事，谁都保不了你，上次王老六让你还钱，说让你帮他们干点事情，就免了你欠的钱，到底是什么事情，怎么没成”
“有一个人酒驾，撞了人，让我去顶罪，还要坐牢，这我哪干，只能拆东墙补西墙，我知道你没钱，如果实在没有办法，我也不至于去求你，到现在被撞的那人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何律师帮了我们”
“你说谁，何律师帮我们”
“你现在是欠何律师钱，王老六等人那里的钱，她给还了，并签了协议，不过你不还，王老六等人肯定饶不了你”
“哥，何律师是什么人，大嫂从哪请的高人，我到现在胳膊还是疼的，你不知道那个女人下手有多狠”
“好了，吃饱了去找工作，何律师那里我再去找找，你最好不要去招惹她”
“好，我知道了，大哥，你变了”
两人吃过饭，各自散了去。杨大旭摸了摸手机，他把那根头发夹在了手机壳里。他想他应该再去证实一下，去做个鉴定，不管出于什么目的。
何白闷在办公室里，靠着椅背，看着窗外远处的街道，车流，直到残冬的夕阳下来。人们裹紧了衣服依然在往前冲，都在为了生活拼命奔波。有人敲门她也没听到。
张律师敲了敲门，没人答应，直接扣门进来。
“何白？”
“哦，张律师，有什么事吗”
“下班了，想问问你，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我请客”
“算了，我下班有安排了，下次我请你”
“好，下班开车小心”
“嗯”何白收拾了东西，下班。见门外几人，许彦，张律师在外面还没走。
何白问道“怎么，还不走，下班了”
其中一人说到“马上走，何律师，您没事儿吧”
何白嘴角勾起“没事”
许彦追上去，才赶上与何白同一电梯。只有他们两个人“何律师，您放心，您的事情我没敢告诉任何人，大家看您脸色不好，又一直在办公室里”
“既然让你跟着，就没打算瞒着，没什么好瞒的”
许彦低头一语“以何律师的性子，确实没打算瞒着”
“既然你选择不说，那就不要说的好”何白反又多说了一句。
何白一向由着性子，也不听人摆布，她的八卦也不少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