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气候进入严冬，期间还下了一场小雪。卫灵在营地外弄了几个烧炭的窑子，在营地里修了三个烤馕的坑。
探险团的人数已经超过了一百，杂役却占了一大半，卫灵只好多增加岗位，防止血亏。
后到的人，全是无处可归，四处逃难的流民。衣不覆体，食不果腹，瘦骨嶙峋，病病殃殃。
卫灵本不想收留，可是本着人多产量大的想法，勉为其难都留下了。只能奢望他们能知恩图报。
伙食方面，卫灵听从仇雎的建议，稍微变通了一下，后勤组一个星期吃一次猪肉炖粉条，午餐肉和猪肉各一半。
中午，仇雎采购好御寒的衣物，带回周毅的消息。
“周毅托人告诉我，他探听到那家孤儿院的消息了。”
“说。”
“除了一些表面我们知道的，他还听别人说，那家孤儿院非常古怪，发生过很多奇怪的事情。”
“超能？”卫灵问。
仇雎点点头，道：“八九不离十。”
卫灵双臂抱胸，右手贴上脸颊。拥有超能力的孤儿，经常发生的超能现象，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地点又是在首都，还能不引起舆论关注。
但是为什么不直接交由特殊部门接管呢？难道是官方默许？
“他还说了别的什么吗？”
仇雎耸耸肩，“问你要经费，说是招募了一些人手。”
“才一个月……”卫灵转移出五包香烟和一捆雪茄烟，交给仇雎，“你下午出去买粮食，交给他。”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他暗骂。
卫灵刚想走，仇雎突然问：“要不，我告诉他，下次要经费，必须有详细的流水账？”
“行，就这么办。”
卫灵走进别墅，脱掉外套。小女孩坐在火炉边，小心拨弄着碳火，脸颊红润，见到卫灵，立即站起身。
“先去去倒杯水，再热一个肉罐头，拿一个烤好的馕，泡一碗杂菜汤。”
小女孩点点头，一路小跑。
卫灵往温水里加了点蜂蜜和炼乳，坐进沙发椅里，喝了几大口。馕的口味偏咸，出多了容易齁，他吃的时候总是就着甜水。
午饭端上来时，小女孩唯唯诺诺站在旁边，低头不语。
“吃了吗？”他问。
“吃了。”女孩声音清脆。
第一眼见到她时，卫灵心里并没有什么好感。狭长脸型，大脑门，眼睛像是两条细线缝在鼻梁两侧，脸颊上还有些雀斑。
就是这副模样，在某一瞬间，让卫灵想起来一个人，一个本该在时间长河中消退的身影。
“今年多大？”他问。
“13岁。”女孩弱弱回答。
“你让我想起来一个同学，她是我唯一后悔当兵的理由。”
卫灵撕了一块馕塞进嘴里，扬起嘴角，脑海里，是一个放浪不羁的少年。时过境迁，早已经物是人非。
“我哥哥还会过来吗？”
“他当初偷了我一箱肉罐头，你治病用的药和罐头都算在他身上。他必须为我提供有价值的服务，以换取我的奖赏，抵消欠款，懂吗？”
“我可以不吃肉，帮哥哥还债。”
“那样你会生病，然后你哥哥为了治病就会欠下更多的帐。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可以了。难道说，离了这里，你能找到更好的归宿？”
女孩摇摇头。
“坐下吧。”
闻言，她慢慢走向沙发，挨着边坐下。
“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我妈妈，每星期打扫这栋房子，她会过来帮我。”
卫灵点点头，“柜子上的蜜糖和果酱，想吃可以拿一点。算是特权。”
“谢谢。”
女孩收拾完餐具，离开房间。
卫灵裹上毛毯，在沙发上睡了个午觉。下午领着战斗租三十人，围绕营地跑5公里。
晚饭还是老样子，没什么新鲜的食材。
“最近，巡逻的警备队反应丧尸出现的频率有点儿高。”安雅咬着烤番薯说。
“我去采购的时候，市长也让你考虑，啸风加入整个据点的事情。”仇雎说。
卫灵喝了一口玉米糊糊，问：“你们最近事情多吗？”
“不啊。”安雅道。
仇雎看了她一眼，问：“我还好，怎么了？”
“我再想，我们这个三人小队是不是要添几个新成员。”
“你有人选了？”安雅双眼放光，似乎早已经在期待了。
卫灵摇摇头，说：“还没有。采购、内务、经费、后勤、战斗、巡逻、警备，我还想再加狩猎小队，去废土打点野味，虽然现在不缺粮食，但是谁能保证这个尸潮会持续多久，十年？二十年？而且整天吃这个也腻味。光靠你们两个组长，能管理得来吗？”
“听你这意识，是想当个甩手掌柜了？”安雅边剥番薯边看着他。
卫灵摆摆手，“罢了罢了，说说那两个议题吧。啸风加入据点是什么意思？”
“现在据点里面有九个探险团，其中七个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小团体，物资都囤积在广场。据说，直接听命于市长的有四个，之前是五个。据点都是可以从主城领取一定量子弹的，需要时，这些子弹会直接发放到探险团手里。不过，加入之后，物资必须交到广场进行监管。”
“还有一个探险团什么情况？”
“实力不行，空挂个牌子。”
卫灵轻笑一声，道：“不想搭理他，加入之后，我们就要受制于人。凭什么听他的呀。在这儿，我们就是王。”
“人家说，希望我们考虑清楚再给他们一个满意的回复。”
卫灵没有说话，吃掉最后一口牛肉，走到旁边空地，重机枪、加特林、榴弹发射器、巴雷特、RPG、高爆手雷，依次按顺序排列好。
“我觉得没什么好考虑的，也没有考虑的必要。”他说。
仇雎耸耸肩，说：“你开心就好。”
“周围没有出现过高阶丧尸，巡逻队也都能应付。”安雅说道。
“我们现在维持好现状就行。”
“但愿真如你所说。”安雅小声嘟哝。
晚饭后，卫灵看了会儿书，一些是周毅在主城里买的，一些是仇雎在据点里换的。消完食，他去浴室里泡了会儿。
从内心上来说，他更希望能亲自进城，可是西北狼的威胁令他有所忌惮。那个在大火中烧成灰烬的地方，肯定能唤醒更多的回忆。
如果现在却和西北狼硬刚呢？卫灵摇摇头。虽然现在自身势力得到增长，但是还没到那种一出手就能只对方死地的程度。
双方人数相当，尽管武器放面占尽优势，实战经验和战术配合都还远远不够。而且萨奇手里还有一把巴雷特，当初自己打了4发，里面还剩6发。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找到.50口径的子弹。再加上那种恶心的感知能力，比仇雎有过之无不及，埋伏绝对是不可能的。
安雅也说过，萨奇几乎不会再废土上过夜，就算偶尔出去一趟，也是直奔安全屋取物资的。
卫灵憋住一口气，沉到水底，过了一分半钟才转出来。
“探险团按照物资和人数评定名次吗？到最的肥肉，真想一口吃掉。”他小声嘀咕。
以最小的代价换去最大的成功，这是胜利唯一的标准。
如果请徐虎将军出面，在虎崖口安排萨奇和青疯下车，2.3千米外两名军方狙击手同时用两把巴雷特狙杀？但是此举必然使将军招致怀疑，而且没法确保萨奇不会通过超能力多开子弹。
青疯却是必死无疑，想到此处，卫灵嘴角上扬。
他走出木桶，全身通红。用雪白的毛巾擦完水珠，裹上棉浴袍，走进卧室。床已经铺好了，床头柜上点着一节红烛，室内灯光昏昏暗暗。
没有任何娱乐设施，卫灵倒无所谓，毕竟过惯了军旅生活。其他人隔三差五地要外据点广场去，聚集在那里的女人，只要给粮食，什么都愿意干。
卫灵并没有阻拦，他明白，自己训练的不是军人，训练只是管理的一种手段。营地里有需求的人还可以领到香烟或白酒，当然，不是无限制的，仅仅帮他们解个馋。目的也是为了尽可能拉拢人心。
…………
清晨，战斗组在停车场集结待命，手里清一色的突击步枪。主城里虽然保留了较完整的工业体系，但几乎不生产子弹以外的军火武器。武器，真的比旧世界的黄金还贵。
简单介绍了一下今天的任务以及目的，六两汽车依次驶出营地。沿着大道一路向东，两个小时后，离开虎崖口。
按照地图上的标注，卫灵计划先在S市兜几圈，以期遇到四阶的丧尸，或者小规模丧尸群，这样，就可以磨炼团队协同能力，积累实战经验。
大道上，随处可见呆若木鸡的丧尸，三阶以上在白天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类的，也不会追逐噪音。
由于是离蜀川盆地最近的一个城市，卫灵也不期望能找到多少物资，如果能遇到一两架没有油，弃在路边的汽车就算是见到宝了。
日上三竿，仇雎也没有感知到高阶丧尸，就连低阶，都分散得很广，三五成群，根本没有实战的价值。
又饶了一圈，卫灵让车队开进一家食品厂，这是附近丧尸聚集最多的地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