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应该是从边防军那里传过来的，卫灵环顾四周混乱的人群，对身后两人说道：“都跟紧我，别走丢了。”
“明白。”两人异口同声道。
很快，中心广场的空地上就聚集了数支排列队形整齐的队伍，外面也陆续有汽车开了过来。挤不进来的人流自发在铁门外整队。
一个穿军装的男人拿喇叭喊道：“每个队伍领取子弹后，自行进入指定位置。”
很快，五个贩卖子弹的店铺前排起了长队，井然有序，没有发生任何混乱。卫灵静静看着周围发生的一切，没有加入其中。
“你们三个杵在那儿干嘛。你们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们？”
男人身旁几个卫兵立即做出拔枪的动作，警惕盯着卫灵。
“新晋探险队。”卫灵喊道。
“出去，这儿没你们待的地儿。”其中一个卫兵喊。
“广播里不是说，探险团可以领子弹吗？”卫灵盯着对方嫌弃的表情，“我们不要子弹，只希望能去第一线杀丧尸。”
男人歪着脑袋看了卫灵半天，突然走到他跟前问：“你叫什么？”
“卫灵。”
“想杀丧尸，待会儿随便跟一个车队就行了，记得和领队的打声招呼。子弹确实没有富余，你们就一人领40发吧。”
“子弹我们都足够，好意心领。”
男人看了看，转身离开，没有多说话。
离开时，卫灵问安雅：“有点儿不对劲啊，这儿的探险团总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生前的记忆？”
“不，是看到他们排队的秩序，不争不抢不拥挤。按理说这种私人组织应该更加为自己考虑才对，怎么会跑到一线去阻挡丧尸？”
“因为主要的压力还是在边防军那儿，他们最多就是去收拾漏网之鱼，没什么危险。子弹还可能有剩余。基地在附近，成员也都是据点的人，没逃跑的可能。”仇雎说道。
不是这些。仇雎说的这些原因或许是对的，但和自己的出发点不一样。这儿的氛围，安静到连一声咳嗽都听不见。
卫灵想到了军营，但是很快否定了猜测，两者之间没有任何的关联性。
10分钟后，所有探险团都已出发离开，前前后后一共五支队伍。卫灵启动轿车，与前方一支车队保持这相当长的距离。
队伍沿着大道一直开到据点边缘地区。车队停下后，卫灵挂抵挡，保持着缓慢的速度一直开到探险团附近。
他下车和领队沟通了几句后，才知道他们要在这个地方坚守一个星期。期间会不断遭受到尸群袭击，或者一直风平浪静。没人知道丧尸喜欢朝哪个方向聚集。
对方并没有指望卫灵会待多久。
而卫灵也确实没有打算待一个星期。原本他以为最多一天，所有过来凑个热闹，想混个脸熟，看看探险团一般都会干什么，探听点消息。
结果对方连话都懒得跟自己说。也不许自己在他们营地附近活动。
“怎么办？我们走吗？”安雅问。
“你们想去关隘那边看看吗？一定很精彩。”卫灵兴奋说。
“相信我，你一定会后悔的。那种情景我都不想经历第二次。所以我拒绝。”仇雎说。
安雅同样摇头。
“好吧。”卫灵双手一摊，“我们今晚就在这附近过夜。我还正想看看能冲进来的尸潮到底是什么规模”
安雅和仇雎两人面面相觑。
“你觉得会超过一千只吗？”安雅笑问。
三人营地设在一处小土堆后面，正好挡住荒野吹来的夜风。尽管坐在火堆旁边，也能感觉到四周凉飕飕的。
晚饭依旧是老三样：罐头、饼干和脱水蔬菜做的杂菜汤。空间里没有重口的食品，口味都比较偏甜，除了一些微辣的零食。如鸭脖和鸭舌。
饭后，卫灵抱着猎奇的心理冲了一勺蛋白粉。不知道是不是食多无滋味，总感觉口味一般。
安雅用自己的野营锅煮了一壶咖啡，捧着小说走进自己的帐篷。仇雎缩在帐篷里，吃着水果罐头。
远处是探险团的营地，能看见四个火堆，汽车整整齐齐排成一横排。
安排好守夜任务，卫灵也躺进自己的帐篷里。
营火偶尔“噼啪”一声炸响。月亮钻进了云层里，风大，前方的城镇漆黑一片。
卫灵闭上眼睛，却有些睡不着。
距离自己100公里以外的地方，也许正在进行你死我活的搏杀。丧尸胜在数量庞大，而人类的精力却是有限的。除了几处隘口，还要防守绵延数百公里的山脉。
卫灵希望这样的和平能够一直持续下去，哪怕遇到尸群，也不要有超过五阶的存在。
后半夜睡意正浓的时候，突然一阵急促的枪响。来不及收拾东西，惊醒之后，三人立即抓起背包钻进汽车。
不用说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卫灵开着车直往探险团的方向靠拢。一排排炫目的车灯下，无数的黑影在漆黑之中闪过。
行进途中，武器已经准备到位。黑暗中无法进行远距离狙杀，主要以近战步枪为主。
等卫灵赶到探险团营地，远光灯尽头已经堆积了大量的躯体。数十把步枪同时火力压制，仍然没法阻挡丧尸前进的速度。
下车后，卫灵抬手45°打出一颗照明信号弹，耀眼的红光下，是漫无边际的尸群。
“我……我不干了，我要走！”
说话的人枪还没有扔掉，就被一枪击毙。领头的男人大喊道：“临阵脱逃，杀无赦！”
卫灵随即投过去几枚高爆手雷，火光的映衬下，肢体横飞。卫灵选择加入战斗，主要是担心自己逃跑时，那个疯子为了稳定军心会连自己也杀了。
战斗持续了半小时，探险团子弹告罄。这还是在十分节省的情况下。
“补给车怎么还没回来！”
“团长，撤吧！”
“不许撤退！就是死也要给老子顶住。”
卫灵飞快跑到车后，打开后备箱，转移出子弹后，大声喊道：“我这里有！”
顿时，几个人围了过来，飞快往空弹匣里填装子弹。
尸潮越来越近，但没有高阶丧尸，暂时被压了下去。天色将明，卫灵没有去追究子弹的事情，对方人多势众，还是先走为妙。
发动机还没来得及打响，汽车旁就围了四个大汉，手里都端着步枪。一人敲了敲车窗，摘下围巾。
“老大想见你们三个人。”
“什么事情？”卫灵问。
男人没有说话，重新戴上围巾，端着步枪向后退了两步，盯着车里的卫灵，扭了扭下巴，示意他下车。
车门依次打开，仇雎和安雅跟在卫灵后面，被那几个人围在中间。围巾男在队伍前面领路。很快，一行人来到营地中央的。
一顶迷彩帐篷里，一个男人坐在便携式折叠躺椅上。双目如炬，阴沉着脸盯着卫灵。
走进那片阴影里，卫灵打了个激灵，心中警铃大作。
男人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他们。周围有端着步枪的大汉，三人不敢轻举妄动，但是每一个手指都紧张到了极点。
劫财？还是劫色？
想到刚才那毫不犹豫的一枪，卫灵心中能计算到的，仅仅是交火之后能拉几个垫背。他完全不擅长斡旋交涉。
那男人突然停下脚步，双腿绷直，后脚跟靠拢，敬了个不算标准的军礼。
卫灵顿时有点儿懵，但是这种熟悉的姿势让他找回点自在感，以同样的方式回礼。
“你也是军人？你连入伍的年龄都没有。”男人嗤笑一声，“之前的子弹多有感谢。回去后我会让管事的人帮你把亏损补上。”
卫灵完全不相信这种鬼话，当然，他也不在意。
“这种小事以后可以慢慢商量，你叫我们过来应该不只是为了这种事情吧？事先说明，子弹我就那么多了，全在后备箱里。”
男人轻哼一声，一脸不屑的态度。
“我希望你们能够留下啦，和我们一起担任防守任务。当然，事后我会考虑将你们纳入我的战斗组。怎么样？”
卫灵抽了抽嘴角，道：“我并没有加入你们的意思，我们也在组建自己的探险团。”
男人突然冷下脸瞪着卫灵。
“当然，我暂时会留下来。”卫灵补充道。他没敢说帮忙分担压力，也没提借用人手的。
“你就是那个新晋的探险团，叫什么来着？”
“啸风”围巾男说道。
领队看了卫灵几眼，对围巾男说：“你带他们出去吧。”
走出阴暗，重新踏入阳光之后，暖洋洋的感觉令他僵硬的四肢轻松了一些。汽车暂时归入到最前排做探照灯，他们在整营地的右下角选了块空地搭建帐篷。
“你刚刚怎么一直畏畏缩缩的，好像很害怕的样子。”安雅问。
仇雎似乎也注意到这个问题，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卫灵。
“刚刚那个屋子里的男人，他身上杀气很重。”卫灵故意卖关子，“我能闻见他手上的血腥味。”
“真的假的？”仇雎半信半疑问。
“总之，你们不要低估他，更不要轻易接触他。”卫灵表情严肃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