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出生在一个富有的家庭,父亲是当地有名的商人,母亲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他有一个哥哥叫秦啟,兄弟两人从小就很要好,两人长相有七分相似,秦啟温文尔雅,以礼待人,腹有诗书气自华,但是从小身体便不太好,弟弟虽然不爱说话,但是文武双全,有一颗爱国的心。
秦啟与秦政一样,从小喜欢画画,喜欢武术,而与弟弟不同的是,他的身体不如弟弟,不能做剧烈的运动,大多数的时间只能待在家里,偶尔父母弟弟在的时候可以出去稍微转转。
秦政虽然能做许多秦啟不能做的事情,但他最大的心愿,是希望哥哥的身体能好起来,跟他一起练武,然后一起去参军。
他也并非像魏逍一样,从小就招那些东西,他能看见一些,但是都是些善良的徘徊人间的魂魄,而且那些也东西也不会来招惹他。
“啊政。”屋里的灰衣少年放下手中的书,对着堂前正在练武的少年喊了一声。
秦政停下手中的动作,从桌上拿起白布走了过来。
“哥。”少年脸上汗珠密密麻麻,脸也红的不行,也许是太阳太大,也许是过于用功。
“先喝口茶吧。”哥哥的眼里充满笑意,仿佛冬日里的一丝阳光。
秦政接过茶,连喝了几口。
小丫鬟匆匆忙忙的走了过来,低头道“大少爷,夫人让您准备准备,待会儿去李医生那里复诊。”
秦啟微笑的点了点头,“好的,你先下去吧。”
丫鬟对着两人又行了个礼,然后退下。
“哥哥,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必,你练你的,有父亲和母亲陪着我呢。”
十八岁的秦政看着二十岁的秦啟离去的身影,瘦弱,孤独。
秦啟与往常一样,到了李大夫的诊所。
“秦少爷的身体还是需要继续吃药,还有尽量不要做剧烈运动,不要吹风不要受寒。”
李大夫飞速的在本子上记着,他是这边有名的医生,家里是中医世家,在海外留学时学的西方医,集中西一体,而且乐善好施,经常为那些穷苦人家免费诊疗。
“李大夫,啊啟的病还需要多久能好啊?”秦父有些许着急,他看得出来秦啟也想像弟弟那样,想去哪儿去哪儿,想吃什么吃什么。
李大夫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秦少爷的病在于根,只能慢慢调养,只要按照我给的方子,继续煎药就好。”
“李大夫,你是西洋回来的,西洋有没有能根治这种病的药?”秦夫人站在秦政的旁边,两只手交握在一起,她很心疼儿子,不忍心看他一直呆在家里,而自始至终秦啟一直都是保持着微笑。
“没事的爹娘,李大夫既然说慢慢调养,那我就听话继续煎药服药,我相信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我还年轻。”二十岁的秦啟深知自己的病,不忍父母为他担心劳累。
“父亲,秦少爷的药抓好了。”一个穿着西洋裙子的女孩儿走了出来,面带微笑,这是李大夫的二女儿,李苒微,前段时间刚从国外回来,而此时她的眼里尽是那个坐在椅子上的人。
微苒将药递给了秦母,然后站在李大夫的旁边一直看着秦啟。
“那多谢李大夫了。”秦老爷站起来拱手道。
“不必客气,每个月的周五记得来复诊开药。”又看到身旁看着秦啟发呆的微苒,无奈笑了笑。
“苒苒,你送送秦老爷他们吧。”
少女一听,眼里透出一丝喜悦,连忙道“是的,父亲。”
两人相视一笑。
走出了诊所,微苒仍然一直看着秦啟。
“啊啟,我有东西要给你。”
秦父秦母早已看穿李微苒,从秦啟在李大夫这里治疗的时候就认识了,大概十年前吧,一年前,又出了国。
“啊啟,我们在车上等你。”秦母笑了笑,与秦父向车子走去。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也就刚回来不久。”微苒双手背后。
“对了,你有什么东西要给我?”
“荡荡荡当……”微苒从身后掏出一个小盒子。
“这是什么?”秦啟看着这个巴掌大的盒子,微笑着问道。
“你打开看看。”
秦啟接过,刚想打开,却又被微苒拦住,她两只手扒着秦啟连忙道“算了,你还是回去看吧,我不好意思。”
秦啟想了想,温柔道“好吧。”随后又说了句“谢谢。”
……
秦政在家里研究着哥哥十八岁时送给他的手枪,拿在手里,重重的金属感。
他感慨着西洋的技术,有这么先进的武器。
秦啟回到家,独自在房间里,默默打开微苒送的礼盒。
一打开,里面是很多黑白的相片,多数一些风景图片,还有少部分是一些建筑的。
秦啟笑了,摸了摸图片,他很向往自己也能去这些地方亲眼看看。
这时,敲门声响起“哥,我进来了哦。”
秦啟一听,连忙把盒子放到了抽屉里。
“进来吧。”
秦政一听,开门进来,坐在秦啟面前。
“怎么了啊政?”秦啟看起来心情很好。
秦政也看出来了,嘴角上扬“哥,你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
“呵呵……”他挑了挑眉,转移话题“先说说你。”
秦政想了想严肃道“哥,我想参军。”
秦啟一听,眉头微皱了一下,随即立马恢复了正常“为什么?”
“我想保护百姓,捍卫国家。”秦政十分认真,十八岁的他热血忠诚。
“可是上面很危险。”
“我不怕。”
秦父秦母虽然舍不得,但是还是很支持儿子的想法。
后来,秦政果然去参了军,一身军装,一开始他只是一个小兵,但是两年内他靠着自己过人的智慧,高超的武艺当上了师座。
二十一岁的他看惯了战场上的尸体,死去的军人魂魄徘徊在场上,仍然奋勇的杀敌,他们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灵魂却一直在拼命战斗。
这几年间,秦政也收到了几封家里的信。
十九岁的时候,哥哥寄来了第一封信。
“啊政,近来可好?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了?吃住如何?有没有被人欺负?不过转念一想,为兄担心是多余的,怎么有人敢欺负你呢?还有一事,我在家里很好,父亲母亲时长挂念你,希望你早日回家,家里的一切事物我都能料理妥当,你在那边务必照顾好自己,勿念。”
二十岁的时候,秦政看着旁边的盒子,手里拿着哥哥寄来的信,这是哥哥寄来了第十二封信了。
“啊政,中秋快乐!你近来可好?这种时候一家人应该在一起吃汤圆的,但是你不在,我托人给你带了些月饼,不过不是镇上老王家的了,他家移民了,没买到,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别家的,最近家里很好,父亲母亲身体健康,为兄的身体好了不少,等你回来我们在一起去一次云山,此外,请你务必要照顾好自己,勿念。”
等到二十一岁的时候收到了哥哥寄来的第二十七封信。
“啊政,近来可好?听说你已经当上了师座了,哥很替你开心,感觉自己也发光了不少,还有,我和微苒在一起了,李大夫很支持,父亲母亲也很开心,哈哈,人逢喜事精神爽,我现在已经可以自己出去逛逛了,我们一家人等着你回来,另外,家里一切妥当,勿念。”
二十一岁的秦政,越发的成熟稳重,一米八几的个子,五官越发的立体起来,眉宇之间有淡淡的忧郁,肃漠之间透漏着些许温柔。
打完这场战,他就回家,回家看看父亲母亲,看看哥哥,陪哥哥去一次云山。
但是这次,他却低估了敌方的实力,当那些头顶的飞机飞过时,他就知道他回不去了。
他被子弹一枪射穿脑袋,鲜热的血液从脑门滴落在了黄土上。接着他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看着战场上仍然还在继续战斗的鬼魂,他突然在想,自己死了是不是也跟他们一样,还在继续战斗?视线变得模糊起来,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一个人,一身黑色的龙袍,接着他便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正在一昏暗的大堂之中,面前有一个拿着笔的大爷。
“你醒了?”
“这里是哪里?”
“冥界,阎罗殿内,你已经死了。”
“我……”他努力的回忆着,缓缓才反应过来,他确实死了,在战场上,被枪打穿了脑袋。
随即,他立马摸了摸脑门,光滑的很,什么都没有。
“我要回去……”他半天吐出一句。
“不可能的,死人是不可能返回阳间的,而你既不能返回阳间,也不能投胎,就算你强行返回人间,他们也是看不到你的。”
“为什么?!”
“你的出生记录,死亡记录都不在冥界,在我们这里,你没有记录,所以既回不了阳间,也入不了轮回。”
“那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们已经盯着你很久了。”
“你是谁?”
“你可以叫我判官。”
“判官??”
“没错,如今我手里你生死录上是不齐全的,很久之前,生死录曾被毁过,所以里面的有些是不齐全的,而你,刚好属于那部分人。”
“那又如何?”
“呵呵。”判官一笑,“那代表既然我们已经抓到你,而你又阳间去不得,又在战场犯下杀孽,是要受刑的。”
秦政眉头紧皱,似乎没想到自己的结局是这样的。
判官看透了他在想什么,笑了笑道“不过还有一种办法。”说着他伸出手,手上便凭空出现一张黑色的卷子。
“你可以选择成为冥界的人,与冥界签订契约,契期一到,你就可以转生。”
秦政双手结过,接着黑色的卷子上显现出金色的字“签过死契,记入生死,契期一到,便入轮回。”
“冥使是什么?”
“通俗来说,就是冥界的使者,负责管冥界与凡界限有接触的事,还有就是接上面的任务。”
“期限是多长?”
“这取决于契约本身,只要你签了这个契约,签了这个契约,不但你不用去冰火地狱受刑,契约会给你一个愿望。”
“……”秦政想了想家里,想了想哥哥,“什么要求都可以?”
“嗯。”
“我要我哥哥平安健康,一生无忧,幸福快乐。”
判官想了想道“你哥哥秦啟,他本就体弱,加上你的离去,恐怕两个月以后就郁郁而终了。”
秦政想起那个从小体弱多病的哥哥,不但生前限制了自由,连死后也……他坚定。
“我要我哥哥长命百岁,无病魔缠绕,自由自在,一辈子幸福快乐,死后魂归冥界时能入轮回。”
“作为条件,你的契约有效期为一百年”
“成交。”
……
后来冥界多了一个冥使,一个穿军装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