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龙幻先开口,声音趋于平静,“凤凰龙收回能量,一定圆满地完成它这次飞行任务,声音发源地就在此,不过,没看到希望,和一路看到的一样,我们不会飞,但是会走,如果恐惧还没有完全击垮我们,还有一点剩余勇气,就发挥出去,迈开我们的双腿。”
都没动,陷入黑暗的云里雾里,四邻不靠。脚下没跟儿,心里没底儿,眼睛被东西侵蚀,眼前忽明忽暗,仔细听,有好听悦耳的声音萦绕,很耳熟。
豆豆说:“听,声音在这里回旋,是继续召唤,”
听到声音,又都有血液上升的劲头。
佳佳悄声说:“这声音不是听得仔细,就能辨出方向。”
笑笑惊叫,“脚能抬起来,我已经试过,又原地落回,也可以,只是疑心该往哪个方向走,科学,说说哪个方向值得我们信赖,理由要充分。”
没听到都都声音,豆豆却又说:“周边模式一样,方向感发生短路,像被装在封口的袋子里,投进声音的急流中,四面八方灌进来声音,不分冠亚军,智慧到此看见红灯在眼前闪亮。”
都都终于发出声音,慢悠悠地,“大师的话是提醒,装在封口的袋子里,可是一线希望,试想,袋子里的东西要出去,只有找到封口,哪怕是撕裂口,也只好用力撑,我们现在是背靠背,慢慢转过身,拉紧手,向外慢慢扩,也许会有意外发生,这是一种尝试。”
于是,都慢慢扭身,脚没有抬起,一只脚原地扭动,另一只脚画圆,原地拧转180°,双脚合并,手紧紧拉住。
由豆豆指挥,就开始尝试,先试探着,抬起一只脚后跟,向后拉,拉出去一脚掌远,停下,抬起另只脚后跟,向后拉出去两脚掌远,就这样互换,试探着拉起来,开始做的很省劲儿,除了担心后脚踩空,身体没有受到阻力,渐渐地,在手臂大约张开45°角时,后背开始有阻力,小小的,只是感觉,是迎微风向后稍的感觉。
如果说开始的阻力是阵阵微风,那这风来势迅猛,没稍几脚掌,就是狂风大作,后稍艰难,脚跟抬起来向后用力,像蹬在紧绷的橡皮筋儿上,一定要被弹回来几次,一时半晌落不下。
手拉力越发的紧,臂膀还没有张到极限,已经快用到洪荒之力,还没有尝试到那个封口,就这样拼力挣扎。
物龙幻大声提醒,“越艰难就越接近终结,用力挣脱时,别只激励自己的力气,也要准备撑得住突发现象,一旦撕开薄弱环节,意想不到的事就会发生,像挤门人,门一旦打开,如果不想遭到脚掌的踩踏,就不要选择倒下。”
于是,都小心起来,使出两股力气,一股是脚,稳重地用力向后蹬,一股是手,抓的更紧。
果然,意外发生了,来自背后的压力突然被抽空,身体自然向后一闪,胳臂像两根木棒绷得留直,好在这之前,有物龙幻提醒,他们用力又均,肩膀一较力,身体又拉直,刚要释放深吸的那口气,眼前的情景又都大眼瞪小眼。
就在眼前,就在手拉手环臂的圈圈里,出现一弯梯桥,或是悬空阶梯,一米多宽,起始地物龙幻脚下,弧状向斜上方延伸,一个阶梯接着一个阶梯,缓步台很宽,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建成,但能排出钢筋混凝土修建,因为,在灰蒙蒙桥身上,闪烁一层微弱的粼光,在视觉极限内,这路桥在几十米高百十米长开外,像一条卧龙,在这充满黑暗的中空中,谁敢踏上去?是象征着吉祥,还是预示着更大的危险,看不到头儿那里,是继续向前延伸?还是一根枯枝,就支到那里,没有生命能在那里看到希望?
笑笑又嘀咕,“不是喜欢探险吗,一个接一个,来吧。”
豆豆用摄像机看看,没看出什么,疑惑地,“从绿洲开始到现在,还是第一次看到路,比较光明,这可不是条条大路通这里,只有一条,还不知道是否可靠,”
佳佳看着桥梯,头越仰越高,看个来回,然后说:“尝试撕裂口,成功地发生意外,原来这挣扎,就是来到断头儿桥。”
都都拿掉望远镜,憨憨地,“也许,断头儿就是希望,虽然看不详细,声音护送我们到这里,完成它的任务,已经悄悄地离开,听,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都仔细听,声音真的消失,又一个个拿望远镜看。
豆豆把望远镜递给都都,然后说:“睿智的我们,不会愚蠢到看见路就盲目地去走,可是这周边,还有比它更好的选择吗,如果鼓起勇气向上迈,至少脚踏在阶梯上面,能看到脚下有底。”
目光都转向物龙幻,像等他做最后决定,他什么都没说,坚定地一个点头。
一个拉住一个的手,物龙幻在前,第一个迈上台阶,然后是笑笑佳佳都都豆豆,都上来了,开始小心翼翼地向上攀登。
同一种物种,条件相同,在同样恶劣的环境中,恐惧的心不分上下,都能看到脚下有地儿,心中却都没底儿,都感到恐惧,是极度的恐惧,在恐惧当中,谁都想不到,恐惧在此,只是刚刚开始。
迈上台阶,台阶的坚固程度,没有丝毫怀疑,只是怀疑自己的两条腿,突然比台阶还要坚硬,每当弯起来欲迈上一阶,都是力气的末梢,不是弯不回去,就是抬不起来,从手抓紧程度上感觉,血液在凝固,似乎就要成一块坚硬的石头。
一米多宽的悬空梯桥,像他们的专用线,没有其它物落脚,但桥身边不缺少畸形飞行物,魔怪一样,个个都像黑暗中的捕食者,时刻觉到它们冷不防会伸出巨爪把他们提了去,还有那些亮点,忽明忽暗像鬼火,抽冷子冒出来,眼前突然一片雪亮,吓得他们一抖,它又消失在某个黑暗处,心总处在一激灵一激灵中,简直就要崩溃,假设他们是一道墙,眼看就要整体坍塌轰然倒下。
暂时停止攀登,虽然谁都没有说,但走在最上面的物龙幻站下,就都站下,并且又都坐下。身体勉强放平衡。
坐下来感觉也不比向上走觉着安全,距离紧凑,能松口气。
笑笑左右手还抓着对方,轻轻捏一捏,开口说:“谢谢你,谢谢你,但愿这不是最后的谢谢,如果不是抓紧你们,我早就像个包裹,不知道要轱辘到哪去了。”
豆豆说:“已经走上来很远,这是唯一能让我们迈开腿的路。”
笑笑继续发泄,“看那些飞来飞去的东西,贼眉鼠眼,给你一个闪亮,一点预兆都没有,让你一惊一乍,不得安心,走在这似路非桥的问号上面,还得担心周边的黑咕隆咚,这半天我一声没吭,可不是保持沉默,是吓得我发不出声。”听到笑笑的发泄,事实上都放松了一些。
物龙幻说:“那些飞怪,使我们血液加倍循环,管路几乎梗阻,现在看我们是安全的,是我们自己提心吊胆,好了,我们继续走吧。”
佳佳说:“向上看,恐惧会小些,目标就在上面,就当这里没有怪物能够伤害我们。”
都都脸蛋上的酒窝先深陷下去,然后憨憨地说:“走吧,没有回头,像小海鬣蜥那样,用最后一口气挣扎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