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投毒的太医自然不会有好下场,甚至不等他辩解,南宫骁便让人将他带到了乾坤门前,就在皇宫正门前,将那太医斩杀于此。
鹰佐也在路上与她解释,那大国医虽然在太医院任职,可在民间也自己开设了医馆,平日里轮休便会去医馆坐镇,他不在的时候,苏颖儿便是那医馆中的坐堂大夫。
今日也是凑巧,大国医休沐,这师徒二人都在医馆中,那医馆离摄政王府也不远,这边南宫京月出了事,行洵被抓之后,所有人第一反应就是去国医堂请大国医,只有鹰佐趁着没人注意,去了一趟裕和别院。
裕和别院不如当初在武侯府那般容易找到她的院子,早前他到的时候,老王爷正在和武侯爷比试,等了一会终于看到嫦漪漪回自己的院子了,正要半路将人拦下来,却发现暗中一直有人跟随着她,正是嫦家大公子身边的暗卫辛宇。
恐怕就是发觉了他,辛宇是跟着保护嫦漪漪的,一直到嫦漪漪进了院子,也不见他再尾随,辛宇这才回去复命,而这一趟来,鹰佐知道嫦漪漪和南宫京月的往来,要暴露了。
可这比起南宫京月的命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有了鹰佐在裕和别院耽误的时间,这边大国医已经开好了方子,叫人下去煎药了,国医堂总不能一直没人,等到南宫京月病情稳定了,大国医便留了苏颖儿在摄政王府,自己便先回了医馆。
以大国医的话来说,原本南宫京月体内就有未清的毒素,那毒素用一种很巧妙的方法互相制衡了,七星草却将这平衡打破,意味着这三种毒素相辅相成,再加上阿芙蓉,南宫京月连能不能醒又是另一回事。
就算醒了,一个染上毒瘾的瘾君子,这才是真正毁掉一个人的毒计。
清园中只剩下南宫骁和南宫焱父子,所有的下人都被遣开,除了几个端水递药的,便只有一刻不离榻前的苏颖儿了。
“王爷,小公子,这位是雪涧白三娘的弟子。”鹰佐看向一边斗笠遮面的女子,那斗笠是主子先前交代的,似乎早就料到自己有这一天一般。
南宫骁在听到白三娘这个名字的时候微微有些失神,但一旁的南宫焱是知道她的,之前在北疆,南宫京月中毒便是靠她力挽狂澜,只是没想到她会从北疆来了上京。
“我大哥就拜托姑娘了。”南宫焱冲她作了一揖。
嫦漪漪转身便进了屋子,对上有些慌乱的苏颖儿时,斗笠白纱下的面容也有了几分凛冽。
她不喜欢有人动她的人,更何况是苏颖儿这样让一个母亲失去一切的人。
“让她滚出去,本姑娘看着心烦。”
追进来的南宫骁闻言一愣,却还是应了她的话,让人把苏颖儿拉了出去,看她似乎要说什么,更是直接让人把她的嘴也塞住了。
这发生的一切让南宫焱险些晕厥,甚至一度怀疑自己的父亲是不是魔怔了。
嫦漪漪伸手搭在南宫京月的腕上,空气中还残留着阿芙蓉的气味,可见这阿芙蓉和七星草不是一个时间下的,否则以下药人的手段,那个时候就已经将阿芙蓉气味给设法散去了。
那为什么大国医要说,都是那太医下的呢。
嫦漪漪冷笑,原来济世救人一生的人,也会动手杀人,看来这大国医是要晚节不保了。
“将窗户打开。”嫦漪漪一声吩咐,不等丫鬟仆妇动作,南宫骁便亲自去开窗了。
如今南宫京月体内不光有七星草,还有先前未解的忘忧草和苏颖儿给他吃的凝露丸异生的毒性三味毒,以及一些零零散散的毒素,都是这些年身在高位遭人暗算的见证。
嫦漪漪将带来的小药瓶打开,取出两枚乳白色药丸就塞进了他的嘴里。
“八百两。”这可是她早些年的杰作,只不过有些年头没用了,有没有过期也不知道,看在是老主顾了,便打个对折好了。
南宫骁与南宫焱皆是不解,倒是鹰佐看她这样行径,松了口气,不知从哪儿拿来个算盘,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
嫦漪漪还有心思记账,想来这毒是十拿九稳了。
只是鹰佐不知道,今日之后,当日在水榭花都,嫦漪漪设计坑骗南宫京月三十万两黄金的事,就要闹得众人皆知了。
眼下让嫦漪漪头疼的并非是毒,而是五石散,这是瘾,看这屋内经久不散的气味,加上前几日她来时并无异样,便笃定是今日大国医师徒二人借机下手了。
还下的不轻。
嫦漪漪又将他的衣裳都剥了干净,手法之利落令旁观的三人皆是一惊,却没有人去提醒她男女有别,只因为嫦漪漪此时在救人。
她今日带了八十一枚长短不一的金针,便是料到这次中毒的棘手,八十一枚金针顺序落下,足足将南宫京月扎成了刺猬,几人看着害怕,纷纷对这雪涧救人的手法感到惊奇。
好在南宫京月内力深厚,否则这些毒素侵扰,恐怕他根本撑不了多久。
如此看来,或许她也要去修习修习所谓的内力了,她不是没有内力,只是她一直偏好硬功夫,内力也只是个三流水平罢了。今日见到这般情况,嫦漪漪深觉浑厚的内力能够延年益寿。
又过了一盏茶功夫,嫦漪漪将他身上的金针悉数拔了下来,在特制的火折子上灼烧一遍之后,再度刺入南宫京月的身体。
嫦漪漪左手探脉象,右手持针救人,感受着南宫京月慢慢变得强而有力的脉搏,嫦漪漪这才庆幸起了自己那药没有过期。
想来有些东西还是要年年换的,不然真到了救命的时候,手头全是过期的东西,那实在尴尬。
而今日嫦漪漪给人死马当作活马医,用了不知是否过期的药这事儿,也随着她心里的那些小心思石沉大海。
等到金针全都被拔出来的时候,三人这才看到金针早就被染的漆黑,正是刚才的金针术,将他体内的毒素全都引了出来。
“金针,三百两。”
南宫骁正要感谢她,冷不丁被对方的报价给驳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