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道:“想不到本王的皇表兄竟如此重情重义,不过一个认的干娘,竟能如此放在心上。”
“好了,不说他了,”张丞相停止了这个话题,他对庆王讲,“庆王殿下,方才澹台丞相说的话恰好给了下官一些想法,您可以去找太后娘娘,下官认为,太后娘娘一定是站在您这边的。”
“皇祖母本王是会去找的,只是,就算她支持本王也无济于事,她不过一个孤寡老人,失去皇上便失去了屏障,空有地位而无权力,对我们根本没有实质性的帮助。”
“那庆王殿下您还去找太后娘娘做什么?”刑部尚书不解地问。
庆王笑了一下,卖着关子说:“你们这群文武百官,忙着拥立新皇,却忘了新皇登基需要一个极其重要的东西!”
刑部尚书和张丞相疑惑地看向他。
庆王轻轻吐露出四个字:“传国玉玺。”
刑部尚书和张丞相立即瞪大了眼睛,恍然大悟。是啊,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谁都没有想起来,可是,传国玉玺一直是皇上保留的,如今皇上已逝,谁会晓得它放在哪里了呢?
张丞相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问:“庆王殿下去找太后娘娘,是想问问她可知道传国玺放在哪里?”
庆王点点头,“是,本王是猜测父皇生前会将传国玺的位置告诉皇祖母,所以想去碰一碰运气。如果传国玺在我们手上,对我们来说不也算如虎添翼了吗?”
“此外,其他事情我们都不要轻举妄动,毕竟现在实力最弱的就是我们,云家和澹台丞相两方可能会互相争斗,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这对我们来说很是有利,我们暂且静观其变,看看他们双方有各自什么动作。”
刑部尚书问:“那我们现在就什么都不做吗?”
“暂且这样,等本王安定好后,本王就去一趟南韵宫探探消息!”庆王刚刚回上京,因为要在上京久居,便不会常住官驿,而是要搬进皇宫。因为要暂代皇帝职务,他打算搬去承乾殿和怡清宫附近的沉明宫去。
三人又商议了一会儿后就散了,刑部尚书和张丞相都各自离去,回到自己的府邸。
这一天像是一面鲜明的旗帜,它标志政权三方争夺的开始。从今天开始,属于皇宫中的安稳太平会逐渐消失,大地会风起云涌,每个人心中都惶惶不安,只怕哪一刻,这片威严的土地上会溅起鲜血。
到那时,心中的欲望便赤裸裸地架在了生与死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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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墟一路快马加鞭地朝安宁府赶去,在帮那小庄解决了受恶霸侵害的问题后,他便即刻赶了回来。
但在进入上京城后,却不想听闻了皇上驾崩的消息。他心中十分惊异,不知皇上为何会突然驾崩,念及到革山庄庄训在身,不知庄主知道消息后会是什么感想,他更快速地赶回了安宁府。
一进安宁府,他直往崇园永安居而去。走在路上,他远远就看见平日里都是敞开的大门此时却紧紧地掩着,还没走过去把门推开,他就被陈回拦住了。
“楚大哥,你回来了。”陈回招呼道。
楚墟立马问:“庄主可在里面?皇上驾崩的事他已经知道了吧?”
陈回点点头,道:“庄主已经知晓了,不过,你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怎么了?”楚墟轻皱起眉头,按说即使皇帝驾崩实属庄主失职,可是他也不该反应太过激烈,毕竟那条规矩都可以说是名存实亡了。
陈回道出了原因:“庄主的姑姑去世了。”
这句话听得楚墟一惊,紧接着他便联系到是与皇宫有关,“怎么会突然去世了?”
“此事颇为复杂,一言以蔽之就是和夫人脱不了干系。前几日他们两个人大吵了一架,到现在谁都没理过谁。”
“那庄主他……”
陈回无奈地摇摇头:“庄主很不好,他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停地喝酒,酒醉了就是耍酒疯,酒疯耍完了就是睡觉,这几日一直是这样,我怎么劝也没用!”
“那怎么成?这样下去庄主的身体不得垮了?”楚墟一听急了,“我还是进去看看吧,可不能让庄主这样自暴自弃!”
陈回道:“那好吧,楚大哥,你进去好好劝劝庄主!”
楚墟点了点头,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一进去,只见屋子里相当阴暗,原来各扇窗户不仅紧闭着,还被帘子给遮上了,阳光照不进来,屋子里显得十分清冷。
而比这满屋子清冷更浓烈的,是酒气。
屋子里乱七八糟,东西倒的倒,坏的坏,地上到处都是酒坛子,这里一滩酒,那里一滩酒,全是从酒坛子里洒出来的,导致满屋子全是酒的味道。
放眼望去,这里像是经过了一番恶战一样,此时已满屋子废墟。
楚墟一眼就看见,他的庄主喻景言此时正瘫坐在地上,背靠在桌腿上,手里拿着一坛酒,一动不动地望着对面的墙壁。
他的衣衫和头发都是凌乱的,目光涣散,潦倒颓丧,完全不是昔日翩翩少年郎的模样。
见门突然被打开,他猛地把手里的酒坛扔去,嘶哑地嚷道:“不是说了不准进来吗?滚出去!”
楚墟躲过了那坛酒,忧心地再向他往去,他的头倚在桌腿上,眼睛在看向对面的墙壁。
楚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墙上挂着一幅画,画里有皎洁的月亮,有洁白的云朵,墙边一棵花树,小池塘畔青石叠落,静落在院墙的拐角处。
那画他知道,是夫人亲自送过来的,听说,那是她和庄主一同完成的画。
收回目光,楚墟向他走过去,他蹲在他面前,想扶他起来:“庄主,别在地上坐着啊!”
谁知道喻景言猛地一推他,“走开!”
楚墟猝不及防被推开,但很快又走上前去,揪心地说:“庄主,我是楚墟啊,我完成任务回来了!”
“楚墟啊,”喻景言朦胧地双眼仔细瞅着他,这时才认出来者是谁,“是楚墟啊!”随即他一把抱住他,痛哭起来:“楚墟啊,我姑姑没了!我没有姑姑了……”
楚墟痛心地安慰道:“庄主,你振作起来啊,人死不能复生,你要顾及自己的身体啊!”
喻景言松开了他,一边冲他摆摆手,一边转身,弯腰捡地上的酒坛子继续喝,“你不要管我了,就让我这样吧……”说着,他将已捞起的酒坛子又对着嘴巴猛灌了一口。
楚墟立即夺去那坛酒,嚷道:“哎呀,庄主你不要再喝了!”
“给我!”喻景言伸手去抢,但身子站都站不稳,一歪斜便没有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