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知天高地厚,胆大又任性,却总以为自己能运筹帷幄。
姜裳辞下午回学校时,就看见有好多同学,三五成群的挤在一楼的教室门口,也不知道在张望些什么。
她放下手机也杨着头去看,才发现原来这个时候,考场名单就排出来了。
她轻轻的踮起脚尖,也在名单里寻找起自己的名字,可是找了一圈,也没看见她的名字,她又跑到隔壁二班去找找,也还是没找到。
她瞪着眼睛,把一楼四个班的门,感觉都要看出洞来了,也没找到自己的名字。
她这个教室跑到那个教室,都有些跑累了。
她站在一楼楼梯口,心里莫名燃起了一股急躁的火,她怒视着被太阳照的闪着光的操场。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她动作粗鲁的掏出手机,眉毛都快拧到一块去了,手机屏幕亮着,显示陈廷君给她发了两条微信。
发表情包?
姜裳辞不耐烦的解锁手机,她想着:要是陈廷君这个时候,这么无聊的给他发表情包,那他就完蛋了。
微信聊天界面跳了出来,陈廷君给她发了:“我刚刚回教室,在我们班门口考场名单上,看见你的名字了。”
然后就是一张逗比的表情包……
姜裳辞抬起头,原本暴躁的脸突然就沉静了下来。她呆滞的表情,大脑一片空白。
她这是撞了什么大运了?这概率都能砸中她?
她感觉自己头上一片乌鸦飞过……
姜裳辞在楼梯口站了一会,又跑去了卫生间洗了把脸。她清醒以后,就有些释怀了。
她有的时候脾气突然暴躁起来,她感觉身上总是会很热,现在平静下来,就又觉得,算了,都是运气不好。
姜裳辞就是这样一个善变又纠结的人。她有的时候见到易泽锦,会觉得有点尴尬,等见到了,她又不放在心上了。
第二天早上,姜裳辞早早的就到了教室,这个时候天早就明亮了,太阳挂在她座位窗边的高空。
天气有些闷热,也不知道会不会下雨,感觉有些闷热的。
姜裳辞拿着纸不停的擦着汗。
她好像有点体寒,夏天的时候脸上汗出的多,身上又很凉。秋末冬初,还不是很冷的时候,她就穿上了比别人厚的外套,穿多少手都是冰冰的,晚上睡觉,不用电热毯,被窝都热不起来。
她以前还不会的,就初二那年冬天,她在不太冷的时候,衣服穿的太多了,之后就好像有点体寒了。
老师昨天絮絮叨叨的说,分班考就考语数英三门课,看总分小规模调班。
今天早上八点钟到十点钟考数学,下午两点到四点考语文。明天星期五考英语,考完就放周末。
姜裳辞她虽然来得早,但是她没有复习数学,她理科思维逻辑敏捷,她一般考数学,从来不看复习资料。
她不是嚣张,只是她看了就好像会记混,就会考的没有以前好。
其实她以前是不学,所以成绩才不好。她在中考前一个月,好像突然找到了,学数学的那种成就感。
她这个人也只对感兴趣的科目用功,其他门课就要看运气了。
一楼楼梯口,易泽锦揣着兜,在楼梯口的位置停下了步伐。
他上颚微微抬起,眼神带点凉薄,表情寡淡,他修长的身躯停滞在那个位置,他透过三班的窗户,看向那个坐在窗边,微微低头发呆的女孩子。
她的头发长长了一点,她精神看上去比昨天好了很多,一般这个女孩子都是恹恹的,感觉没睡醒一样。
易泽锦又撇了几眼,低头一抹浅笑,就抬起大长腿上了楼梯。
他本来都要十点以后才会来上学,今天会来的这么早,是因为他昨天看见,那个傻乎乎的姑娘会在有他的教室考试。
他经常在操场上打篮球,是因为姜裳辞坐在窗边,她上课百般无聊时能看得见他。他也时常能够看见这个可爱的小姑娘。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自己从不会过多关注一个人,她好像成了他的例外。
他第一眼看她的时候,只觉得这个女孩子,笑起来像冬天的暖阳。她有的时候暴躁的像小野猫,会挠人。
不知何时起,这个暴虐又深藏温柔,桀骜又凉薄的少年,他心里吹过一股暖风,心里被掀起的一角,有些悸动。
数学考试快开始的时候,姜裳辞拿了两支笔,就静下心上了楼。她胸有成竹,像个战士踏进了高一(五)班。
易泽锦坐在窗边最后一个位置,他淡漠的向教室门口看了一眼,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姜裳辞瞥了他一眼,其实这个大佬也挺好的,他并没有告诉别人她跑错厕所的事情。
她这个时候突然不怕尴尬了。
姜裳辞的座位比易泽锦靠前,她沉静的坐着,等着严肃的监考老师分发试卷。
易泽锦坐在后面,他撑着头看坐在他前面的姜裳辞,他就发呆式的看着。看着那个姑娘拿了试卷以后,就淡定的翻页,看了试卷后面的大题目。
他知道她是五班的数学课代表,他听说她调皮捣蛋,各科老师都对她摇头晃脑,只有他们班的数学老师,把她当作宝。
就是不知道她的数学,比起他来,会不会逊色了。
易泽锦挑眉的坏笑了一下,他拿起放在抽屉里好久的签字笔,就开始写数学试卷。
坐在他隔壁的人表情有些呆滞了,他们不是不知道这个大佬什么德行。
据说这个大佬打架斗殴,脾气暴虐,旷课逃学,没一样是不干的。
本来他们还不信学校吧上说的,结果易泽锦都所作所为,没一条不在证明学校吧里说的,都是真的。
这个大佬每天不到十点,不来上课,他从来不写作业,一支笔和摆设一样,放在抽屉里一个月了。
主要,人家大佬还有一支笔不是,也算给三中面子了。班主任在线强颜欢笑。
他桌子上从来没有摊过书,只有他每天趴在桌子上睡觉的脑袋。书和笔放在书桌里,他从来不碰,感觉都积灰了。
他脾气暴躁,女孩子给他递情书,他都用寒光四射的眼睛看人家,好像感觉没上去揍人家,都不错了。
然后,这个大佬差点打死暗恋他的女孩子这件事被爆出来以后,就真的没人敢给他递情书了。连男孩子都有好多对他避让三尺的,主要是怕被打死。
今天是怎么了,中邪了?
大佬居然动用了那万年不动积灰的九星屠龙笔!
他们真的没看错,大佬真的动笔写试卷了,他们收回自己快要掉地上的眼珠子,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不敢多看,怕挨打。
五班监考数学的老师是五班的地理老师,他不可置信的摸着自己光光的头顶。
他的内心激起了万千思绪:这易泽锦,这是转性了?
那他的地理是不是也可以拯救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