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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龙魂

祥光散去间,左青鱼辩清,自己还无力走进龙门,龙门空间依旧出于封闭状态,万众瞩目之下,他便一步一步行下青铜台阶,踏落山头,回首间,发现龙门已经消逝不见。

昨日,父亲惨死,昨夜,自己被孽待在冰天雪地中,今天,却意外登上龙门,此般波折,可谓命运多舛,有绝望,也有光明,对于年纪尚小的左青鱼来说,肩膀太稚嫩了,不太容易扛下。

龙门消逝,哑然间,左青鱼在万众眼中成为龙之子,有敬畏,更有觊觎。

“左青鱼,你是否进入了龙门?”凑到左青鱼身前的郝伯通问道。

但见,左青鱼摇摇头,心有警惕,此时,对方在他眼中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狼。

“那你看到了什么?”郝伯通继续追问,贼心不死。

左青鱼摇头道:“那上面雾蒙蒙一片,强光耀眼,什么也看不到。”

“那你是否得到了什么?”郝伯通穷追不舍的质问。

左青鱼摊开小手摇摇头。

但见,郝伯通眼底有着凶光闪过,他真想将左青鱼抓走,严刑拷问有关龙门的事情,碍于众目睽睽,有心无胆。

毕竟,眼前有着程忠明、吴红建、易文书,对左青鱼做着维护,这一点令郝伯通存在忌惮。

事实上,现场许多人都存在着与郝伯通相同的想法,却均不敢明目张胆为所欲为,毕竟,这后面有着青流门,青流掌门可是一个不好招惹的人,谁都忌讳惹火烧身。

左慕白是青流门的人,虽燃亡命,其子依然还算是青流门门人之后,若有人对左青鱼为所欲为,青流掌门岂能坐视不理?

“郝副院长,有人送来消息,青老稍后就到,赶紧准备迎接他老人家。”

这时候,一人赶至,向郝伯通做了禀报。

“孙淼,你是说掌门就要到了吗?”郝伯通望着禀报之人道,不由暗自心惊。

“是的,掌门稍后就到。”孙淼道。

镇定了一下心情,郝伯通望向程忠明等人道:“你们将左青鱼带回去,我先去准备迎接青老。”之后,他就独自迅速离去。

之后,左青鱼被程忠明等人护送回青流院校,丹炉爆炸与龙门事件暂告一段落,但是,这两件事所造成的影响却远没有结束。

伴随着青流的到来,一切波折都被压住阵脚,只是,那郝伯通却不知所踪,此番,青流门主根本没见到他的影子。

按照外人的判断,那厮是做了孽待左青鱼的亏心事潜逃了,可是,唯青流心里知晓,对方潜逃内幕,恐怕远不止表面那么简单。

雪花飘飘,冷日悬空。

鹤发童颜的青老与左青鱼立在左慕白的坟前,老少悲伤。

“慕白,丹炉爆炸事件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再有,我会尽力照顾好青鱼和他的娘亲。”

青流连续喃喃自语,无限伤感。

“父亲,因为丹炉爆炸事件,青老已经把这里的院校关闭了,可我暂时不会离开这里,我会天天来看你的,你就好好睡吧。”左青鱼闪泪道。

青流一发叹息,蹲身道:“青鱼,你真的打算长时间留在这里吗?”

“是的,我一定要留在这里。”左青鱼道,稚气口吻,坚定不移。

“为什么?”青流道。

“因为我想天天看父亲。”左青鱼道。

“还有吗?”青流道。

“还有一个原因,我只告诉你。”左青鱼郑重其事道。

“哦!洗耳恭听。”青流笑颜道。

“我要在这里等待龙门再次出现。”左青鱼道。

青流一发惊奇,道:“你确定古界龙门还会出现吗?”

“只要我在这里,龙门就一定会再次出现。”左青鱼信誓旦旦道。

青流缓缓站起身来,若有所思道:“那你知道为什么偏偏只有自己才能登上龙门吗?”

“龙门只渡有缘人。”左青鱼道。

“听起来很有道理。”青流微微蹙眉:“你已经被外界誉为龙门之子,这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会有许多人想从你身上探寻龙门之秘,也就是说,你每一天都要面临极大的危险。”

“我不怕危险,与龙门有关的事情打死我也不向外人讲。”左青鱼道。

“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青流慈爱抚摸着左青鱼的头:“我们回去吧,我离开这里之前,会解决好你的安全问题。”

“青老,我的丹田宝阙已经无法修炼宝气了,真是麻烦。”行走中,左青鱼道。

“这的确是个大麻烦,难道丹田宝阙是让龙门封了印,还是被冻得僵化了?”青流道。

“不太清楚。”左青鱼一发哀叹:“不能再修炼宝气,我就成了一个废材,真是失意。”

“你既然能够登上龙门,就说明你与众不同,暂时的失意不代表永远的失败,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才好。”青流道。

“谨遵青老教诲,天生我材必有用,我不会自暴自弃。”左青鱼道。

青塘小镇四面环山,因为周边出产一些炼丹草药,青流才亲自拟定于此建立分院,分院建立之后,贩卖草药与丹药的商贩络绎不绝,加之有诸多生源远道而来之故,林林总总,将古朴的青塘小镇带动繁华起来。

左青鱼之母萧锦绣被青流利用丹药救醒过来,得知爱子幸免于难,方有动力活下去,但是仿佛一日间就苍老了许多,每每想起挚爱夫君死于非命,都是以泪洗面,痛不欲生。

自从所在青流院校关闭之后,青塘小镇很快就冷清下去,一如从前,街道两侧商铺、客栈、酒肆,基本都关门大吉,大多数外来人员都离开了这里,另谋生路而去。

先前,因为青流院校的存在,青塘小镇则已小有名气,相反,当此中青流院校关闭之后,青塘小镇名声尤胜往昔,因为这里出现了古界龙门,也因为这里存在一个龙门之子左青鱼。

正如青流所曾经言过,有着许多人觊觎左青鱼,觊觎之,是想从其身上探寻龙门之秘。

青塘小镇没落之后,有几个人反其道而行之,居然陆续来到这里安家落户,譬如,街东一侧先是来了一位叫做海老学究的白面私塾先生,身边带有一个眉清目秀透着一股名媛气质,年龄比左青鱼大上两岁的爱子,其之名叫海之棠。

海老学究开办了一间私塾,纵然收不到太多学生,却也一直兢兢业业。

街市中心地段,来了一个叫做刘冬瓜的屠户,杀牛宰羊贩卖鲜肉。

在刘冬瓜对面,新到来一个叫做吴老歪的酿酒师,自酿醇香好酒,开了一间吴记酒肆。

在街西一侧,来了一家父子铸剑师,为父者叫做王老铁,其子叫做王先礼,这父子二人以铸剑为业,凭借精湛的锻造技艺,引得八方客来,应了那句酒香不怕巷子深的老话。

由于自身已经不能修炼宝气,左青鱼就到在那间私塾拜师从文,同时还向海老学究讨教琴棋书画。

登上龙门一遭,却失去了修炼宝气的能力,这的确匪夷所思,外界对此评价多存贬义,所谓患失患得,左青鱼却很看得开,并不因此后悔什么。

除去跑私塾,左青鱼最喜爱跑吴记酒肆喝酒,而一只眼睛有些歪斜的吴老板却从来不收他的酒钱,据说这少年是千杯不醉,酒入口中,全身散发沉香之气,很是奇妙,甚至有人说,那是龙涎香的味道。

酒遇龙涎化沉香,民间倒是有着这种传说。

在青塘小镇逗留了一年之多,青流终于离去了,这一年多里,曾经为左青鱼诊断数次宝阙之疾,怎奈却诊断不出什么病症。走后,他留下了程忠明、吴建红、易文书,共同照看左青鱼母子。

青流在的日子里,近乎从没让左青鱼离开自己的视线,在离去前,告诫左青鱼,在没有特殊情况下,不得离开小镇半步。

伴随着青流的离去,来到小镇的陌生人逐渐多了起来,且都是具备一定实力的武者,对于这种情况,海老学究、王老铁、刘冬瓜以及吴老歪等人均知晓,这些人都是为觊觎左青鱼而来。

原本,有着青流在,觊觎龙门之子的人不敢前来惹是生非,因为青流是元婴强者,战力强大,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闻风其离开音讯,那些对左青鱼心怀不轨的人就敢付诸行动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青流一经离开,左青鱼时刻处于危险之中,奇怪的是,暗流涌动中,他却一直平安无事,那些对其心怀不轨的人,好像都消逝在有来无回之中。

海老学究、王老铁、刘冬瓜、吴老歪之间,彼此都知道,他们都是受了青流的委托,对左青鱼实行保护,但凡出现在镇中的陌生人,都会受到其等暗查,一旦发现谁对左青鱼心怀不轨,就会先行动手铲除,从不手软。

在青塘小镇,左青鱼只有一个最要好的朋友,那个人就是王老铁的儿子王先礼,他比左青鱼也要大上两岁,却称呼左青鱼为老大,长此以往,左青鱼只能“逆来顺受”。

因为被誉为龙门之子,也因为成了一个修炼废材,加之是左慕白之子,镇上的大多少年都对左青鱼嗤之以鼻,看他很不顺眼,每个人都以挑战龙门之子为借口将之殴打。

每次遇到挑战,左青鱼都不回避,也毫不屈服,即使吃下大苦头也是如此,从不让程忠明、吴红建、易文书三人干涉,也向青流阐明,自己的事情自己扛,不要干涉,青老居然也毫无辩驳行了依从。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或许这就是青流对左青鱼的期望吧。

出于丹炉爆炸事件,左慕白被定性为青流罪人,信奉父债子还,这给那些打压左青鱼的少年们落下了口食。

可以说,稚嫩的左青鱼,一直都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父亡之痛,母悲之痛,自身之痛,都碾压着他的稚嫩心灵,而他却从未再流过泪,发誓要做化龙飞天。

随着王先礼的到来,渐渐无人再敢欺凌左青鱼了,因为,孱弱如书生一般的他推崇左青鱼为老大,左青鱼遭受一些自诩少年侠士之人欺凌的时候,他也不会违背老大意愿插手,但是,他随后必向发难老大的人发起挑战,秋后算账,连本带利一起讨还,从不手软。

王先礼外表单薄,修炼状态却极佳,就算比他年纪大一些修为高几头的少年,都不是他的敌手,他可以使用竹剑和木棍击败持有真刀真枪的对手,甚至曾经用两根手指头戳倒了自诩青塘第一天才的熊墨龄。

左青鱼有着一个从无败绩的小弟为之讨还“血债”,一来二去,那些认为左青鱼软弱可欺的少年郎,自然也就不敢太岁头上动土了,一旦看到左青鱼,皆是夹着眼皮敬而远之,心里破口大骂废材借势欺人。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似乎转眼间,左青鱼已经十五岁了,相貌越发英俊,体魄也挺拔俊逸,个头高出同龄人一头,除此之外,他依然是那个被许多同龄人嗤之以鼻的废材。

这些年,古界龙门也从未曾再次出现过。但是,时至今日的一天,左青鱼的左臂膀却浮现出一幅淡淡的青色图案,那图案形状居然是一个沉睡状态的龙首,龙身蜿蜒,尾部藏身于其脊柱之中。

乍一看清龙首图案时,少年甚为震撼,方才明白,原来,这臂膀中曾经一直发生的针刺痛感,是龙魂在塑形。

无疑,体内龙魂与龙门有关,而龙门必定与之观海之内的那片青铜树叶有着交集,是青铜树叶的力量将龙门召唤而出,而与其血脉融合。

经过多年沉淀,龙魂渐渐觉醒于塑形之中。

对于青铜树叶究竟如何入体,左青鱼一直不得而知,只依稀记得,那日未被冻死,咬断的舌尖离奇行了复原,那片神奇树叶就凭空存在观海之内罢了。

自身绝密,绝对不会向外泄露,年纪虽小,左青鱼还是比较懂得这一点,从不以此炫耀什么资本,张扬不是他的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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