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灵芷听了李世民之言,先是惊讶,继而又露出思考的表情,最后目光投向李世民,欲言又止。
李世民何等聪明,知陈灵芷必然想到了什么,但难以出口,诚恳道:“世民虽与义姊相识时间不长,但真心结义,奉为亲人。古人云,白发如新、倾盖如旧,义姊在枯骨老魔擒拿世民时舍命相救,事后想来还感动不已。义姊有任何指教,不妨直言,世民必谨听铭记。”
陈灵芷有些话本顾及交浅言深,听李世民这么说,咬咬牙,猛地站起身来,神情焦急道,“只怕他们的目标,不是李家……而是义弟你啊!”
“什么?”李世民吃了一惊。
“姐姐久居魔宫,对中原一切局势人情均不了解,但在两年前,偶然听到宫主与圣子蚩炼交谈,恰好提到蜃宫大业,中原唯有一人之力不可缺,名为李世民。从那之后,义弟的名字就留在姐姐脑中。”陈灵芷深深吸了一口气。
“机缘巧合,姐姐逃出蜃宫前夕,再次不小心听到混沌教使向圣子汇报,关于李世民的计划已经安排妥当云云。姐姐曾把这事告知玄木哥哥,玄木哥哥对魔宫恨极,闻之执意要来太原,有暗中破坏蜃宫计划之心。所以我们两兄妹在小庙中遇到义弟,毫不迟疑出手,实是……另有深意。”陈灵芷说到这,脸微微一红,略感惭愧。
“本来义弟遇险乃是意外,但到太原后,见常伴皇帝身边的隐秘妖人现身,更设局谋害唐国公,种种呼应,姐姐猜测是针对义弟的计划启动。不过由于没有证据,故不敢随便妄言。”
李世民皱眉沉思,不解道,“世民虽然薄有名声,但毕竟年纪尚幼,辈分低下,怎会受魔宫妖首如此高看,其中必然还有未知原因。”
“确有原因,姐姐实在不知该说不该说。”陈灵芷脸色阴晴不定,显得极其犹豫。
李世民目光灼灼地盯着陈灵芷,语气中充满豪气,“义姊不妨直言,无论何种局面,世民都会沉着以对。无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又有何惧?”
“宫主蚩觉天……实是想收义弟为第三个赐姓义子,由你去夺下突厥兵马大权,征讨隋朝,逐鹿中原。”
“什么?”李世民再也无法保持镇定,连声音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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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日头,已经渐渐热毒起来,特别正午时分,对行人犹如炙烤。
陈玄木披着一身妆容,头上套着面具,背后顶着驼峰,加上一路策马奔驰,热得汗水直冒,偶尔几滴汗水渗进眼睛里,更是难受。
“等过了临汾,玄木就把化妆撤了吧。”敖师不忍地说道。
“那是最好!”陈玄木大喜,说话都口带热气。
一旁的独孤云、岳净婵忍不住莞尔。
因岳净婵加入,四人同行,所以陈玄木没有再分开独行。一路行来也未见官兵盘查,众人略感宽心。
行着行着,就抵达了临汾城,只见想入城的各类人等,在城门口排了很长的队伍,逐个接受盘查,两边还有官兵巡逻,城头有遮阳棚,下面稳坐三位将军服饰的官员,皆是武道修为不俗,但杨动志不在。
一派不寻常的气氛。
陈玄木心中一沉,暗呼不好。
“勿急,杨将军对咱们只见一面,即使画像缉拿也多有不准。我们目前人数变化,玄木又化妆改容,只要沉着应对,当无大碍。”敖师低声说。
三人听后稍稍安心,遂排在入城人群后缓缓前行。
足足排了近半个时辰,才走到城门近前。这时,敖师等人方才看清,前方盘查官兵手中并无画像,而是牵着两只黑犬,在每个人身上闻来闻去。
陈玄木和敖师脸色大变,对望一眼,俱是震惊不已。
“玄木,可感受到身体哪个位置有异。”
“感觉不到。”陈玄木无奈道。
“师尊,可有什么问题?”独孤云见状,低声询道。岳净婵也察觉不对,投以询问目光。
“只怕我们在不经意间,被杨将军下了追踪之法。”敖师盯着那两只黑犬,“再有半柱香,我们就要到城门前,不化掉秘法,定会被认出。”
“暗印?”岳净婵微微皱眉。
“应该不是,如身有暗印,就无可化解了。杨将军虽武道精深,但还没有到随手种下暗印的地步。”敖师道,“应是某种人类不可察觉的气味。”
四人交谈间,队伍又行进一段,眼看就要到城门下了,陈玄木一咬牙,转身欲走,被敖师一把拉住。
“你看两旁官兵夹道,你一退走,立时就会被擒拿。”敖师目光到处察望,“而且,这追踪秘法不一定下在你身上,云儿也有可能。”
独孤云一惊,想起自己也与杨动志交过手。
“那怎么办?”陈玄木手心微微渗出汗水。
“如敖某功力未损,倒可以用布肌换髓之法,清除掉追踪气味。但现在功力余不足半,难以实行。”敖师看着前方,也紧张起来。
岳净婵眼中流露出一丝钦佩,布肌换髓乃是治疗隐疾的大能耐,听敖师之意,如不受伤竟可随手使用,确是净世盟前辈高人之能。
“岳姑娘,请将你的净梵气借用给我,玄木有一独门秘法想试试。”陈玄木突然道,并向岳净婵伸出手,意是通过握手导气。
岳净婵面露惊讶之色,从未听过气劲还能借用,这家伙是在故弄玄虚吧?除非他创出一种新的武道秘法。
须知虽古往今来创新武道的不乏其人,但都是些惊天动地的伟大人物,即使岳净婵自诩天才,也不敢想象这等本事。
殊不知,陈玄木虽修为见识尚浅,但身怀西突厥第一高手多叶葛的武道秘法,其中一项就是汇合气劲。多叶葛身兼域外三宗武道,凭借大智慧,花了近十年时间才摸索出融合之道,实在是前无古人之创举。
陈玄木从之前敖师感受中,发现净梵气与化元劲竟然有相辅相成、功效加倍的效果,这才情急智生,想试试融合两种气劲,能不能化去被杨动志种下的追踪秘法。
岳净婵见敖师向她点头,咬咬牙,握住陈玄木的手,将净梵气缓缓渡了过去,只觉净梵气进入陈玄木体内后,如乳入水,相互交融。
岳净婵大惊,这家伙竟真能借用她的气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