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不是梦,这是现实。每一顿饭,张喜文的食量比以往少了一半,喝水与饮料,如同饮入毒药,唯有喝血,或者仿制血,才能让自己心安。
张喜文虽然害怕可能碰到,不分青红皂白,因自己没有灵异牌,就对自己进行制裁的舞骨社的成员。但思前想后,张喜文还是决定回学校一趟。
因为这里没有其他衣服穿,至少,张喜文要回宿舍取两件换洗的衣服回来。这件身上的T恤已经有些破烂,还好有外套遮盖,就像漏袜子有鞋子遮挡一样,倒还能穿得出去手儿。
在抵达街区的时候,张喜文赶紧服用了一粒血液镇定剂,生怕自己情急之下,失手误伤他人。
本以为昨天那两位被自己收拾的劫匪会在这里堵截自己,对自己进行打击报复。
不过,在相同的路口,今天路上没有碰到昨日那两个冥顽不灵、不知道好歹的劫匪,张喜文在心底说,算他们走运。
随后,张喜文便悠哉悠哉向学校走去。
可当张喜文来到了离校门口五百米的距离的时候,张喜文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如今张喜文的视力非比寻常,他放大瞳孔一看,正是昨天想要劫持绿衣女孩儿徐香欣,自己前去搭救,捅了自己多刀无果的干瘦劫匪,而旁边还有那个光头大哥,和没有换衣服的花衫少年。
而他们三位的身后,站着一个戴着黑色墨镜、西装革履,身材高挑,头发扎着小辫儿,气质非凡的中年男子,装扮有些像港片里的杀手,让人见了感觉不寒而栗,想要躲着走。
那干瘦劫匪看见张喜文信步走来的时候。远远地指着张喜文:“对对对,山哥,就是那个穿着灰色外套的小子,昨天将我好一顿毒打,我假装昏倒的时候,听他与那个小娘们交谈,他就是这个学校的。而且他说他还习武十年,练功过金钟罩、铁布衫。”
“是啊,是啊,这小子体力与耐打能力超强,昨天耗了我一个小时,硬是将我俩拖到筋疲力尽。”光头大哥与花衫少年也附和道。
“废物,一个还在念书的小鬼,就欺负得了你们三个混迹江湖多年的老油条,传出去你们还怎么在道上混?将他拖到校园旁边的小树林里,我来会一会他!”山哥折起了墨镜,放在了兜中,动作优雅,缓缓地进了树林。
张喜文见到对面人多势众,拔腿就跑。但是服用镇定剂的张喜文实力大减,速度不快,最后还是被抢占先机的三人追上,被连拖带抬,弄进了小树林中。
此时,有四五个学生路过,见到张喜文被三个恶汉拖走,都不敢上前搭救,而是拿出了手机,默默地报了警。
张喜文极力挣脱,三人却依旧将他牢牢拷死。张喜文看着眼前山哥的西装背影,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如何对待自己。
树林很大,树叶窸窣作响,一片悄然滑落的叶子,落在了山哥的辫子上。山哥将身体站得笔直,冷冷地说了一句:“放开他!”
话音一落,三人很听话的松开了张喜文的双臂,张喜文整理了一下自己拧劲儿的灰色外套,然后右脚前伸,向下蹲身,握紧双拳,对准转过身来,正视自己的山哥,心中没有一点儿畏惧。
“我打!”山哥叫出了李小龙特有的威武怪叫声,急速出拳,一拳打在张喜文的胸膛之上。
张喜文的身体立即倒射而飞,身体撞在了杨树上,树叶哗啦啦地往下掉,不过张喜文依旧安然无恙,胸口上没有一点儿淤伤。
山哥刚刚出得那拳,十分用力,他刚刚感觉自己像是打在一块钢板上,根本不是人类的血肉之躯。
此时,山哥的手背关节处变得红肿,略有擦伤,疼得他微微咬牙,但面容表现得还算轻松,稍微扭曲。
接着,山歌将右手背到了身后去,开始伸成手掌模样,来回活动。
“山哥威武,山哥好样的!”看见张喜文被一拳揍飞,那三名劫匪,心里十分解气,顿时赞叹山哥,并为山哥鼓掌。
山哥微微一笑,左手立起,看似是想要三名劫匪停止鼓掌,实际上,是示意他们不要停,还不够响。
花衫少年领会错了意思,放下了手掌,光头大哥连忙将花衫少年的手掌抬起来,然后自己接着鼓掌,比刚刚鼓得更大声。山哥见此,脸上露出十分得意的微笑。
可就在几名劫匪洋洋得意的时候,张喜文再次站起身来,对着山哥冷笑道:“呵呵,你在得意什么?我还没有倒下呢!”
“你打我,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谁疼谁知道!反正我不疼!”张喜文的嘴角露出一丝轻蔑。
张喜文也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有勇气站起来,更没有想到这恣睢的话语,是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来的。
那山哥见张喜文表情轻松,面色微凝,也是不敢再用脚去踹张喜文这块儿“钢板”,立即从大腿间抽出一根“几乎长在腿上”的钢棍,狠狠地奔着张喜文的脑门打去。
张喜文也没有躲避,反而走上前去,像一个视死如归的勇士,步履铿锵。
“当当当”
山哥手中的钢棍在张喜文的脑门上敲打一下,然后又在张喜文的胸膛上狠狠的敲打,见张喜文倒地之后,又是用自己的皮鞋在张喜文的小腹上狠狠地踹,嘴里是很有节奏的念叨这:“金钟罩啊!铁布衫啊?能挨得过我的钢棍吗?”
山哥这几棍子下去,看得三人是心惊肉跳,光头大哥连忙劝到:“山哥,要不收手吧,别打出人命了!”
山哥又用鞋底,踩在张喜文的脸上,拧来拧去。张喜文的嘴啃着树叶,脸部被踩得变形,由于这山哥的力气不小,张喜文不像昨天毫发无伤,脑门上有一道淤青,但是没有流血。
山哥是又狠狠地踢了张喜文一脚,张喜文在地上滚了三圈儿,撞在了书上才停下自己的身子。
山哥见眼前不知死活的小鬼,貌似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便点起了一只烟,紧紧地吸了几口,然后吐出一口长气:“我们走吧!这臭小子,骨头还真有些硬!不过现在已经被我废掉了!”
可就在这时候,穿着白色绣着红花的长裙,上身穿着青色短衫,浓眉大眼,满头秀发,嘴唇微厚,面容姣好,胸脯微微凸起,气质清纯的同班女神,郑秀秀,却是不知为何走了进来,此时正站在那抽烟的山哥的面前。
郑秀秀一开始表情淡然,甚至有些冷漠,但当与山哥对视的时候,眼神立即变得充满惊恐,然后“啊”的叫喊了出来。
山哥见到花容月貌的郑秀秀,叫声娇柔,立即感觉到有些兴奋,便是走到了郑秀秀的身边,一见四下无人,便用一脸荒淫地表情看着郑秀秀:“小妹妹,打个劫。”
“劫钱,还是,劫色?”郑秀秀表现得战战兢兢,身子向后倾斜,双手挡住了自己的脸。
“啊,想劫色呀,但是做人要有原则,就先劫个钱吧,你要是有意愿的话,可以来君子会馆找我。”山哥又抽了一口烟,然后说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山哥似乎习惯了摆出“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架势。
“不过,小妹妹,你长得那么清秀,还真是惹我犯罪呀!”说话间,山哥的手,摸在了郑秀秀那吹弹可破的脸蛋上,面色狰狞,笑容奸邪。
“我有钱,我有钱!”郑秀秀显然是受到了惊吓,开始使劲儿地翻包,但是没有找到现金,然后看着山哥,露出干笑,诺诺地问了一句:“那个,威武雄壮的劫匪大哥,微信行不行呀?”
“哟,亲,这边是不接受微信转账的哟,不过,你可以考虑用其他方式的哟。”山哥那正人君子的模样全然消失,流着涎水,一脸荒淫。
被钢棍打得头晕目眩的张喜文,在恍惚间听到,那一直出现在他的梦里的叫喊声后,头脑慢慢变得清醒,嘴里嘟囔着“郑秀秀”后,猛然站起身来。
随即,张喜文跌跌撞撞地向前走了两步:“喂,不要在树林里抽烟,可能会引起火灾。还有,你眼前的是我班上的女同学,你不准动她一根毫毛。放开那女孩儿!”
“哟,你这身板儿,像是《功夫》里的绝世高手,这么顽强?”山哥转过身来,见到竟然再次站起来的张喜文,有些惊讶。
“今天我心情不错,打算放你们一马,我还没有真正出手。”张喜文淡淡说到,面色变得有些漠然,在喜欢的女孩儿面前,他感觉自己的身上充满了力量,“请你们,快点儿滚!”
在郑秀秀的印象里,张喜文是一个老实巴交,不言不语,也不喜欢惹是生非的安静的人。而今日,却一反常态,不禁与这些劫匪勇敢激斗,还在关键时刻站出来,着实让人感到惊讶。
郑秀秀若有所思地看着张喜文,并且为之动容。
“哟,那我倒是想要看看,你动起手来,到底是什么样子!”说着,山哥就再次抄起钢棍,奔着张喜文冲去。
张喜文知道自己现在从胸包里拿造血杯,已经来不及,于是快速用自己的上板牙,咬破自己的下嘴唇,舔了一点点的血,让自己的血液变得稍微狂戾一些。
张喜文感觉自己的身体涌现了一些力量,在山哥的钢棒打到自己的身上之前,张喜文右臂一震,将钢棒震飞,那钢棍在陡然旋转几周之后,深深地刺进树木之中。
随后,张喜文猛然抬腿,一脚踹在山哥的小腹中,这次换做山哥的身体倒飞,狠狠地撞在树墩上,嘴角处,不禁流下血滴。
三名劫匪与郑秀秀,见到眼色猩红,气色冷漠,下唇上的伤口,已经停止流血,正在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愈合的张喜文后,皆是露出惊疑神色。
“这还是之前的那个混小子吗?”干瘦劫匪嗫嚅着。
没有人察觉到,郑秀秀在惊讶之余,嘴角露出一抹微笑,随即恢复平静。
而在此片树林的深处,双眼猩红,嘴角沾满血迹,面带笑容的绿衣女子,放下了手中小腿处有伤口,并且正在缓慢流血的野兔,慢条斯理,自言自语地说到:“哟,前面热闹起来了!”
而那绿衣女子,正是昨天被搭救的活泼少女,徐香欣。
旋即,徐香欣的眼色恢复正常,然后蹦蹦跶跶地迈着欢快的步伐,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