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华对于大家的表现非常满意,告知大家第二天举行开学典礼,早上早点到学校。然后夸赞几句宣布放学。
林世学有些期待,学前班他是没有参加过开学典礼的。一年级不同于学前班了,离家近的孩子不用再等到家长来接,可以和顺路的同学结伴而行。与林世学同行的是个名叫花香的女生,模样出众,家里条件优越。
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路过胡同口闻见了煎饼果子的香气,肚子控制不住的叫唤起来。花香准备买一个解解馋,她看了看林世学那副瘸腿猫见了老鼠的模样,想吃有没有钱。大方地掏出一块钱给老板:“要两个煎饼果子,加鸡蛋的。”小贩笑着接过钱一面挖一勺面覆盖在煎锅上,一面说:“感情真好啊,你们俩个是兄妹吧?”花香摇摇头:“他是我同学了。”
林世学在干什么呢,眼光直勾勾的盯着小贩往上面倒油,白面渐渐变得黄噌噌的,然后聆听鸡蛋倒在上面时悦耳的声音。鸡蛋成型之后再撒上一把葱花,捏两根青菜,最后把果子掰成几块放上去,用铲子把面铲起来包住里面的果子,这时候里面的果子所发出的清脆声已经让林世学口水直流了。他是个没成色的。
小贩拿袋子套好煎饼果子递给了花香,花香拿着它伸到林世学眼前:“给你的,吃吧!”林世学这才反应过来瞪大眼睛:“这?给我的?”花香:“你刚刚没有听到吗,我说的要两个,肯定是给你的啊,我一个女生怎么吃得了两个?”世学让也不让,毫不客气的接过去,上去就是一大口,里面果子碎屑掉了一地,那个吃相啊,可以,这很林世学。花香瞧他那副模样还以为他家里是怎么虐待他呢,对他产生了莫名的同情心,第二个做好之后,俩人一起往家走。
花香提着袋子准备一会一个人的时候再吃,林世学已经干完了,塑料袋随手一扔,潇洒的很。花香觉得他很可怜,也对他说出了心里话,小孩子说心里话还真容易……花香放慢脚步:“我给你说一件事情,你不要告诉别人。”林世学喜欢听这一类的话,告诉不告诉别人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世学故作镇定问:“什么事?”花香微笑:“其实,我和你一样,有病。”这不是什么安慰,她确实有病。林世学既惊讶,又觉得是在意料之中,他发现了花香与别人不太一样,但他还是装作很惊讶:“骗人的吧?你有病吗?”
“嗯,我有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脖子,时不时来回晃动几下。”
“没什么,我都没发现!”听着意思,成了林世学安慰她了?呵呵。花香收紧表情:“嗯,其实你也是的。”林世学不知道花香说这话的意思,“我也是什么?”
她其实是说你并不是瘸子啊小孩。“你的病我们都没有当回事的,我也有病,我知道这感觉不好受。”这话就更直白了。
林世学竟然笑了,他根本不把他的病当回事,这是我想要的。花香内心显得很疑惑,为什么他会笑啊?林世学舔着手指说:“我的病?没事啊,我根本没事的!”花香尴尬了,林世学完全不是她那样的人,哼哼,或者说不到时候。我本是不想改动其他人的人生的,行,为了能向善良的女孩解释一下,路过的几个孩子,嘲笑一下你们面前这个乐观的瘸子吧。
孩子们笑着指着林世学,调侃道:“这孩走路咋这么帅了!”另一个:“小儿麻痹,一看都是。”第三个人:“我咋看像是个傻子了?”当着林世学花香的面,初中生笑说着与他俩擦肩而过。花香心里难受极了,正在想着如何让林世学开心起来,不料,林世学依旧嘻嘻哈哈,完全不把他们的话当回事,甚至还觉得刚才那个人夸他帅,哈哈哈哈,我都乐了!花香终于明白了林世学的想法,心中倒是生了些许敬佩之情,我这一弄两不弄,反而帮了林世学,也好,也好。
走到了林世学家门口,林世学同花香道别,花香让他有机会去家里做客,林世学应了下来。
到家后,见到林有知戴个老花镜坐在院子里打算盘,林世学跑上前去,林有知:“下学了?刚才鎏伟来找你了。”
“在哪了?他现在在哪了?”
“我说他去报道了,明天开学,他跟你婶走了。”林世学大失所望,本想跟两天没见的鎏伟好好玩玩,哎,只能等到明天了,明天让他在欺负你!哈哈。林有知开始拨弄算盘,发出啪啪啪的声响,嘴里念念有词,林世学好奇道:“爷,好长时间没见你打算盘了,今天咋想起来了?”林有知感叹着:“是啊,手都生疏了。”
“哪有的事,我看你的手快的很啊!”林有知摇摇头,他想起了以前和陆芳花一起的日子,他在一旁打着算盘记账,陆芳花则在床上为他缝补穿破了的衣裳,如今只剩下一人,何不伤感?
林世学发现林有知有些出神,不知道说什么好。索性进屋准备玩个痛快,却被林有知叫住,
“过来过来!”林有知在朝孙子摆手。林世学只得乖乖走过去,心里有不祥的预感,恭喜你猜对了!
“我看你也没事,来学打算盘!”
“学这个干啥,我要去玩游戏。”
“天天就知道玩,不学习学习,到老了后悔你都来不及!学好了才给你买糖!”
林世学实则害怕林有知又搬出长篇大论赶紧道:“好,我学,我学。”
林有知点点头,以为孙子到底是个小孩,一说买糖就学了。林有知拉林世学到身旁说道:“先从基本的开始,排数,每次开始算数之前都要先排数,排数完了才可以开始计算。”林世学其实心想这么麻烦,计算器来的多快。
林有知指着算盘道:“看到了吗,珠子分为两部分,上面的只有两颗,下面的有五颗。叫做上珠和下珠,穿珠子的铁棒叫檔,隔开上下珠的这个叫梁,整体的木头框架叫框!知道了没,给我说一遍。”林世学全部说对之后林有知道:“对,好。开始排数,上面的一颗珠子算作五,下面的珠子算作1,首先排出1、2、3、4、要怎么做?你会不会”
林世学观察了一会:“是不是把下珠往上播一颗,后一排播两颗?再播三颗,四颗?”林有知笑道:“很好猜对了!”他其实想让他猜猜五怎么弄。林世学想了半天,到底是该把下珠的五颗全推上去,还是把上珠的一颗推下来?他拿不准。蒙了一个,把下珠全部推了上去,林有知笑道:“你怎么知道的?蒙的吧!”林世学直言不讳。数排完,林有知道:“从右开始,第一竖列是个位,第二是十位,第三是百位……”
无聊透顶,接下来我能猜出个十之八九,去看看认识林世学的人现在都在干什么,有没有谈论他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