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喧闹因突发的灾难而停止。夜晚,也是一些人放下负担痛哭的时候,而此时,本不应该开门的酒馆开门了。
在寂寥的夜晚,月亮高挂,照耀着略显孤寂的村庄。
摇摆着的蜡烛闪着微弱的光芒,酒馆老板在酒台上轻轻擦拭酒杯,毫不在乎前面桌上的人。
桌上的佳肴还带有一点热气,可坐着的人根本没有关心面前的美食,只是看着自己的法杖,轻轻的抚摸,像面对自己的恋人一样。
门轻轻的打开,一名男子走了进来,挑着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两人默然不语,刚进来的男子轻轻喝了一口淡酒。
门突然被踹开,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走近来,正要开口,就被两人的眼神吓的闭嘴,默默坐在位置中间。
门保持开启,风轻轻吹过,场面一时沉默,随后那名壮汉开口:
“我们就这么尬着?”
左边拿着法杖的男子轻抿一口:“莱诺,你先说吧。”
莱诺喝了一口水。
“好吧,我也有很多东西想问问某个老板。比如,为什么某队赏金猎人会找一个小村庄的麻烦!”
莱诺直接拍案而起,吓得中间的壮汉一跳。
“好吧,我还真没见过你这么生气。”
左边拿着法杖的人不说话,指了指座位,莱诺吸了口气,坐下。
“或许是他们一时起意过来的呢?不用把矛头都指向我。”
“不用在意?你把那些牺牲的村民当什么了!亚历克斯!做人不能忘本!”
“我只是希望你能不要什么事都算在我头上,毕竟...”
亚历克斯再喝了一口。
“你也知道,我说到底也只是个打工的。”
“莱诺,冷静,冷静。”
莱诺不说话。
“好吧,经过调查,那些人背后的确有人指引。”
莱诺身体前倾,最后又停止动作。亚历克斯见他冷静,再抛出了炸弹:
“是我们的竞争对手拉过来的。”
莱诺直接掏出枪砸在桌上,发出了震声。
“为什么?!”
“或许是我们村的地理位置?或许是打算杀鸡儆猴?或许是知道了什么?总之,他们没有排精锐过来直接喊着动手,而是借刀杀人。”
壮汉死死拉住莱诺:“别冲动,坐下来慢慢谈!”
“我谈(粗口),你叫我怎么谈!”
亚历克斯只是拿着酒对着莱诺:“你是不是以为因为我们的存在导致的这场悲剧?”
“如果没有我们,那这个村庄会发展成什么样?”
莱诺坐了下来,不顾礼仪的直接喝了一杯,酒液从嘴边流过。
壮汉给莱诺满上。
“莱诺,你是个医生,知道不能用感性判断。而且,对面头儿死了。”
莱诺叹气,把枪收了回去:“是我急了,对不起。”
“不用道歉,实际上也是我们没做好。”
旁边壮汉敲了敲桌子:“要是那群小兔崽子在训练的努力点就好了,也不会这么惨。”
“别说了,你就算拿乌萨斯军队训练方式你也不能让民兵去和赏金猎人打,而且你也懈怠了。”
亚历克斯瞪着壮汉。
“你居然会被几个小兵拖那么久?”
“本来我要杀穿的,结果被一群怪异的人拖住了。”
“等等,多少?”
“至少四五个。”
亚历克斯脸色一黑:“(粗口),我还以为就两个,感情还是对面故意把消息漏给我们的?”
莱诺抬头:“怎么了?”
亚历克斯低头,喃喃自语:“难道对面撕破脸了?也不应该啊?”
亚历克斯看向壮汉:“斯旺,你们交战时怎么样?”
“一开始我们冲上去,被那群混蛋干翻几个,那群新手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结果思恩一带头激励,他们就冲上去了。”
“...他们还给你们动员一下?还给你们反头冲锋?你以为这是回合制游戏呐!”
“事实上,他们干倒几个后就不动了。”
“那前几个民兵怎么样?”
“除了一个倒霉的被踩踏死了,剩下的只是重伤。”
“那我问一下,你们有没有被人特意安排人手针对?”
莱诺吃了一口菜,点点头。
“...我懂了,呵呵,人生处处充满意外啊。”
“你又懂什么了?”
“用那群亡命之徒拖住民兵,安排人手攻打重要设施,最后派兵攻占基地,我估计他们本来还安排人手去村长那边了,结果一个棋子把局面破坏了。”
三个人同时看着彼此,异口同声:“思恩?”
“斯旺,你说你和那个屠夫对上会怎么样?”
“三七开。”
“结果思恩却把屠夫干掉了?你这个民兵队长趁早收拾东西走算了。”
斯旺挠了挠头,看着莱诺:“医生,你捡到的都是什么东西啊?我还以为是哪个赏金猎人被你捡了,结果你拉一个怪物出来?”
“等等,明明是别人送过来的好吧!”
亚历克斯起身给两位倒一杯酒:“这个思恩,疑点还很多啊。无特征,从树林跑出来,战斗结束时的红眼和手中的血斧...结合几天前的天灾,我都怀疑是不是深海教会不远万里跑过来摆仪式了。”
“扯上深海的一般都很邪门。”
“不至于吧?”
亚历克斯将法杖放到一边:“你们怎么看?”
斯旺笑了笑:“不知道,但我觉得他是自己人就够了。”
莱诺接过话头:“不像坏人。”
“你们不要对他这么信任好吗?万一...”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万一?”
“我只知道他和我并肩作战,我还想和他和一杯呢。”
“这就是你跑过来给他一桶水盖上去的原因?”
斯旺尴尬的笑了笑。
“那你们打算怎么对待他?”
“把他留下来当副队长。”
“送走。”
“哈?”
斯旺惊讶的看着莱诺,莱诺擦擦眼镜:“你们别忘了,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一直在和其他村民打听消息,对这种重度失忆的病人,你们还打算让他卷进来?”
亚历克斯点头:“我们根本不知道他后面还有谁,要是他身后是哪个大组织我们就麻烦了,早点送走好了。”
“那你们两个想过能送去哪里?你们还不是想远离麻烦?”
斯旺有点生气,脸色通红,把桌上的酒喝了大半,亚历克斯看的嘴角抽搐。
莱诺捂着头:
“让他自己决定吧?”
“明天协会去开采源石,我让思恩一起去。”
“你确定?开采源石多危险你不知道?”
“放心,我会安排好的,安全系数很高的。”
“指利用率很高?”
“...滚!”
莱诺笑着笑着倒在了桌上,斯旺在一旁笑:
“你看这个医生好逊啊,几杯就醉了。”
“这么说,你很勇哦?”
“那是,我超勇的,我超会喝的。”
“我怎么看你也要倒?”
亚历克斯起来搬几把椅子排成一列。
斯旺躺在上面,闭上了眼睛。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那个憨憨。”
亚历克斯想到了什么,笑了笑。随后恢复了平日的冷淡,突然出声:“解决完了?”
阴影里一双眼睛看着亚历克斯,把带血的名单递了过去。
“呵,总有败类为一己私欲而出卖别人。”
亚历克斯看着名单,上面的字已用鲜血一条条掩盖,随后名单被火焰化为灰烬。
亚历克斯轻轻摸了摸刺客的头,看着逐渐暗淡的烛火,饮完剩下的一点酒。
随着烛火的熄灭,亚历克斯也逐渐睡去,只留下老板在那里收拾,好像什么也不知道。
夜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