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个怒气勃发的人,菲利普斯感觉有点慌......
但安提帕可的死鸭子嘴硬,让菲利普斯找到了突破口。菲利普斯一把揽住安提帕可的肩膀,在这个秃顶老头愤怒而略带紧张的注视下笑眯眯地说:
“实不相瞒,这次我出海航行,碰见了一个来自神秘东方的‘神医’,他教了我几手‘医术’,你的‘医术’太低级了,骗一下傻子还行,遇到我你算是栽了。别说那么多了,让我给你展示一下船新版本吧。”
安提帕可:“???”
菲利普斯绕着安提帕可走了一圈又一圈,目光上下打量,嘴里还发出啧啧之声。
“我看你脸色发黑,二目无神,鼻青脸肿,口角歪斜,你啊,问题还挺大,一发现就得是晚期,估计是没救了。”
“我鼻青脸肿、口角歪斜还不是你打的吗?你当我傻子是不是!”
老头的两只小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多莉亚用疑惑的目光盯着菲利普斯,不知道他又要玩什么把戏。
“怎么着,老头你不信?来,你最近是不是白天不精神,晚上睡不着啊?”
“哎,你怎么知道?”
‘废话,你这么大一个黑眼圈谁看不出来啊......’大忽悠暗自腹诽,但他露出笑容,又问:
“你刚刚是不是感觉心浮气躁,火气很大啊?”
“你......你怎么知道的?”
‘废话,连多莉亚都能被我气得半死,更何况你这糟老头?’大忽悠心里吐槽,又说:
“你最近是不是夫纲不振,阴盛阳衰啊?”
安提帕可面如死灰,露出呆滞的目光。
‘看来还可以接着忽悠~’大忽悠心里憋笑,但一本正经的说:
“你知道你的病根源在哪吗?”
安提帕可一言不发,只有那眼睛间或一轮,还可以表明他是一个活物。
“我告诉你,你这个病啊,那是因为你长期接触一种叫‘沃特尔’的物质,这种物质长期通过你的毛细孔渗透到你的血液中,从而导致你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它。而且,‘沃特尔’是会上瘾的,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戒掉它。当你接触到这种东西时,死亡只是时间问题啊老铁!”
老头似乎听懂了什么,一把握住菲利普斯。“我知道,你既然能够说出这番话,就肯定有办法帮我的,我还有老婆孩子要养活,我不想死啊!!!”
大忽悠笑得很灿烂。“老哥啊,我得先和你介绍介绍这个‘沃特尔’的危害性。埃及大学者沃兹基索德曾经将这种叫“沃特尔”的物质喂给二十个人,想看看他们会发生什么,你猜怎么样?嚯!全死光了!而且悲剧的是,沃兹基索德本人也不小心碰到了这种物质,最后也死了!”
“老弟你别发抖,还有更恐怖的呢!像‘沃特尔’这种物质,无色无味、有着各种形态,而且最关键的是,它分布在自然界的每一个角落!”
“我也不是自吹自擂,像你这种病啊,能治的只有我的老师本山大叔,幸亏他把治这个病的方法告诉了我,不然少则三五年,多则十年,你必死无疑啊!”
‘这小子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叫本山大叔的老师,我怎么不知道?看来这次远航,菲利普斯经历了很多东西啊。’多莉亚心想,‘只是这种叫沃特尔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看着面色惨白、抖如筛糠又瘫坐在地上的安提帕可,菲利普斯叹了一口气。‘这老小子也太好骗了吧......’
“你先起来,有话慢慢说。”
“我......起不来了......”
看来菲利普斯这个大忽悠,还真的成功把安提帕可老头忽悠瘸了......
菲利普斯和多莉亚两人合力想将老头搀扶到椅子上,没成想老头一把抱住多莉亚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
“菲利普斯大人,你一定要救救我啊,我上有八十岁的子女,下有十六岁的老母,我这一死,家里就彻底垮了啊,呜......”
看来老头不仅被腿忽悠瘸了,连脑子也瘸了......
感受着多莉亚针刺般的锐利目光,菲利普斯扯了扯嘴角,大喝一声:“好了!你再哭我把你扔进沃特尔里,给你个痛快!”
老头顿时不敢作声,任由两人把他抬回椅子上。只是抽抽嗒嗒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菲利普斯看着这老头的衰样,心里想着:
‘这老头真是不禁吓,稍微演他一手就屁滚尿流,如果我在这个时候稍微表现一点意思,估计他得把全副身家如数奉上吧......’
菲利普斯也不想想,古希腊人也不是21世纪的天朝人,经历了各种小品、段子的熏陶,更别提就算是这样的情况下,天朝还是有人上当......看来古希腊人的诡辩,起码在忽悠人方面远比不上本山大叔的小品呢。
爱马仕先生终于憋不住了,放声大笑起来。笑完了,才在另外两人奇怪的注视下说:
“哈哈,我只是开了个玩笑。”
“可是,你刚刚说的哪些症状我全部都有啊,你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啊!”
在安提帕可悲愤的注视下,大忽悠娓娓道来。
“其实呢,你的那些症状,都是我通过观察而得出来的。比如说‘白天不精神,晚上睡不着’,那就是通过你的黑眼圈和眼睛的血丝看出来的。再比如说‘心浮气躁,火气很大’,那是我故意刺激你的,而且你的表情也明明白白的告诉了我这一点。”
安提帕可眼前一亮,问道:“为什么黑眼圈和睡不好有关系?”
大忽悠顾左右而言他,“这个问题很复杂,不是一下子就可以讲清楚的,你就不要管了。”
安提帕可眉头一皱,又说,“那你是怎么看出来我最近那方面不行的?”
“......”
“我们还是来说说‘沃特尔’吧,实际上‘沃特尔’就是水。我刚刚说的话简单归纳一下,就是人都是要喝水的,而人总会死,所以喝水的人一定会死,我本以为你这老头这么多鬼心思,可以很快发现问题所在,没想到你乖乖上钩,我是真的无语了......”
安提帕可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悲愤地盯着大忽悠。“雅典娜在上,为什么我会遇到这么一个诡辩的家伙啊!”
菲利普斯神秘一笑,“谁跟你说这是诡辩?诡辩在我眼里那就是垃圾!”开玩笑,作为一个标准文科生,菲利普斯刚刚用逻辑学摆了老头一道,怎么可能会看得上诡辩这种被马克思主义哲学和现代逻辑学批判的渣都不剩的东西呢?更何况这个时候的雅典城,诡辩之类的学说才刚刚开始萌芽,像什么普罗塔哥拉的还没有出生呢,想在雅典城里找一个能和菲利普斯争辩而不败的人,并不比找一个双头人容易。
“像你这种三脚猫医术,还不如说是巫术得了。我是真不知道,你这样的医术是怎么在雅典活下来的......”
“什么啊!雅典城的医生哪个不是像我这样治病的?不过是我最近的运气不太好,只有你一个成功罢了......”
“我看你啊,当一个医生真是屈才了,你怎么不去当侩子手啊?能把活人治成死人,我看你的‘治疗’仪式是召唤哈迪斯的仆从吧,哈哈哈!”
安提帕可却出乎意料的低下头沉默了。十来秒后,老头抬起头,看着菲利普斯。
“本来我一直以为我学了几个月医术,就足够我当一个普通的医生了。后来,虽然我老是治不好人,但我以为那是运气问题。今天,你给我好好的上了一课,我确实不适合做一个医生。明天我就回乡下种地去,哎......”
许久没出声的多莉亚叹了口气,目送着佝偻的背影转身离开。
看着落寞的老头儿,菲利普斯心情复杂,既有打败了庸医的畅快,又有生活不易的无奈,还有阻人财路的一丝惭愧......
‘不过,这老头虽然医术不怎么样,但是在这里混了十几年,装神弄鬼、耍嘴皮子的功夫还是有一点的。’想到这,菲利普斯眼睛一转,一个主意浮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