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我会这么问,沉默两秒开口:
“你想死?”
我连忙道:“不是不是不是,只是你拖着我不是累赘吗?”
“宁小姐,我本就无意伤你,成王败寇,愿赌服输。”
我内心喃喃:不还是劫持我了?却没敢说出来。
他缓了缓,道:“宁小姐我会放你,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得确保我的安全。”
他没什么表情,转而又道:“我妻儿老小都在朝廷手里,倘若,倘若……”
我大概猜出几分,却没想到他接下来的话。
“倘若,宁小姐愿意的话,请让他们走地舒服点。”
“你不是让我想办法救他们?”
他笑了,笑得很难看。
“朝廷怎么会让叛乱者的家属活着?”
“你早该预料到结局的,还是拿他们做了赌注。”
他收起脸上的一丝温情,语气冷了几分:“有舍有得。”
“为了不属于自己的天下江山牺牲妻子儿女,值得吗?”
他不回答,可始终没有流露出任何悔意。
半日后,司马云和一行人接了头,来人有一队,大概二十几个,无一例外的西疆服饰。
我扫了一眼,他们身后马车上有一个大黑箱子,从看到这个黑箱子开始我便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西疆带头的首领上半张脸上一颗大鼻子占了三分之一,挤占了眼睛的位置,下半张脸则是深埋在杂乱无章的络腮胡子里,他要是不说话让人不会觉得他还长了一张嘴。这人深秋季节还袒露着半个臂膀,身材高大威猛,光这外形就着实使人害怕。
他们接上头,用西疆话交流,幸而我听得懂,司马云果然没有骗我,真的打算放我走。
一开始这西疆胡子不同意,好在司马云坚持己见,澄明利害。
我继续听着他们的对话,不小心知道了他们的谋划。
原来司马云窜逃出来是为了带出这边疆防御图,看来西疆攻打殷国是势在必行。
说着,西疆胡子指了指那个黑箱子说了一句,漠札合死了。我的心一下子紧张起来。
黑箱子里是漠札合?他……死了?
我的心里翻起巨浪,久久不能平静,直到司马云为我松绑,他一直嘱咐我什么,可我一句话也没听清。
我满脑子都是漠札合,想着怎么确认箱子里是不是他。
理性告诉我箱子里不可能是他,可直觉告诉我是他,一时间我不知道该走还是留。
最后直觉占据上风,我决定悄悄留下来,伺机查看。
他们接头过后,便兵分两路,司马云和西疆首领他们去西疆,而另一路人则带着黑箱子前往郢京。
他们是要把尸体丢到郢京以此借口发动战争。
天很快黑了下来,他们在一处山脚停下休息,离郢京还有一夜的路。
我伏在暗处观察他们,这一路有七八个人,现在打头的是一个干枯的瘦子,和之前的大胡子完全相反,只是这人看起来要比那胡子警觉许多,一刻也不放松。
我一时找不到接近的机会。
直到夜半,除了放哨的两个他们都睡着了。我听见一些声音传来,像风刮树叶的声音,但好像又不是。
那两个放哨的也听见了,他们其中一个伸头探脑看了看没什么不妥,便另一个说:“是风声。”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人影闪过,这两个放哨人立马翘了辫子,随着两声哀嚎,剩下的几个也都醒过来。
这个人很快和剩下的几个厮斗在一起。
我终于看清楚,这人是漠札合的手下,我在皇帝狩猎时见过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