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告白,是怎么回事?
“你要不要嫁给我?”
他闪着的眸子此刻那么真挚。
“你是疯了?”
“我是认真的,剩我一人活在这里才会疯。”
“所以…你想把我也拉进这万丈深渊?”
“我……”
“我不愿意。”
“……”
他一时冲动了,现在眼里尽是懊悔。
我缓缓坐起,整理一下衣服。
“有句话是在其位,谋其事。你若有能力不做这皇帝,便不做;你若没有能力摆脱,便想办法做好。”
我语气凉薄,不想给他虚无的安慰,我没办法帮他。
片刻,他吃吃笑了,悲凉至极,却又转瞬即逝。
再开口时换上了一如既往地漫不经心:“我不过开了个玩笑罢了。”
是不是玩笑只有他自己清楚。
每个人都困陷于生活的泥潭,做不成自己的英雄,便也不要期望别人化作英雄来解救自己。
“我该走了。”
“嗯。”
“书还我。”
“不是告诉你,会变傻吗?”
“傻便傻吧,有几个人能做到清醒地活着?”
“……”
他将书递到我手里。
我转身,冲着他的背影,“向皇上讨个圣旨,不知可否方便?”
“嗯?什么?”
“讨个随意出入这里的旨意。”
他笑了。
“就这个时间可好?”
“皇上觉得好便好。”
至此,我便常常到藏书阁去。
一晃半个月过去,太皇太后并没有找我什么麻烦,皇宫内的一切都十分顺遂。
不知道是我适应能力太强,还是这皇宫本就是一片祥和。
皇帝小毛头,不再像之前那么顽劣,宫里人私下讨论都说他像变了个人。
只有我还知道,他没变。
藏书阁里他还是会和我开玩笑似的打趣,累了倦了便席地而睡;开心的时候的时候便肆无忌惮地笑,难过的时候便旁若无人地冲着我掉两滴眼泪。
可一旦迈出了这藏书阁的大门,就又成为别人口中转了性子的勤勉皇帝。
深秋转冬,这皇宫本就没有什么生气,这季节便更显得寥落寂寞。
最近宫里散播着撞鬼的传闻,个个都描述的有鼻子有眼睛。
小兰告诉我,听那宫女们讨论,说那鬼魂每到夜晚都会出现,冷不丁被谁遇见,不过一恍惚就没了身影,偶尔还能听到远方传来的哭声,特别吓人。
人们都说这深宫的冤魂太多,总有一两个没被镇压住的要出来索命。
小兰还神秘兮兮地告诉我,好多人都看到鬼魂是飞向我们这个方向的,说是来找太皇太后索命。
我嗤笑,我倒也算是做过鬼魂的人,那便是我的半个同行也说不准。
天渐短,夜晚很快到来,我害怕黑,便吩咐元吉在园子的各个角落掌上长灯,红彤彤的灯笼也好帮我抵御这深宫寂寞。
这一晚的风尤其大,我睡不着,又不想扰了元吉和小兰的睡梦,便一个人点了灯去园子里走走。
说也奇怪,明明胆子小的要命,还总做些冒险的事情。
这日是农历十六,大风将乌云吹的干净,在四下无人的夜晚赏月最合适不过。
看着这圆润澄明的月亮,反倒觉得安心,一时也不害怕了。
好像赏月的不止我一个。
我的直觉没有错,那个人现下坐在屋檐上,盯着我出神。
我走到那屋檐底下,望他,轻声喊:
“漠札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