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均，你喜欢我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她紧张地默默往前走。
“我不知道。”他的回答从后面传来。
她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住了，他们已经相隔了差不多10米远。
她转过身，朝他走了几步，在距离他两三米远的时候停住。
“你不知道吗？”
“嗯，我不知道。”
“太好了。”她笑起来，“我突然发现我是有希望的，我还以为肯定会被你直接拒绝掉呢。”
“我没办法直接拒绝你，我做不到。”沈灵均说道。
覃葭儿惊讶地看着他。
“你，你说……你做不到……”
“嗯，我做不到。”
四周很静很静，同平常的夜晚相比，下雪后的夜晚更安静了。
覃葭儿苍白的脸，突然就变得红扑扑的。
覃葭儿觉得，她的心脏跳动地太快了，咚咚咚咚的，跟鼓一样，还是最激烈的战鼓。听说人心脏跳动地太快会死耶，怎么变，她不会成为一个因为没被喜欢的人拒绝高兴地心脏跳动过快而死的人吧。不行不行，那样子就太可怜了。
沈灵均没拒绝她，沈灵均说她没办法直接拒绝她，她还有救，她还可以。
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心脏呀，别跳了。】
覃葭儿尽量平复心情，让心脏不要跳动地那么激烈。
“沈灵均，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不对，沈灵均，我想抱抱你，可以吗?”昨天她没掉的那滴泪，突然就掉下来了。
他走过她刻意留下的、不敢靠近那点距离，把她抱在怀里。
“沈灵均，我要怎样才能让你喜欢我？我总觉得这太难了，你就一个，怎么让你喜欢千千万万中的一个我啊~我没办法，我只能喜欢你，除了喜欢你，我没有其他办法。”
“沈灵均，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喜欢你就好了。”
“讨厌我也没关系，我也挺讨厌自己的。但是喜欢上你，喜欢上你这一点，让我也有点喜欢自己了。”
“我喜欢自己喜欢你，比起很多其他的情感，喜欢上你本来就是一件幸福的事。”
“沈灵均，喜欢你，好喜欢你。每次一想到喜欢你，总是想要哭泣。”
她倾诉着她的爱意与苦恼。
他想哄哄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说他没有办法拒绝她，但是他又没有回答他。他不清楚，他不知道，他还没有整理好。他没办法拒绝，也没办法回答。
“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他说道。
他看着她手上的戒指。
沈灵均摩挲着葭儿手上的戒指，他轻轻握住她的手，“给你点时间，让你想想。”他说道。
“杰明那孩子情况在变好。”翁医生看着杰明和小玉一起玩耍的身影说道，虽然准确地说，是小玉在拖着杰明玩。
“我想小玉是那孩子的突破口。”
“我也是这么想的。”翁医生说道，“我昨天又看到杰明笑了，老天，那孩子笑起来可真好看，我恨不得天天看他笑，简直了，像小天使一样，怎么能有人笑起来这么好看。他笑起来有两个酒窝，大眼睛扑闪扑闪地闪着光，他露出了一颗可爱的小虎牙。他站在阳光下笑的时候，简直就是太阳使者。这样好的一个好孩子应该活得幸福才对。”
沈灵均点点头，“他笑起来很可爱。”
“杰明现在状态很好，小玉这些日子来得比较频繁，小杰明看起来情绪很好。再试试吧，一直沉浸把自己沉浸在黑暗中的话，就看不到黑暗后的黎明了。”
“再试试吧。”
“你把小玉也叫过来了——”辛迪整理好仪器，“这样就可以了。”
“好了，准备工作完成了，谢谢你。”
“要开始催眠了吗？”
“是的，马上，辅助的药已经准备好了吗？仪器也都贴好了？”
“没问题。”
杰明在陷入沉睡以前，记得是小玉握着他的手，“杰明你不要怕，我一直在哦。小玉一直在你身边，我们要一起好好地长大。”
“嗨，杰明——杰明——”
杰明正在痛苦中挣扎，车祸，血水，死亡，急速的刹闸声。
吵死了，好吵，声音好刺耳，捂住耳朵也能听到，好可怕，好可怕。
“嗨，杰明——杰明——”
这是另一种声音，怎么回事？
场景换了，黑暗，无尽的黑暗，拔不出来，找不到出口。
“嗨，杰明——杰明——”
怎么回事？谁在叫他？
小玉？小玉穿着一身红呢子裙，抱着洋娃娃，头上带着波浪卷发，是车祸时看到的样子。
那天，他们是两家一起出游的时候出的车祸，杰明家的车刚停下就被一辆突然冲出来的大货车撞了。模模糊糊中，小玉穿着这样一身衣服朝他跑过来。
小玉站在有光的地方，朝杰明跑过来，她跑过的地方都变成了光明。
跑到杰明面前，没办法再往前跑了，有什么东西阻挡住了。
“过来，杰明。过来。”
——小玉
小玉急的大哭起来，“杰明，你为什么不过来？”
杰明想动发现动不了，于是他也跟着流下了眼泪。
“他哭了。”沈灵均对翁医生说道。
“快好了，快好了。”翁医生的语气有点欣慰，“哭出来就好了，想要好好生活的话，就不会再伤害自己了吧。他会被小玉带出来的。”
沈灵均点点头。
杰明一定能得到救赎。
周末的时候，沈灵均没有加班，两人照常是窝在家里看书。
“我有点想出去耶。”葭儿把刚看完的书放下。
“嗯，想去哪？”沈灵均揽住她的腰。
“我也不知道，书店？”说完，葭儿自己先笑了起来。“沈灵均，在很多人眼里我们都是很无趣的人吧。不追剧，不爱逛街，不爱到处去吃东西，不爱到处旅游，很多很多时间，两个人就在这个家里，一本一本地看书。还有很多时候，两个人去书店，一个书架一个书架地逛，一本书一本书地买。看书，拉小提琴，跟你在一起，想你，好像这些就是我生活的全部了。”
“我很荣幸葭儿，我很荣幸能跟你一起这样生活。”他牵起她的手轻吻，“去书店？”
“不去，我们总该换个地方，但我一时想不到。”葭儿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才4点，还不到吃晚饭的时间。”
“那就想想今晚吃什么，晚上出去吃。”
“不知道，就是突然很想跟你一起出去转悠转悠。”
“去个安静的地方？”
“嗯……想吃点甜品。”
“好。”
“就去附近的蛋糕店吧。”
“好。”
他一一回应着。
“你呢？沈灵均，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我陪你去呀。”
“有，当然有，很多，就算你不想陪我我也想拽你去。”
“哦？是吗？”她换个了舒服点的姿势躺在他怀里，眼里嘴角都是笑意。
“是。”他轻吻着她柔顺的发丝，“很多很多地方，我去过的美丽的地方，我过去生活过的有着回忆地方，还有很多美丽的心生向往的地方，很多很多地方，想跟你一起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