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人称视角。
窗外依旧是暴雪纷飞的丘陵,明明已经跨过了东欧平原的边界,环境还是这么恶劣。
“这北极航线联合的环境也太恶劣了吧,”露娜一边摆弄着自己捡来的大毡帽一边看向加百列,后者正紧盯着地下被铁链栓住的几个面色饥黄的人类“咱们都行进了这么久了,依旧什么都没有。”
“小姐,”加百列在上次的战斗中险些被毁掉整个系统,她干脆给他装了个更智能的,省的总感觉他是个哑巴“人类的一切都被雪覆盖了,只有那几个不冻港才会有些建筑。”
“小姐,”前边驾驶的罗兰也扭过身来“马上就要到莫斯科城了。”
“小个子,”露娜裹紧了身上的绿色军大衣,看向车仓里角落的黑影,它闻声苏醒过来,在空中微微浮起“去通知后面的感染体。”
那是罗兰上次在一个废弃的地下庇护所找到的小玩意,随手就带回来了,没想到虽然不会说话,智力却也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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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他们已经进入了莫斯科的地铁9号线——谢勒普霍夫斯卡-季米列亚杰夫斯卡娅线(Серпуховско-Тимирязевскаялиния),因为根据他们从一处临近太平洋的废弃北极航线联合港口得到的情报,这儿有旧俄罗斯的军用地铁线,这里面有一些非常规的武器。
他们准备用这些玩意,给空中花园来个小“惊喜”。
履带的雪地车碾压着废弃的钢铁轨道,钛合金的履带板在年久失修的水泥地上留下深深压印。
而雪地车后方则的隧里闪烁着无数猩红的眼睛,正被引导着一起同行。
这是露娜准备的感染体军队,因为像是这种能够藏身保命的地方很大可能会有人类生存着。她必须做好强攻的准备。
“小姐,”罗兰刹住雪地车“你看前面。”
“我看到了。”露娜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加百列你已经调教好他们了吧?”
面前是一扇六米高的密封门,门正上方的警示灯闪烁着转动着,很显然门内一定有人类的幸存者。
“完成了,小姐。”加百列拍了拍离他最近的人类,后者一脸惊慌。
“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知,知道!大小姐……”
“很好,去吧……”
车门自动滑开,一行人连滚带爬地下了车,朝着几十米外的密封门走去。
“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可以用,用这辆雪地车换你们的保护······”
“没错,这可是明斯克制造厂产的啊······”
人群中衣衫褛楼的一个男人突然喊了出来。
“我们被感染体······”
“杰斯洛夫,你不能······”
一切都太晚了,这些人脖颈上的遥控器瞬间被引爆,化作气雾的人体碎片喷溅的到处都是,锈迹斑斑的密封门上沾染上了新鲜的血迹。
“啧,还是失败了。”
露娜的脸色很难看。
“让感染体解决这些事情吧······”
雪地车向前喷出足以干扰红外探照的浓厚烟雾,车体快速倒退,碾过一些来不及闪避的感染体
而如同潮水般的感染体接到命令,冲向隧道尽头的密封门。
密封门稍微打开,一辆由地铁改造焊着简易钢板的轨道武器平台顺着老旧的铁轨被推出,上面的从老旧博物馆搜刮来的老式集束火箭窜出,多数砸入感染体潮里,少数击中了隧道的穹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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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罗利厄夫正蹲在自己应守的平台上,呆楞着前方被感染体突破的密封门,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女人被冲上来的感染体扑倒,撕成碎片。
跟他一起防守的老头狠狠地拍了他一下,用带着酒臭味的嘴狠狠威胁着他:“你要是害怕了,我就把你扔下去,省的感染体杀你还要费一番劲!”
老头正熟练地打开手里那把木柄的老式突击步枪,这让他忍不住多打量了几下。
‘看什么看!别以为 AK47年龄比我还大就瞧不起,用起来绝对不差你手里那根。”
很快,轨道里便回响起那火药步枪特有的“哒哒哒”的射击声。
卡罗利厄夫沉住气,把手里的磁轨步枪压到沙袋上,把瞄准环套住一名感染体的头上。
一道淡蓝的光芒贯穿了它愚蠢的大脑,烧毁了简单的处理器。继续带着恐怖的动能穿透第二个,第三个······
“趴下!”站在后面的小队长突然喊道“重火力来了!!”
大约五十米远的一个突出掩体深处,有一门重型机枪旋转着,发出巨大的声响。密集的制导炸弹燃烧着穿过幽暗的隧道,拖曳出无数火焰条纹,足以用黄色火光照亮隧道。爆矢弹将感染体切成碎片,然后深深钻入后方的感染体中发生爆炸。碎成粉末的机械碎渣洒在卡罗利厄夫所属的部队头上。
燃烧的碎片所散发的浓烟遮挡了视线,看不到隧道口的情况。
“我们没有失去任何一个人。”军官说道,人们开始欢呼。
“不过,还没有结束,又有什么东西来了。听!”
卡罗利厄夫努力透过蒸汽看去。烟雾变得更浓了,能见度降到几米以下。
地面在颤抖,那东西在浓烟里显现出若有若无的身影,人们动摇了,在最后几个蹒跚的普通感染体身后耸立起巨大的物体。
这是有着可怕轮廓的战斗机器人。废旧缺少人类保养的电机的摩擦声随着它们的每一步响起。虽然锈迹斑斑的外壳已经难辨它们先前的所属部队,但关于他们是什么东西这一点,没有任何疑问。
“神啊,救救我们。”军官喃喃地说,他的信心在动摇。“武藏陆型·······”在他的护目镜后,他的眼睛闪烁着恐惧。
“让小伙子们守住。”
这曾经是人类的科技结晶·······
“他们不会像那些感染体一样轻易被击倒。”他低声说。
卡罗利厄夫的胃收紧了一下。他点点头,在临近崩溃的边缘,训练让他控制住了情绪,他和老头开始行动。
“站稳脚跟!”军官叫喊着,重新回到他的位置。他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前侧的士兵们。他们更加用力抓紧了枪。在整条战线上,其他老兵们同样用着鼓舞或者威胁的话语,或是咒骂他们是懦夫。他们要试着所有能保持阵地不崩溃的方法。
从近处传来一声命令某人停下的叫喊,随后是一记手枪的响声。人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人们平静了下来。作为逃兵必死无疑,而坚定迎战还可能生还。
两相比较,使大家恢复了稳定。沉默如水一般填满了战壕。
一个低低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但不知道是谁在说话:'我不喜欢它,我不喜欢它,我不喜欢它。”
军官猛地抓起通信器。
“中队长,请给予有关新敌人的行动建议,”他说,“中队长?”
他看着人们。
“没回应,他真该死。”
他们平台的一个成员跪下祈祷,那人的磁轨步枪从平台护墙滑下,落在护墙底部。
卡罗利厄夫立马抓住他,把他拽了起来。
“你给我站好!.”他冲着年轻人的脸尖叫。“我开枪打死你,给敌人省点劲。”
“注意隐蔽!”
一瞬间后,防御方的重武器开火了。这次没有任何保留,炮弹如雨点般落下。单兵重武器也纷纷开火,把弹药倾斜到武藏陆型身上。令人做呕的烂泥被爆炸扬起,拍在平台护墙上。他看见一名武藏被一发炮弹炸成两半。这个家伙体面地倒下了。其他的武藏仍在继续徒步前进,仿佛落下的炮火——火箭弹、重型爆矢弹、还有其他的军械射出的弹药——根本不值一提。
重武器射出的弹幕缓慢后退到平台附近,防御者头上不断落下爆炸抛起的碎屑。随着弹药最后一次呼啸着落下,发生最后一次爆炸,炮击终于结束了。爆炸产生的烟雾令视野更加糟糕。
射出的蓝光照亮了水泥地和平台中成排戴着护目镜的脸。这是某种原始神话中的地狱才有的景象,代表着赤裸和血置的惩罚。卡罗利厄夫算了下,敌方的武藏陆型不超过二十个,但它们依然敢于攻击这个平台。他看见一个武藏被打得千疮百孔,射向它的火力足以把任何其他目标都炸成碎片。除了装甲冒着烟,那名敌人甚至没有减慢速度,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和它的同伴们跋涉前进。
感染体越来越近,逐渐显露出它们恐怖的样貌。被帕弥什控制的人类造物已经不适合再被称为“人类忠实的公仆”了。
他们曾经是人类为了维护安定,解放人类双手的优秀代替品,出于任何人无法理解的原因,如今将手里的武器指向了自己曾经的主人。
来自地面的风吹过平台,虽然部队的呼吸面具可以滤除所有的空气污染,但敌人散发的浓厚铜锈味依然无法阻挡,令卡罗利厄夫在面具内干呕不止。
武藏们漫不经心地举起武器。锈蚀的手炮和破裂的火炮,指向护墙边沿露出的一排脑袋。
它们不约而同地一齐开火。爆矢炮弹刚从炮口射出时会发出第一个声音。然后爆矢炮弹上的喷射器被点燃,使炮弹加速突破音障,发出更大的巨响的爆矢炮弹射入地面或是人体后产生的撞击会发出最后的一次声响,随后子弹猛然爆开,产生致命的杀伤力。这也是爆矢弹被视为一种令人生畏的武器的原因。
而另一些武藏射出常规火炮的砸进人堆里,巨大的吸引力将四周的人类吸附挤压,碎成一堆肉块。
卡罗利厄夫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吸附炮弹砸到了他的旁边,一股无法抵抗的吸附力直接拽倒他,与其他几人被吸附到一起,高速旋转,挤压着。
他只觉得腹部一疼,原来是那把ak在高速旋转中刺入了自己的腹部,很快他就失去了意识……
而后来发射的爆矢炮弹狠狠钻入平台内部,第二次的穿透使平台整个倒塌。
相比上一波感染体,这一次就有了很大的组织性,隧道里的人类被迫舍弃了外围地铁线路上的阵地,暂时撤回了内部隧道。
望着缓慢关闭的内部密封门,露娜朝着旁边的加百列道:“那么,就试一试你的新武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