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轮到Alex去见如意的父母。
如意先通知的是父亲,这样的事情,她想父母都由她亲自通知到位。彼时父亲仍然在工地,周围一片轰隆隆的嘈杂,父亲扯着嗓门在喊:“什么?你说什么啊?声音大一点。”
如意只好再打给母亲。
听到女儿要带男朋友回家的消息,如意的母亲居然哽咽了起来,好像终于等到了这样的时刻。如意再三叮嘱不用刻意准备,就当是给对方的一个考验。
回家了,仍然坐那列最慢最破的车,但今日心情不同往日,连拥挤的车厢和窗外的电线杆都显得亲切。如意细细讲起自己来到这座城市时带的行李,住过的破旧宿舍,挤过的公交车和遭受过的白眼。
车窗外熟悉不过的一切慢慢到车厢后去,成为风景。Alex将如意的头放在自己的大臂,告诉她:“那些吃苦的日子成为记忆,我们一起创造更好的未来。”
到了如意父母住的地方,显然母亲费心收拾了一下,虽然都是旧家具,但房间内明亮干净。
父亲专门请了一天的工,母亲正在做饭,一家人局促的站在狭小的房间。刚下锅的菜卷起一道油烟,呛得满屋子辣椒味。
虽然父母极力表现出不是那么刻意,但如意能一眼看出来父母穿的衣服显然是刚买的,还有叠起来的痕迹。低头看,父母的鞋子却还是旧的,还是当年在老家工作时候买的皮鞋,已经有了很多褶皱,颜色也已经瞧不出本色。
如意又是一阵心酸。
还是父亲最先说:“请坐。”
Alex恭恭敬敬坐在那张捡来的沙发上,双手放在膝盖,等候问话一般。
母亲端来了一次性纸杯,装满了一杯白开水。
像所有父亲那样,问起Alex父母的工作,家里的兄弟姊妹,Alex的工作。
最后如意的父亲说:“我们没有什么要求,只是希望你能对我的女儿好。她从小就很优秀,我一直当她是我的骄傲。”
Alex立刻端坐,连声说:“是,是,我会做到。”
很快母亲端来了晚饭,都是如意爱吃的菜:茄子,土豆丝,西红柿炒鸡蛋,酸辣黄瓜,毛豆米炒肉丝,黑鱼片炒花菜。
如意父亲介绍说:“这都是按我女儿口味做的菜,尤其是这道黑鱼片,要慢慢片出来鱼肉,再切花刀,稍微分心一点都不行。我女儿喜欢吃这些繁琐的菜,每次回家我都做给她吃。”
Alex明白父亲的心事:“她喜欢吃的菜,我会一一记住。不会做的菜,我经常带她回家吃。”
只听母亲又说:“我们虽然住这里,如意你们那城市还是有房的。她独立,不靠父母。”
Alex忙说:“这是如意的宝贵之处,但我不会让她受苦,我们会一起努力过的更好。就像父母一直相濡以沫。”然后说:“我小时候在国外,住的地方很差,满地都是油渍,稍微不小心都要滑倒。偏偏父母那么忙,我多希望能吃一口父母亲手做的饭菜。”
虽然都是应对父母,但Alex说的全是真心话。
真是堪比考试,稍微一个马虎就要丢分。
还好,Alex顺利通过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