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染红了西下的残阳,有微风徐徐吹过这一片战场。
一位十六岁的玉袍青年,背着一柄漆黑的弯刀,身影从远处疾驰而来,看着血泊中,那以白头的一身青衣蟒袍的男子尸体,和那一具被鲜血染红的白衣女子尸体,少年声嘶力竭的指责着,一位相貌很是慈爱的老和尚,拼尽全力怒吼着。
“住嘴!你们都住嘴,我二叔他何罪之有,和尚你为何不度他。”
而那老和尚听见那玉袍青年的怒吼,却是很是悲伤的闭上了双眼,两行泪水滚落,口里却不断的朗诵着往生咒。
“你这不是林家那位小公子林乾坤,就算你家世显赫也不能对圆寂大师无礼,何况现在的林家。”
围剿的人群中,好是一名江湖游侠装扮的中年男子,看着那玉袍青年对着那老和尚的指责,不经很是不快的开口,只是话语刚落,他便看到一柄漆黑的弯刀映入了他的眼帘,强大的刀气似乎要将他一分为二,只是当那柄漆黑的弯刀要碰到他额头的时候,一只苍老枯槁手掌,便用两只手指接住了那声势骇人的一刀。
“我佛慈悲!施主年纪轻轻已然是五品武境,前途可为一片坦途,何必为了一己之怒,倾泄于他人,施主请回吧。”
老和尚有些疲惫的说完,双指一弹便将那玉跑青年左手握的漆黑弯刀,弹落在地。
清风徐徐吹过那插入血地的漆黑弯刀,玉袍青年发丝凌乱,双目环视四周那围剿他二叔的人,他看见了各种各样的表情,但最多的还是幸灾乐祸,他从来没见过人还会有这么多表情,然后便呵呵的冷笑了起来,只是笑着笑着却将眼泪给笑了出来。
“好!好一个我佛慈悲。”
声音有些沙哑的说完,那玉跑青年,便没有再管四周的那些人群。
林氏家府邸内,以往拜访求见的人,都将那玉石门槛踏破,如今却是显得有些荒凉冷清。
只有一位身穿华服的六七岁孩童,苦苦的坐在,诺大的府院门前的石阶上,像是在等什么人。
直到远处的街道尽头,出现一位披头散发,身穿玉袍拉着竹筏的青年,那年愁眉苦脸的表情才露出了一股天真的笑容,跑了上去。
“大哥!”那七八岁的孩童,天真的叫了一声,跑到街头处,一把便抱住了那玉袍青年的大腿。
只是当孩童看见玉袍男子身后,拉着的竹筏上,躺着一男一女,两具尸体后,不经又哇哇大哭起来。
这一年的冬天仿佛格外寒冷,不是那种鹅毛大雪纷飞的冷,而是一种刺入骨髓的冷,冷的人心里发寒,只是就是如此!林家府邸大院内,还是可以看见一位身穿玉跑的青年,带着一位孩童,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身影。
这一练就是三年,不分春夏秋冬的三年,青年已然成年,而孩童也成为了少年,原本成年后的青年,要加身一席蟒袍的,只是如今的林家,以没有那种资格。
“你知道吗二弟?爹不知道去哪里了,二叔也死了,爷爷也卧病在床,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办?”
林氏府邸最高的那一座屋檐房顶上,林乾坤与林闲祖,林氏这最后的两兄弟,看着天空闪烁的繁星与月光,以往常一样谈起了心,只是林乾坤的话语很是疲惫,这不经让一旁已然是少年的林闲祖,楞住了身形,这是他们两兄弟最喜欢来的地方,看着天空的繁星,内心仿佛也会变得很是平静,只是今天大哥林乾坤的话语,有些让他的内心惴惴不安。
“不会的大哥,林家不是还有我吗?”
林闲祖嘻嘻哈哈的说完,擦了擦发酸的鼻子,拿出了那一柄名为清风的长剑。
“你看,二叔的长剑清风,加上爷爷给大哥的黑渊弯刀,你我二人必然刀剑联手天下无敌。”
二人说着说着,却都是哈哈的大笑了起来,显得有些滑稽。
只是从那以后,他便感觉,他的大哥要走了。
又是一个春秋,林闲祖已然十一岁,身子骨却是发育的很是结实,一米六的身高,加上腰间挂的那一柄长剑清风,也是让少年显得英俊潇洒气宇轩然。
如同往日一般,林乾坤早早的就坐在那,繁星密布屋檐的房顶之上,有夜风徐徐,将少年的几缕发丝搭在了脸上,抱着一壶好酒,少年一步便越上了那高高的屋檐房顶。
“大哥喝酒!”
少年说完,便将酒坛扔向了背坐着的林乾坤,还是一身玉袍的林乾坤,翻身一手接过了酒壶,痛饮一口才朗声说到。
“哈哈,好酒二弟!”
林乾坤说朗声完,便看见了愣在屋檐房顶的少年,因为此刻的少年,看见了屋檐远处站着的一位长发齐腰的女子。
“她,她是你嫂嫂,对不起二弟!大哥不能负了她,林家、林家以后要交给你了!”
看见愣在屋檐的少年,林乾坤还是满怀愧疚的说出了,那些少年早就猜到的话语。
“没事的大哥!”
许久少年才哽咽说出了一句,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庞,却挂满了泪水。
看见强起笑容,却满脸泪水少年,林乾坤不知怎么也留下了泪水,然后深深抱住了还愣在原地的,他这个二弟。
“这柄爷爷的弯刀就留给你了,替我向爷爷告别,以后可不许哭了,因为以后林家,靠你了。”
林乾坤说完,便将身形僵硬的林闲祖放了开来,随后解下了腰间挂着的漆黑弯刀,交给了早就泪水模糊,拼命点头的林闲祖,因为此刻的林闲祖不敢说话,他怕他一说话,就哭了出来,又让下定决心走的大哥心一软,又留了下来。
这一夜,林闲祖站在林家最高的屋檐房顶上,看着消失在远处天际的一男一女,他站了一夜,而屋檐下的一处石拱门后,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满眼泪水的看着这一幕,没有失望,没有悲观,只有懊悔,对自己深深的懊悔。
只是从此以后林家又少了一位手握左手刀的人,却多了一位左手拿刀右手拿剑之人。
时间在少年练左手刀,又手剑中流去,少年的脸再也没有露出笑容,人也越来越冰冷,整日除了练剑就是练刀,恍惚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倒下,不会被整个林家压垮。
“林家你们这群沽名钓誉之人,还不给我滚出来,我萧家的人你们也敢拐。”
林家府邸外,传来了几声中年男子的怒吼,随后一群浩浩荡荡的人群,便闯入了林府大院。
为首带头的,身穿镶金的华贵衣衫有些微胖的中年人,只是此刻他的脸庞却是带着一脸的怒容。
“站住!”
一声冷冰冰的话语传出,便将这一群人挡在了林家大院内,随后一身黑衣少年走出,这少年左腰挂刀,右腰绑剑,显得十分怀疑。
那一脸怒荣的华服中年男子,看见一位黑衣少年走出,身后还跟着十几位家丁,这不经让他感觉疑惑的开口:“小小娃儿你是谁。”
“你既不知我是谁,为何闯我林家,我就是林家下一任家主林闲祖。”黑衣少年一如既往的冰冷,说完双手已然搭在了刀剑之上。
听见那冰冷黑衣少年的话语,华服中年男子,虽然本就很是老火,但是还是没有当场发作,而是压着火气,对着眼前黑衣少年说到。
“林家最小的一个孙子,哼!下一任家主,你们林家果真没落了,不过我此次前来,可不是找你林家打架,我只是来接我那宝贝闺女的。”
听完中年男子的话语,林闲祖也大概猜到,眼前男子恐怕就是,那天跟着他大哥林乾坤走的,那女子父亲,想到这里林闲祖内心也是微微一沉。
萧家那最小的女儿,与他林家大哥林乾坤早有婚约,他大哥那天走,恐怕也是和那女子一起,为什么一起走,他林闲祖自然知道,是因为他林家没落了,他萧家身为二流势力,自然看不上如今没落成三流势力的林家,只是他萧家的小女儿,又和他大哥林乾坤一见钟情,果真是世事难料,天意难测。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林闲祖冷漠说完,便一挥黑色衣袖便要送客,只是林闲祖此番举动,却也是激怒了那华服中年男子,五指为抓,一个健步有些微胖的身形,便出对着林闲祖栖身而上,想要一举将其擒获。
只是这四年不分寒暑的修炼,已然将少年这份身体战斗神经修炼到了一个不可思议都层度。
左手刀一瞬从下而上的劈出,一记刀气纵长虹,便被少年施展了出来,强横的刀气,带着掀起的大理石地板,逼向了那栖身而上的华府中年男子。
而那华服中年男子,带来的那群随从,看见自己家家主都上了,一个个也是怒吼的从这两边,夹击而上。
见状黑衣少年林闲祖面色也是一冷,右手剑也是在这些跟在华服中年男子,身后的随从动手后,一记剑气荡清风便在林闲祖的右手剑使出。
强大的剑气,带着磅礴的万钧之势,瞬间将这些想从两边夹击而上的人,劈了个人仰马翻。
然后便看见在那一记刀气纵长虹,劈出的巨大深坑中,出现了一位身形有些狼狈的华服中年人。
“呵呵!果真是后生可畏啊!区区四品武境修为,居然能左手刀气纵长虹,右手剑气荡清风,不愧是林老左的孙子,林长生的侄子啊!可惜啊!就算如此,你着四品武境修为的真气,是不是已然耗尽,那我就替你爷爷,你二叔教育教育,你这狂妄小辈。”
那华服中年男子冷笑说完,便又一次的贴近了林闲祖,只是此刻的林闲祖,虽然体内真气耗尽,也自知无法躲避对方的攻势,但也是瞪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栖身而上的华服中年男子,这双眼睛盯得那华服中年内心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