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锐虽然嘴上嫌弃,但是还是在帮我整理衣服,这种人应该用口嫌体直来形容。
“你解释吧,我看你能解释个屁出来!”
我顺手拉了一下衣服,说:“我我我是想穿好来着,但是我妈打电话进来了,就忘记了。”
“这就是你的‘解释’,老子我闭眼都能编个比你好的。”
回头一想,我好像没必要跟他解释啊,他管我身材有没有料呢,事儿那么多,八公都有得他做的,“哎,不对,我跟你解释个屁啊!”
“嘁,既然脑子不好,那就加紧四肢协调,赶紧训练。”说完,摆出一副老大爷的姿态,摇了摇头,意思是替我智商担忧,然后走出休息室。
那踱步的姿态令人不禁发笑,学什么少年老成啊!
看他出去以后,我发现我好像忘记跟他说中午到家里吃饭来着!
我去!得赶紧说,不然又得忘。
走到休息室门口,朝教练小声的“bi”了一下,示意他过来。
主要我也不方便出去,冰场温度太低了,这一下从暖气到冷气,容易感冒,对于我正在备赛来说,得不偿失。
“干嘛干嘛又干嘛!”
“不是,你今天那么大火气干嘛?”
“你管我,你是教练我是教练?!”
“那行,教练,我妈叫你去我家吃饭。”
“有啥菜?”
“嗯?不知道。”
“不会是鸿门宴吧?”
这傻逼的脑回路怎么那么清奇,我可以换一个教练吗?!
“要是你有事就推掉,这没什么。”
“我没事,你训练完在停车场等我。”
说完又走去吼正在训练的队员,其中有一个因为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吼,给吓跌倒了。
这下可好,屁股摔了一瓷实,埋怨了一句:“教练今天吃枪药了吧?平常也不这样啊!”
其他几个队员拍手的拍手,抱肚子的抱肚子,笑得前仰后合。
我趁他们忙里偷笑中溜回休息室,继续陆地训练。
冰上训练也加大了强度,主要是想巩固基础。
顺便在队员的见证下,顺畅地滑完《过敏源》这首歌。教练给的动作太多,繁琐,要想跳的好,还得形成肌肉记忆,可偏偏加了很多我讨厌的旋转动作。
而且前面还得加一点其他音乐,或者扩一下前奏,因为这首歌的时长可能不支持规定的比赛时间,也就是说,这首歌太短了,远远达不到比赛要求。
女子自由滑时长为4分±10秒,而这首歌才3分44秒。
最后和队员们拍板决定把前奏再扩一下,也让我准备时长长点,这样进入状态或许会好点。
我内心清楚教练的意思,可滑这首歌是不情愿的,因为这首歌它带给我很多感觉,有时被我拿来放松大脑,随便滑的,突然给它定下动作,没了那份慵懒的意味,盲目地下着定义规矩来规矩定义“人”,最终是会伤害到人的。
一下拿到比赛去滑,肯定滑得比其他曲目烂,而且更拘谨。
算了吧,这种纠结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理解,母亲那边的压力也在增大,恨不得我现在抱一个冠军回去,摆在她造就准备好的柜子里,供她圆梦。
她想要的只是那个奖牌,不是自己孩子成功时的高兴,自己的女儿只是她完成梦想的工具。
想来可笑,我也是心甘情愿被她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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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岁被带去评委家里,骗我说是了解得分点。
结果把我带进他家后,自己走掉了,临走时跟评委在门口偷偷摸摸地说:“我是她母亲,当然知道她怎么样啦,放心绝对不会坑你,质感够好,绝对干净,要是不听话,直接拖进去就行了,然后好了之后直接发信息给我就行。”
评委见状便顺着母亲的语气说:“哎,好,您放心啊,保证你们稳稳第一,保进的。”
“那就这样说好嘞,可不能反悔。”
“那当然那当然,那您先走吧,我也赶紧的,省得浪费,您说嘞?”
“哎哎,好。”
然后听到锁落在扣里的声音,清脆的“啼嗒”。
那个时候的感受就是,想死啊。
为了一个奖牌,就把我这么送出去了?!
评委员可不拖泥带水,说俩人一起洗吧,这样速度快点。
我……如果没听错,应该接下是被拖进浴室。
手腕处被拖得发红,脚还在死扣这地板,就是死都不想挪动。
评委像一饥民,什么都吞得下,不管你是什么东西,好的坏的,腐烂的,恶心的。
他帮我扒掉了,一丝不挂,然后被……
躺在床上的那一刻,脑袋就只有空白,耳边只有喘气声,哼哧哼哧的,跟猪一样。
撕裂感没有占据大脑,就那一下又一下,反反复复,累得他大喘气,累得他腰酸。
同样我也是。
我缓缓抬起手,帮他擦掉了额头上的汗,说:“累了吗,你躺好,我自己来。”
我没法抗拒,那就迎接啊,他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
各种摆弄,直到两人都累倒,身上还挂着汗液,还有其他液体。混合后,根本分辨不出来。
睡到半夜,突然被叫起来,说是母亲来接我了。
我从被窝里出来,打开床头灯,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药丸,我希望她解释点什么。
我透过玻璃桌面,看到她面无表情,抱着手臂站在我旁边。
等到关门离开时说:“轻声点,人睡着呢!”
我一下被定住在那,他是你儿子还是我是你女儿?你把我送进去,就为了这个破比赛是吧?
狠狠地“嘭”了一声,比刚才在那的几下都大声。
“死孩子,那么大声干什么。”
我拽着她的衣角,抽抽嗒嗒地说:“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母亲没有心疼我,拍开了我的手,说:“想要人前显贵,台后必须得会这些,以后还多着。”
那一刻,我才明白我存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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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渺渺!嘛呢?”
是刚刚摔了个吨的队员,他在我面前挥挥手,努力集中我的注意力。
“你干嘛呢,我看你在这呆了十几分钟了。”
“哦哦,想事情入迷了,忘记了嘿嘿!”
“教练让你再滑一次,然后回家了。”
我扫了一圈冰场,教练不见踪影,好家伙,把我们这群人丢在这,自己早退了。不靠谱,不靠谱。
“教练呢?”
“不知道,但是他叫你滑完后去停车场。”队员说完往后退了几步,用贼咪咪地眼神看着我,“渺渺,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和教练在一起了?”
我滑过他,一看也是一起没脑子的。这种问题也好问。
换完衣服到车场一看,这货坐在车里我手机,笑得嘎嘎大声。
我敲了一下车窗,内心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自己都不明白这气打哪儿来,就是看到他一肚子气。想起他总是撅我,更加气。
到家后,母亲已经张罗好了,叫我们洗好手就可以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