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安之官宦之后,是个从小富足的人,左手进钱,右手出的主,也没把这个小盒放在心上,甩搭着就出了旅店。
肃安之一出门就看见了刚才的那个赌场管事的老牛带着三个人等在那了。
“今天遇上贵人了啊,肃公子。”老牛见他,挺精神的出来了,赶忙上前搭话。
“老牛不至于,追到这了吧?”肃安之有点不耐烦的说。
“肃公子,不是我不讲交情,我还不乐意大老远的跑来呢。”老牛讨好的说,“主要是我们当家的今天一查,今天您又输一千多两,加上之前的总共两千多两呢。我们也是小本买卖啊。”
“哼,你们还小本买卖。过几天吧,我刚接个买卖,马上就有钱了。”肃安之不屑一顾的说。
“别过几天啊,不然,我回去也没法交代啊。”老牛一边说着,一边瞄着那小盒,顺手抢了过来,“这个小玩意不错啊。”
老牛说着,打开小盒,却傻眼了,他哪见过这么贵重的东西啊。
“老牛改抢了是吧?”肃安之看着老牛愣住的样子,得意的笑着。
“哈哈,我哪见过这个啊。这样,我也不占您的便宜。咱们把这个当了抵您的债,多退少补,成不?公子爷。”
“行。”肃安之怕他爹知道,他在外面欠下这么多钱,也就答应了。
他们几人就去当铺,把这个钗给当了。回到家中,肃安之跟他父亲肃怀说起游起卖粮的事情。不过,他隐瞒了游起送他金钗这一段。
肃怀听后,哈哈大笑起来说:“傻儿子,这买卖谁不想做啊。不过,你常叔叔的粮仓里面除了那500万石,皇上钦封的粮食,一粒米也没有了。”
“唉,我还想着这是有油水的大买卖呢,可惜,到手的钱没了啊。”肃安之不免有点垂头丧气。
“你说他们要多少?”肃怀眼珠一转,问道。
“有多少要多少,这次先要400万石呢。”
“哦,这两人是个什么样的人?”肃怀若有所思。
“北方口音,我看就像是粮商。”
“哦,我看这样,我跟你常叔叔商量一下,先把合同签了,让他们交一半的定金。如果是个没来头的,咱们就把他定金给吞了。如果是个有来头的,你常叔叔先凑一半粮食,200万石,应该问题不大。”肃怀说道。
“还是父亲厉害。”肃安之一听说有钱赚,就高兴地不得了。
父子二人又就这其中的情形,谋划起来。
当晚,肃怀就离府去找常云成商量此事。
三天后,肃安之去旅店找游起他们。一见游起,就卖好的抱怨:“游大哥,这事太难办了,我常叔叔那也缺粮啊。”
“哦,这么不好办。”游起故意显得紧张起来,其实他知道,如果没有结果,肃安之是不会再来的。
“幸亏,我父亲出面跟常叔叔说了,这才东拼西凑出400万石粮食给你啊。”
“那太好了,这可真要谢谢肃大人和肃公子了啊。”说着,游起搭手行礼,“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别别,这不是应该的嘛”肃安之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
“哪天能见见常大人呢?”游起问道。
“哈哈,明日即可。”
“好,走,我们请肃公子耍一把,哈哈。”游起和徐绝拉着肃安之又去了赌场。
第二天,他们三个人来到粮运司来见常云成。常云成中年模样,一身官服,脸上法令纹明显,紧绷着脸,显得不怒自威。
“常叔叔好。”肃安之装作乖巧的样子。
“常大人好。”游起赶紧上前施礼。
“大家不必拘礼,来里面一叙。”常云成冲游起一还礼,往里面引导。
分宾主落座后,常云成说:“游老板,也是走南闯北的人,场面上话,我也不多说了。要不是有肃大人从中作保,我也不能干这冒风险的事情。”
“在下明白,小人自然把事情办周全,也不忘大人您和肃大人的恩典。”游起赶紧起身,回答的滴水不漏。
“游老板客气了,有什么事情只管和安大人商量。”常云成说着,端起茶杯,“这位是安大人,肃公子知道,他和我一样。”
说着,从里屋出来一位素衣师爷,来人呵呵一笑,老练的引他们去侧室交谈。
分别引见过后,安师爷说:“游老板你也知道,现在粮食确实紧张,就是江浙一带,百姓手中也是无粮可调啊。常大人能给你调粮真的是天大的面子啊。”
“是,多谢常大人,以后也多指望安大人美言,从中周旋。小人断不能忘您的恩情。”说着,游起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
安师爷看了一眼数字,笑眯眯的揣了起来,“游老板什么时间要粮啊?”
“安大人,在商言商,我就先小人后君子了。我想先看看粮,一是看看成色,再是……”游起顿了一下。
“游老板是担心有没有粮吧?”安师爷哈哈大笑起来。
“安师爷,敞亮。”
“走,请跟我一看。”说着,安师爷带着他们去了太仓。
到太仓门口,自然有守备把门。安师爷带他们去偏房,领了四套无兜布衣。
“朝廷有制度,也算是个形式。去粮仓,去钱库必须换上这种衣服,表示一粒米一粒金不能带走。”安师爷解释道。
“大人真是一丝不苟,清正廉洁啊。”游起赶紧答道。
“那是自然。”
安师爷带着他们进入太仓,只见太仓里面隔成五个大库。安师爷只命人打开一个大库。说是大库也只不过是露天的一个围栏,这个围栏里面有五个粮仓。每个粮仓都像大胖子的肚子一样,往外鼓鼓着的,很显然装的满满的。安师爷拿过粮兵递过来的米锥子,插进去,哗哗,雪白的大米流了出来。
游起赶紧接过米来,用手搓了搓,又对着太阳看了看,啧啧称赞道:“真不错啊,好好好!”
“那是,我常叔叔和安大大这能有差米,哈哈”肃安之看着买卖要成,不无得意地说。
“这定金?”游起看着安师爷说。
“定金一半,定金到十五天以后发粮,粮运完,剩下的一半也要交清。”安师爷不容分辩的说。
“额,条件是严了一些,不过,行市在这摆着。好,咱们立个文书?”
“好,走。”说着,众人换好衣服,去立文书。
且听下回肃怀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