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游起和徐绝已经探明这个庄园后面有一片竹林,在竹林旁边有个小花园,小花园里面有个凉亭。小花园前面是七个房间,雕梁画栋,不算奢华,却也不失雅致。
夜晚,两人翻身上房,刚一落地。只见沈炼和云妹妹已经坐在凉亭里面,凉亭的石桌上放着一把钢刀。
“两位来晚了吧?”沈炼得意的哈哈大笑。
“你以为你一个人能打得过我们两个人吗?”游起反而也大笑起来。
“欺我没人吗?”沈炼朗声反问。
“你生性孤傲,自然不肯屈尊找别队的锦衣卫帮忙。朝廷又明令锦衣卫不得与地方臬司衙门接触,你找谁帮你啊,哈哈。”
却只听这时,刷刷刷,从竹林和房顶冲出两拨弓箭手,箭在弦上,直指他们二人。从竹林里面,背着手,走出一个文官模样的人。
“我也可以帮他啊。”来人不无得意的说。
“哟,漕军两浙副总兵潘大人,你怎么肯出手帮忙啊。”游起一惊。
“哈哈,你还认识我啊。实不相瞒,我和沈大人是同乡,这个忙自然要帮啊。只怕你们今晚插翅难飞了。”
“潘大人过于自信了吧,凭你几个平日只会欺负里甲,管管运粮的兵也能难住我们吗?”游起一边朗声答道,一边在找对方的破绽。
“太自信了吧,射到你身上的箭,可不分是漕军射的,还是锦衣卫射的吧?”潘大人有些生气的说。
“潘大人果然是个文官啊。”游起答道。
“潘兄小心。”没等沈炼说完。只见游起身形一转,已经飞到潘伯驯的跟前,用二指锁住他的哽嗓咽喉。
“潘大人,下次和敌人对质,要站得远一点,小心自己。”游起笑着说。
看到潘伯驯被擒,沈炼有些傻眼了。
“谁说他们是两个人。”只听旁边云姑娘清脆之声随之而起,趁沈炼愣神之际,云霓已经把桌上的一把钢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面了。
“啊。”沈炼惊讶一声。
“都别动,谁动,我们就杀掉你们的两位大人。”游起大声的冲着漕军们嚷着。
“妹妹,我们走。”游起和云霓架着两人,徐绝殿后,从山庄里面冲了出来。
走到一处密林之中,游起打晕了潘伯驯,让云霓放开沈炼。
游起说:“我知道沈大人奉朝廷之命,捉拿宣大军的后代。在官言官,我对沈大人并无敌意,只是请沈大人回去查查宣大一案有没有疑点,朝廷和民间有没有不一样的说法。我怕沈大人忠义正直,亦受奸人蒙蔽啊。”
“你敢报出真实姓名吗?”沈炼不服气的问。
“哈哈,在下游起。”
沈炼一愣,他没想到游起会告诉他自己的姓名。
“沈大人后会有期,剩下的事情你自己和潘大人圆吧。”说着,游起一拽云霓和徐绝,三人飞身离去。
沈炼并不相追,也并没向空中拉起锦衣卫招呼同伴的五彩霓花弹,只是若有所思的站在那里。
另一边,张文正已经到了京城,在湖广会馆住下。第二天,梳洗毕。在徐少湖徐阁老府下等候他下朝归来。
“徐阁老,晚生文正拜见家师。”张文正看看徐阁老的大轿缓缓而来,赶紧下跪拜见。
“哦,是文正啊。怎么不进府啊,你还用如此客套。难道三年不见,这些家丁已经不让你进院了?”徐阁老赶紧搀起张文正。
“不不,是门生特意在此等候。”张文正深鞠一躬。
“好好,请进。”徐阁老满意的点了点头,拉着张文正的手,进了府内。
“文正自从杨中芳一案,负气离去。不觉日光荏苒,已经三年多了。一向安好?”落座后,徐少湖微笑的问。
“门生三年前,年少轻狂,负气出走。临走留信一封,说了家师许多不该说的话,还望家师海涵。”张文正赶紧答礼鞠躬致歉。
“哪个少年不曾激扬文字。何况你的信是给我写的,给我提点意见,又有何防啊。”徐少湖看了一眼张文正,张文正经过三年的磨练,身上果然少了很多轻狂浮躁之气,踏实历练许多,心中暗许。
“谢家师。”张文正这才斜身而坐。
“不知道这次回来,文正有何打算?”
“愿随家师鞍前马后,执马坠蹬。”
“哈哈,好。我这正好有个难题,文正可帮我一解。”徐少湖边说着边捋着胡须。
“请家师吩咐。”
“江浙一边,倭寇猖狂,胡梅石虽然奋力抗倭,但是苦于没有粮草和军饷,一直困于防守,更谈不上追击倭寇了。朝廷正在发愁如何破解抗倭难题。”
“胡大人虽是严阁老的门生,但是确实实心抗倭。在下有一策,既能缓解胡大人的难题,也能借此治一下严党的嚣张气焰。”文正拱手答道。
“哦,如此甚好。”徐少湖深意点头道。
“不过,家师还请向裕王借一样东西方可啊。”张文正答道。
“什么东西?”
“家师听我如此如此。”张文正向徐少湖解释道。
徐少湖一边捋着胡子,一边满意的点着头。“好!我来帮你。”
“谢家师相助,剩下的事情我来做。”张文正拱手一礼。
“文正三年前,你从国子监走的。现在还先回国子监吧,以后的事情我慢慢来。”徐少湖说着端起茶碗。
“谢家师,门生告辞。”张文正起身告辞。
七日后的傍晚,张文正从国子监回来,见到了前来会合的游起他们三个人。
“这位是路上遇到的结拜兄弟徐绝,这位是我小妹云霓。”游起向张文正介绍他们二人。
徐绝和云霓赶紧行礼,张文正搭手回礼。
“这位就是路上我跟你们念叨的徐阁老门生,进士及第,国子监的张文正张大人”游起说道。
徐绝抬眼见张文正,见此人额头宽阔,目秀而长,口小而方正,一缕长须过胸,甚为伟岸。
再看一眼,觉得张文正器宇轩昂,精明强干,南人北相,果然不俗。
仔细观看,张文正目光坚毅,下颌上扬,得势之时,难念高亢跋扈,下巴呈三角之势,终难免祸及子孙。
文正被徐绝看的一愣,立时明白,便问道:“徐老弟莫不会精通麻衣神相?”
“哈哈,我哪会麻衣神相啊。只不过在下混混江湖时,粗学了点看相的手艺,糊弄人罢了。”徐绝赶紧答到。
“哦,此事甚好,愿请徐老弟一观。”张文正说道。
此时,游起紧张的看着徐绝。徐绝倒也不慌,说道:“我观先生之相,贵不可言,将来肯定能当上首辅啊。”
“哈哈,徐老弟果然是江湖之口啊。”张文正哈哈大笑,却深以为然。
“张大人见笑。”徐绝暗自松了一口气。
游起也把拧紧的眉头松开。
“两位老弟,落座说话,我有要事相商。”张文正用手一引。游、徐二人分别落座。
云霓见状,对游起说:“大哥哥,我出去转转,一会便会。”
“好,别走得太远。”游起爱护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