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老头!妖……妖怪啊!”
王二狗一路狂奔冲出后院,老村长正坐在门口编竹篓,听见“妖怪”二字吓得老寒腿犯了。
“二狗,哪里来的妖怪,你说清楚点。”
老村长腿抖个不停,但语言很平静。
“那个,那小孩。是他,他就是妖怪。”
王二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村长,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他是妖……”
“现在说这些有屁用。你先和我说说那孩子是怎么回事,刚才还给他洗澡现在就成了妖怪了?”
王二狗深吸一口气急急地解释了一遍,听完解释后老村长脸发白倒吸一口气。
“你这还真是个好运气啊,这次你可是闯了天大的祸事,赶紧去通知大伙。”
“知,知道了,要逃去哪里?”
“逃?你小子脑袋不好使?我们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跑了靠什么吃饭?让你叫大伙是去找人去看能不能把那只妖给轰走。”
“村长!我听说妖怪都是奸诈狡猾无比,而且还嗜杀嗜血,我们这几个人过去还不够给它塞牙缝的啊,我还年轻……”
“你脑子里装的是猪粪吗?谁会去送死啊。我这边自有办法去制服那只妖,还不快滚。”
说着老村长把系在腰间地一个布囊取了下来。
“我有高人送的符纸,你快去叫人。”
王二狗跑后,老村长打开布囊,里面露出了一张黄色符纸,上面画着一道看起来颇为玄妙的符文。
“高人啊,这次成不成就看你了。”
老村长把符纸拿出,摸出一个火折子将其点燃。
小小的符纸点燃后却冒出了滚滚浓烟,见状后老村长赶忙松手把还在燃烧的符纸丢进了屋子。
白色的烟气很快充满了整个屋子并从房子里涌了出来覆盖了整个土屋。
此时村子里的几个壮年男子也都到了,他们手上还握着农具,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看着被浓烟笼罩的土屋。
老村长神情严肃同样看着屋子的大门,包括屋子在内的地方已经全部被烟笼罩了,而且还有扩大的征兆。
“怎么样?那妖怪会不会从后院跑了?”
王二狗也在人群中小心翼翼,这次是因为他出的事,平时脸上的嬉皮笑脸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村长翻了个白眼,道。
“这么点地方他能跑到哪里去?后院有围栏,一时半会也翻不过去。”
烟气持续了好一会才消散,这段时间一群人就站在外面看着,村子里的其他人也聚了过来,一个小房子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么长时间了,那妖怪应该是制服了。”
说完老村长带头走进了土屋,土屋里面烟气都已消失,屋内也没见有什么变化。
几个手持农具的男子眼神纷纷扫向屋子的角落生怕落下了什么地方。
“那里,妖怪在那。”
有人用农具指向后门口,那里一个赤裸的小孩正躺在地上。
村长见状走了上去,脚步颤颤巍巍,走近后用手中的农具戳了戳地上的人。
“没事,妖怪已经被制服了。果然是个妖怪,这么小生的一头诡异白发。”
王二狗连忙点头附和道。
“村长英明,可不止这点,这孩……妖怪的眼睛……”
说道这里他有说不下去了,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他身边的一个人来了好奇心,问道。
“那妖怪的眼睛怎么了?”
“莫要多问,小心多生事端。”
老村长在一旁声音低沉警告,他活了大半辈子,见过许多事情,活到现在也积攒了不少经验。
“快快把那妖怪绑起来,用结实的绳子绑牢了。”
几个年轻人一听面有惧色,竟是没一个赶上去绑人。
老村长回头一看,一个个全都畏畏缩缩束手束脚不敢上前向后退去,这个时候反而互相推脱了起来。
“啧,没用的东西。”
老村长恨铁不成钢愤愤骂道,说完从一人手中夺过绳子上去把地上的人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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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烟笼罩在身体的四周,并不呛人。他伸出手捞了一把,自然是什么也没抓住。
“是烟吗?里面好像有别的东西混在里面。”
他深吸了口气,因为他的此时脑袋已有点昏沉了大有摇摇欲坠之势。
上一秒还和颜悦色下一秒却态度大变,是因为妖怪吗?我是妖怪吗?
本来思考缓慢的他昏昏欲睡思维更慢了。
他向外走去,那里烟气似乎淡一些,到了之后他看到了高大的栏杆。
把栏杆和自己的细胳膊小腿比划了一下他准备从这里翻出去。栏杆是由木桩钉在土中,再用竹片钉在相连的木桩之间做的。
“翻出去似乎要费一点时间,不过可以翻过去。”做出决定后他便不再迟疑,手刚搭在竹片上却是无力,拳头都握不紧。
烟气中似乎有迷药而且效果很快,他又向后门跑去,那里有出去的路。不过烟气就是从那里冒出来的,而且那里的烟气也最浓。
脚步虚浮,每跑一步就像是踩在了棉花一样,刚到后门口他就摇摇晃晃倒在了地上。
“我……”
眼前看到的东西都扭曲了起来,接着一黑。
再醒来时面前已经多了一个身穿道袍头戴道冠手持浮尘的老头,老头留着长长的白胡子。此时白胡子老头正抚着胡须笑眯眯地看着他。
“小家伙愿不愿意……”
“啊,是妖怪呢。”
看到了老头那一头白发时心中就只有这一个念头了,至于老头接下来说了什么他完全没有听下去。
其实自习看看的话还是会分清两人头发的区别的。
他的头发虽是白色,但颜色更沉看着更冷一些,颜色带一点淡淡灰白。与此相比白胡子老头的白发看着更自然。
虽然他并没有注意到就是了。
齐老道今天很开心,作为白云观第十七带传人的他终于找到了下一代传人了。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顺便一提,传人之所以现在才找到,是因为名声在外面实在是……平平淡淡。
名声不显也就算了,关键是观内还穷。穷到什么地步呢?现在观内种满了萝卜白菜,别人的道馆里面都是种树,种花就白云观一家道观里面种菜。
生活都成这样了,修行更是不用说。虽然说的好听叫高人,至于高到哪里去也就比普通人高一两个台阶罢了。
“这白云观到了这一代就我一人了,要赶紧找到传人才行啊,要是毁在我这一代就没脸去见祖师爷了。”
齐云垂头丧气,哭丧个脸正在……吃白菜。
观内现在已经穷的揭不开锅了,亏得这个原因他练就了一身种菜的好功夫。
“要是去种田说不定比现在都要过得好一些。”齐云常常这么想。
他近几天总是有错觉,觉得自己不是一观之主而是一个朴实的农民……
“在这么下去白云观就要变成种菜观了。”
齐云夹了一筷子白菜到嘴里,现在吃饭都是问题,锅中是清水煮白菜半点油花都不见,好一个清汤寡水。
“咚咚咚咚咚咚。”
这时齐云听到了敲门声,,道观年旧失修一扇木门不知道用了多久了,此时被如此急促的敲打已经发出了“吱呀”不妙的声音。
“来了,来了。谁呀,催命吗?”
得,一个饭也吃不安宁。
齐云放下碗筷。道观不大,在大堂里嚎一声门外都听得见。
打开之后齐云看到了一个老头和老头身后的几个壮小伙子。
“碰。”
齐云猛的关上木门去墙边捡了一块砖。
“请问几位有何事?”
齐云打开门笑眯眯地问道,他一只手抚着胡须,另一只手背在身后随时准备出击。
“道长,老朽今日在村子里抓了个妖,又自问没能耐镇压就给您送过来了。”
老头向齐云拜了拜,说完那几个壮小伙子走上前放下了手上抬着的东西。
之前因为老头吸引了注意力没看清楚,他这才注意到几人肩上扛着东西。
“这……”
定睛一看,是一个孩童被五花大绑在竹竿上。
那双手双脚是被绑的严严实实连手指都不放过,嘴里也塞了什么东西,眼睛上更是被蒙了一层布。
“这到底是绑架还是送了个妖过来?这绑的还真是严实,一路走过来被人看见会直接报官吧……”
嘴角猛抽两下,真亏他们还能成功走到这里呢。
“咳吭,原来是这般。几位真乃壮士矣,竟可以徒手缚妖。”
齐云咳嗽一下手中砖头悄悄甩到了一边。
“几位这可就是找对人了,本观专治精怪,送到这里的妖定没有一个能活着出去的。”
“那还麻烦道长了,还请道长出手镇压了这妖怪。”
“好,老夫这就出手……”
“慢着!”
老头大吼了一声把手刚伸进腰间摸符纸的齐云给震住了。
“还请道长寻个安静地方施法,我等怕扰了道长就先告辞了。”
说完老头急急忙忙带着人一留烟跑了,好像后面有猛虎在追赶一样。
“有这么害怕吗?”
站在原地呆滞的齐云摸了摸胡子。
“不管了,待我收服了这妖再说。今日终于可以开荤了,这妖的原型是什么呢?狐狸还是兔子?”
走下山的老村长回头看向刚从道观跑出来的方向,确认没有人追上来才停下脚步。
“村长,为什么要跑啊?俺还想看看道长是怎么施法的呢。”
一个年轻人有点不满开始抱怨起来。
老村长没好气瞪了他一眼,道。
“你懂个屁,和妖怪的事一律不得沾。妖怪都是会术法的,万一醒来发个狂我们几个人都不够它打的。这次能够制服它纯属意外,莫要大意了。”
齐云手上已经捏了一张黄色纸符。
“嘿,现形符,此符一贴妖怪现形。”
之见他手指掐诀,那黄纸符上的符文亮了起来,见符文亮起他急忙把符贴到了那躺地上的“妖”的头上。
符纸贴到头上立马发出了金色光芒刺的齐云睁不开眼。
金色传说!
“噢噢噢!这妖怪的原形是……”
他激动的大喊,待到金光散去之后他看见了绑在地上的人变成了——人。
“原形是人,人……妖?新品种吗?嗯,看来有点意思……怎么可能啊!”
齐云的愤怒可以掀翻了整个道观,他面孔狰狞犹如恶鬼仰天大吼。
“人妖不分,抓个人到我这里。白白浪费我一张好符。”
远处已经走远的老村长一行人同时打了个冷颤。
“怎么办啊,这是又摊上一个麻烦。”
观内,一个老道满面愁容在躺在地上的人身边走来走去。
“对了,干脆忽悠这小孩当我徒弟算了。虽然长得有点怪不过只要是‘人’就没问题了吧。能被当成妖抓起来,估计这孩子脑袋也有问题。”
老道在这里下定了决心。
“嗯,只要是‘人’就没问题了吧。”
“先去换上我最好的衣服,行头要搞好毕竟是第一次收徒弟,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换上观最好的衣服,手上握着祖师爷那一代的法器浮尘,头上带着道冠,脸也洗了好几遍。
看到躺在地上的人悠悠转醒他笑眯眯地道。
“老夫缺个徒弟,不知小友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