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年间,这是一个繁荣的小镇,已经好久没有过战争,百姓安居乐业,幸润融融,笑声、叫卖声、孩子耍闹声隐伏连绵,当然最热闹的还数今天刚来的一拨杂耍团,各种杂耍让人群中一阵又一阵雷鸣掌声称快叫好。团中一壮汉:“父老乡亲,本杂耍队初来贵地,咱也亮亮活儿,若能讨大家伙欢喜,就劳烦父老乡亲容我们在此混口饭吃,今天不光有人耍杂,为了让乡亲们尽兴,我们还带了一只动物给大家表演!”
“动物,难道是猴?”人群中道。
壮汉摇摇头:“大家请看”壮汉把旁边笼子上盖的一块麻布一下子拽下来。
人群中:“嗨,这不就是普普通通的羊吗?我家里还好几只呢。”
壮汉:“大家先听我讲嘛,这可不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羊,这羊身上的绝活可多了,乡亲们家里养的羊只会吃草,别的啥也不会啊”
人群中:“啥绝活?漏一个...”
壮汉:“接下来就让这只山羊给大家伙表演钻火圈、走钢绳、山羊拿大饼~~~”声音拐弯拉的又长,让关在笼子里的羊听了极其厌恶的感觉,很明显看的出这只羊的表情,那是仇视,那不是一天两天所积累的,仇视中带着些可怜,羊头上的两只角有一支还断了半截,再继续看羊的身上,一道又一道的记忆,羊毛一块又一块的凹凸不整,粗糙,燋杂,沧桑...让人第一眼看上去的感觉就是它究竟经历了什么?!温馨的市井却掩盖不住角落笼中的凄凉,没错,人类的繁荣正是它们的悲剧,另一个层面的演绎了‘有人欢喜有人忧’。
壮汉:“瞪什么瞪?你这个畜生!出来干活了!”一把就把山羊拽了出来,杂耍队的人把家伙都摆弄好,山羊先是来了个走钢绳,别说这山羊还真有两下子,走的还挺稳,壮汉手里拿着鞭子在下面得意的摸着下巴。然后壮汉又让山羊拿大饼,这山羊竟然前腿后腿都可以,尤其俩后腿站着的时候就像个人一样,俩前腿在上面蹬来蹬去像在打拳,随着壮汉的手势刷的一下又翻了一个跟斗,双腿落地稳而有力,豆的大家哈哈大笑。
壮汉:“接下来表演山羊胸口碎大石!”
“哇...!”群众们都目瞪口呆。人群中:“羊有这能耐?还从来没听说过呢”
壮汉:“今天不光让你们听说,还让你们亲眼看一看”。壮汉瞪了瞪山羊:“你还不赶紧的,你这个畜生!”
山羊很不情愿,壮汉见山羊没什么反应一鞭子就朝山羊抡去,山羊开始慢慢有了动作,又一鞭子抡过去,
“咋这么慢呀!”壮士喝到。
山羊还没走到凳子根,就被人拽着四腿朝天的按到板凳上,一块厚石板就放到了它的胸上,山羊看来也是练过,一锤子下去石板果然裂了,当然也伴随着一声惨叫。接着杂耍队的人在点火圈,那火圈不大,让山羊跳过去也是有难度,但这也难不倒山羊,壮汉给了个号令,它往后一退,往前一个冲刺,刷的一下子就跳过去了,群众们连声叫好,乐的壮汉四周道谢,山羊又跑起来了,不对,这次壮汉没发号令,难道是送给大家的福利?说时迟那时快,山羊纵身一跃往火圈跳去,这次它好像跳歪了,它一口咬住火圈往杂耍队的帐篷顶上扔去,杂耍队的人慌了,赶紧救火,山羊趁这时候拼命的往外逃,壮汉看到,
“你这畜生休逃!”
壮汉看着块大,但也是个练家子,身手敏捷追赶,那山羊也不是善茬,飞檐走壁的,可见平时也没少下功夫,就看要被壮汉追上了山羊突然停下来给了壮汉俩大蹄子,壮汉是防不胜防的就多了俩眼圈,壮汉倒在地上一个鱼打挺,刷的就跳了起来继续追,快要追上的时候壮汉两腿使劲一蹬嗖的一下往山羊身上扑去,最终山羊还是又一次被壮汉逮了回去,看来这只山羊又要吃苦头了。壮汉回来一看,妈呀,这些吃饭的玩意都烧成啥样了
“你这畜生,看你干的好事!”壮士很生气的喊。手里的鞭子也抡起来,山羊一声声的惨叫...
晚上杂耍队的人围在一起商量着:“这羊可不省事啊!老是这样一次次的跑,一次次的破坏东西,挣得还没让它破坏的多呢,老是这样下去可不行啊”队中一妇人道。
队员们也都纷纷点头说:“是啊,还是师妹算的精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壮汉思量了一下说:“好吧,明天就把这畜生卖到饭店里,也好让它补偿补偿损失。”
第二天壮汉拖着笼子来到镇上最大的羊汤馆,只见牌匾上几个大字‘莒县大锅羊’好气派的牌匾,心想这生意做的这么大这里一定能卖个好价钱,走到里面店小二就看得出是来卖羊的,
“吆,客官来了,把羊送到我们这里就对了,保准给你个好价钱。”
说着道着两人来到了后院,好家伙,后院还有这么多羊,看着像有二三十只的样子吧。
壮士:“你们一天得卖多少羊啊?钱都让你们给挣去了。”
店小二:“嗨,肉不都让你们吃了吗?吃到肚子里的才是真真的,钱挣到手里还不一定能花了呢。嘿,这不是那只明星羊吗?咋滴,昨天闹那一桶对它记仇了?”
壮士:“你这店小二净会开玩笑。哎,你们生意是做的大吭,奈张皮是啥品种?有尾巴这么长的羊?颜色都不一样。”
小二慌里慌张的说:“是~啊,生意是做的大了点,啥品种都有~”声音微微颤颤。
说罢俩人交易完壮汉拿着钱袋扬长而去,那只山羊和其他的羊关在了一起,它虽然身为一只羊,但它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这羊,它从小就被卖到杂耍团,看到同类就像看到了亲人。几只羊凑了过来:“嘿,老伙计,你还好吧?看你满身都是伤,在外边肯定不容易吧?”
明星羊:“唉,别提了,还不如在这关着呢。”
一只年迈的老羊哀声叹气:“关也关不了几天唠,这就是我们的命。”
刚说完店里俩伙计拿着绳子过来了,推开门:“今天宰哪只呢?就那只了,看着也老了,再不宰就老死了!”
两人上去就把老羊按在地上捆绑,那老羊的叫声,一开始只是大,后来变得凄凉、老羊嘴朝天,嘴唇都翻了,满脸都是恐惧!喉咙也哑了,“咩~~~嘛~~~”声音都变了,它的惨叫声越来越像个人,像个老汉,听的让人心酸,听得出它还不想死,尤其是被杀死,通红的眼珠子里流出了眼泪。但两个屠夫脸上没有半点怜悯的表情,也许是因为这样的事每天都发生。俩人拖着老羊走了,他们宰剐羊的地方就在院子的一角,瞒着栅栏就能看得到,一刀又一刀,所有的羊一声不出,一双双恐惧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它们在想“到底有多疼,下一个会是谁...”院子里慢慢的安静了,栅栏里面更安静,安静的能听到每一只羊的呼吸声,心跳声,那是生命的声音,栅栏外越来越弱的残喘声,酒楼里传来的喝酒说笑声,掺杂在一起...
每一只羊都会想难道这就是它们的命?不是让人戏耍就是被人端上餐桌?
明星羊:“我们不能再这样,我们得逃!”
羊群中:“怎么逃?怎么可能逃的掉?这是我们的命!怎么能逃得过天命!”
明星羊:“不试试怎么知道,我还算有点本事。”
是啊,这可是一只会功夫的羊,这里可不比从前那个杂耍团,想逃出去对它来说也不算难,但是要带着大家伙都逃出去那还得好好合计合计。
第二天俩屠夫又来了:“今天宰哪只呢”明星羊缓缓的走到前面,
屠夫:“这次还来个不怕死的”
只见那羊俩前腿一台站立着。
屠夫:“咦,这羊倒挺懂事哈,抬起腿来让我们绑,知道大爷我不愿弯腰。”
屠夫走上前:“瞧这羊,跟我一样高了”最后一个字都还没说完,吧唧一个大蹄子,屠夫疼的嗷嗷叫趴在地上找牙,手里兜着几颗牙往上怼也没怼上,再看另一个屠夫张着口瞪着眼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屠夫大声向羊冲去,只见那羊噌噌窜到屠夫跟前一个回旋踢俩后蹄子踢在屠夫脑袋上,屠夫晕了过去,另一屠夫看事不好放下手里捧的一堆牙也装昏过去。只见明星噌噌地跑到厨房。厨子们看着羊:“吆这羊,想死排队去!”然后又转过头继续炒菜,厨子忽然觉着不对:
“羊怎么跑出来了?”话刚落完只见那羊几下跳到灶台根叼起还没烧完的木头,厨子伸出双手摆着:
“别...别...”
谁听他的,羊一下子就把火扔在旁边的软柴堆上。
“起火啦!起火啦...”
火越烧越大,所有的人都来救火,只见那明星羊领着羊群有条有序的冲到大街上直北而去,他们一直跑一直跑,大街上尘土飞扬浩浩荡荡,没有人敢拦,他们一直跑到一条大河边,河水缓缓的往东流,河边有几艘停泊的船只,聪明的羊知道如果他们沿着河边走,就会早晚又被人逮去。领头羊说:
“我们乘船走河中央,一直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这样才有我们的活路,河水是往东流,看来命运是让我们往东去,既然命运对我们是不公的,那我们偏偏要逆命而行往西去!”
有只羊弱弱的说:“这河水往东流,若往西去那可是费劲了!我好不容易逃出来,不想再折腾了。”
领头羊:“那好,愿意往西去的随我来,愿意往东的你们也多保重。”
说完它们就上了船只,大多数羊还是愿意跟着领头羊,有几只便乘上一艘船,顺着河流随波逐流而去。领头羊领着二十多头羊逆水行舟,它们用嘴撑着竹竿相互配合,有羊收竹竿的时候就有其他羊撑下竹竿,俗话说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但在它们团结配合之下船只一直都在前行,它们一直走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这里是大山深处,这里好像是一个世外桃源,山河皆有,草木油绿,目前还未见有人类的痕迹,真是一个它们安家的好地方。而另外一队,它们一直往东走,东边虽然气候湿润,但人类也密集,它们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地方,直到快进入大海它们才慌里慌张的靠岸,码头上的人见了它们就像捡到宝一样,一只都没跑掉。
领头羊领着羊群在那片美好的地方开始了新的生活...
一千多年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