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头上都生有血条,就连老太太牵着的宠物狗背上也有;这些血条的颜色,在我眼里是绿色的,我想这可能代表生命值。”
“老太太的血条是满杠,宠物狗也是满杠,我来到闹市,看见的每个人,就连瓦片上驻足停留的麻雀,也是满杠,没有差别的情况下,我找不到绿色杠条代表的意义。”
“随着深入观察,我想如果出现突然死亡的话,应该能直接看出绿色杠条的变化。”
“去不了屠宰厂房,我就来到了水产市场,我带着钱,让水贩老板杀鱼,我看着她杀鱼,看着扁形鱼被杀,看它身上杠条条的变化。”
“一连杀了十条,杠条只在剖开鱼肚子的时候,发生了变短的变化;在水贩老板用刀背敲昏扁鱼的时候,在水贩老板用铁丝刷子,刷下扁鱼鱼鳞的时候,鱼身上的杠条都没有发生变化;或许这些变化太小,我的肉眼看不到。”
“我已经花了200元用来杀鱼,从水贩老板手里接过鱼尸体后,我开始观察水贩老板为别人杀鱼。”
“听一同围观的人说,这个蛮漂亮的水贩老板,是个大学生,因为熟练的杀鱼手段,在这里被称为‘卖鱼西施’;我想我若是开后宫,就把她纳入后宫。”
“碎冰上摆满失去生命的鱼尸,我在鱼尸上看不到绿色杠杠条。我想,这些杠条并不全是代表生命值。因为生命受到伤害时,绿色的杠条并不会明显变化,也只有确定活不成的情况下,它才会出现变短的结果,当生命彻底死亡时,变短的绿色杠条明明还有,却是突然消失。”
“我不确定,我是不是真的在绿色杠条消失的那一瞬,看到鱼尸上闪现过一条红色杠杠……”
……
以上——摘自《西瓜日记》
——西瓜人·著
……
“我是西瓜人,在我观察卖鱼西施卖鱼时,我想到了明天的安排,我准备去市医院那里看看,医院里常有生老病死,人又是万物之灵,也许在那里,我能发现绿色杠条的更多秘密。”
“可是,在我盯着卖鱼西施的俏眉,那俏眉下如同月空般的眼神时,一只白色的小狗,咬了我的鱼尸,我看到它背上挎着一个带有“LV”金属铭牌的包包,那皮包的颜色,瞬间令我想到了《怪物史莱克》的皮。”
“有一瞬间,我感到恐惧,如果西瓜没有瓤,如果不成熟的西瓜瓤不是接近血肉的颜色,那我应该和史莱克一个颜色,或者更绿,深绿,墨绿。”
“非洲黑人的黑,不是墨绿色的黑,我即便伪装成少见的黑人,那也是墨绿色的,我躲不过人类眼睛的观察。万一被人发现,我大概会有两种结局,一是被人关进笼子,当成猴子;一是被科学家关进实验室,当成外星人。”
“我是人,由人突变成的西瓜人。不想当猴子,也不想当外星人,可我知晓,当我以真面目示人的时候,他们不再会把我当成人,而是异类。”
“成为西瓜人的第一周,我就感到了西瓜人的孤独,我是西瓜人,我有超能力,可我绝不能暴露。”
“一点都不能暴露!一旦暴露,就会牵扯到我父母,我知道我以前不是好学生,被同学嘲笑的称为混混,可当我成为西瓜人以后,我才幡然醒悟,不去做一名好学生,偏偏逆反了教管的教育,做一名人人讨厌的混混是多么错误。”
“年少轻狂,不知犯错带来的深远影响;我成了西瓜人,再也变回不去了。”
……
“小白狗咬了我的鱼,它一定是饿坏了,我就把鱼尸丢给了它一条,小白狗却没有去吃我丢出去的鱼,而是继续咬我盛放更多鱼的袋子,它意思还要?在我犹豫的时候,冲过来一位身披塑料的的老太太。她嚷叫‘她的好孩子不能吃生鱼,鱼刺会卡住它的喉咙,鱼骨会造成它的胃穿孔。’,她生气嘶吼:‘你这坏孩子,提着一大包鱼,不赶紧回家,停在这里诱惑她的好孩子,该死!’”
“在我眼里,这个老太太是个头顶绿色杠条的疯子,我本想直接离开,可小狗咬住了我的裤角,不让我走。我本能反应将狗踢开,老太太却不顾受伤,纵身扑了过来。”
“她被摔得头破血流,第一时间就喊人:快来人,这孬种殴打了我的好孩子,绝不能让他走!”
“我被人群围观,我像是耍猴人戏耍的猴子,我没有被关进笼子,此刻我也成了猴子。”
“我是西瓜人,我有超能力,比起蜘蛛侠,我的实力绝不比他差。可是我不能在人群面前运用超能力,我会毁掉他们的世界观,我也会被人拍摄在手机里面,他们上传到到网络上,那我就成名了,西瓜人成名的代价就是被科学家关进实验室,我不想被当成外星人研究,以后的我,不能到处躲藏,连家也归不了。”
“人群越聚越多,很多人举着手机拍摄,或许是直播,我已被千万人看到;那些看好戏的目光,把我逼到了世界的死角。”
……
“换作以前那个是混混的我,我应该会被眼前的场面吓哭了,可成为西瓜人的我,并没有害怕的情绪。先是警车过来判责,我怕事态扩大,主动承认是我的错。接着是医院的救护车,小白狗,老太太,还有我一起进了医院。”
“老太太选择住院,我却要缴纳6000元的住院金,我还是学生,我哪来的这么多钱?可若是我拿不出来,老太太就会报警,警察就会根据我提供的线索,去到我家里抓我;这事情若是被我父母知晓,他们就会发现我欺骗了他们,也欺骗了学校,我只能偷偷在医院的另一个窗户卖血。”
“我是西瓜人,我以为我的血可以量产,可当针尖戳破我的静脉,却发现流出来的不是血,而是粉色的汁液,好像西瓜的汁液。护士小姐姐吓了一跳,她最终还是淡定抽了一针管,说是要检测。”
“我不知道检测结果,但那小姐姐只抽了三袋,加起来600ML,就给了我6000元,老太太的住院费终于凑齐了。”
“损失了一瓶饮料相当的血液,我感到了严重的口渴,我佯装上厕所,在洗手间里喝了大量的自来水,坐在医院的走廊的座椅上,我感到空气极为沉闷,于是我走到外面的世界,我发现西瓜人喜欢晒太阳。”
“只有太阳能令我感到温暖。”
“我借此得以在医院里观察生老病死,研究杠条的秘密,本是明天的计划被我提前了。”
“婴儿未出生,杠条已存在。婴儿出生,杠条无明显变化。孕育婴儿的母亲,因为婴儿出生,杠条变短。病人开刀,杠条变短。病人输血,杠条变长。病人无力回天,在红色杠条一闪而过之前,绿色杠条一只都在,也未明显变短。”
……
“观察了大量人员,我只能得到绿色杠条不全是代表生命值的结论;我喝了大量的自来水,因为专心观察绿色杠条,我忘记了尿尿,等我想起来的时候,去厕所只能用正常人的最快速,全力奔跑。”
“也就是在这里,我发现了绿色杠条的秘密:它代表生物体内的含水量!我分明看到,和我一起尿尿的人,他们随着水流的释放,头顶上的绿色杠条,明显变短了。”
“原来西瓜人的眼睛这么奇妙,能看到活着的生命体内的含水量!”
“我想了想,这符合西瓜的生长,西瓜是含水量最高的瓜果,能让藤蔓接出西瓜,必须有充沛的水源作保障。”
……
“离开了医院,我去了学校。我感慨物是人非中,放弃了最初不安好心的计划。因为我怕我是西瓜人的秘密被暴露,我怕我的未来会蹲进实验室,会关进动物园,会被人抽血煲汤……在我弱小的时候,不能反抗的时候,我必须伪装成普通人。”
“我想,我只要稍稍动用西瓜人的能力,就能够超越很多普通人。陈雪,我的女神,我要和姬冬公平竞争!”
……
“何易,我来和你交换一个潜规则。”
大白天,万卷书屋里跑进来一个小男孩,他看起来七八岁,穿着格子衫,顶着蘑菇头,背后背着唐老鸭的书包,怀里抱着一本《西游记》。
“万卷书屋也欢迎交换潜规则,呵呵,小朋友,你又来了。”何以放下《西瓜日记》,微笑看着来客,即便缺少了切瓜的咔咔咔,他依然能识别出来来客的身份。
只不过来客的身份往往不是秘密就是潜规则,何易主动说,他们才肯说。现在的来客直接叫何易的真名,那就是不愿意明说自己的身份。
其实也可以这么理解:我知晓你的潜规则,而你不必对我说,也不必透露我的潜规则。
潜规则知道的人越少,越容易变成秘密。
“我最近在看《西游记》,这里面隐藏很多秘密,但我只发现了一个潜规则,我要用这个潜规则和你交换另一个潜规则。”
“那么请说出你发现这一条潜规则吧。”何易取出笔墨纸砚,挥墨写道:运动轨迹的潜规则。
“你怎么知道我发现的这个潜规则?”小男孩惊诧。
“别废话,直接说吧!”
“好的,这里面有个老头子叫张稍,他用每次打渔得到一条金色大鲤,和袁天罡的叔叔袁守诚交换水族藏身的位置,这个位置不是固定,而是随着时间移动,袁守诚只告诉他在何时何地捕上一网就成,可他太贪心,下了很张多网,不给水族留下生机,惹恼了龙王。龙王不惩治张稍,选择直捣黄龙,和袁守诚赌斗调雨,结果降雨作弊,被砍了龙首……”
“停!哪来的这么多废话?你又不是写小说!小朋友,即便写小说,你也要学会言简意赅,一针到血,《西游记》的故事都被拍成十多遍的电影、电视剧了,我还需要你给我说道说道里面的故事情节?”
“好吧,何易,我直接说出潜规则:春季发芽,夏季旺苗,秋季结果,冬季休憩,这是季节变换交替的规律,太阳东升西落,它在空中的位置,可以用来标记时刻;月有阴晴圆缺,它变化一个周期,历时一个月;泾河水族放游,自有成精夜叉翻浪鞭策,牛马羊逐草,鱼鳖虾蟹追食,草食随四季变化,因日月更替生长,泾河有草食场,张稍点查无缺,袁先生算计无漏,泾河水族尽数网罗。若说调雨,乃神人相助,互相算计,钓鲤(李)鱼罢了。”
“可以,你的智慧完全超过了你的年龄,小朋友,你智商应该很高。说吧,想要交换什么潜规则。”
“我要交换偶然的潜规则,我要制造一场意外,除去欺负我妈妈的人。”
“哦~那你明天跟着你妈妈去上班,中午12:15的时候,把写上“妈妈我爱你”的纸条,贴在早上上班路上,第一眼吸引你的地方。”
“可你还没有说出偶然的潜规则?”
“偶然的潜规则是个秘密,看你是熟人,我才告诉你以上潜规则,听完了,就赶紧滚蛋!一个小屁孩,整这么高的智商,不用再学习上,却用在了害人上!相信我,不好好学习,以后就开车卖西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