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来一问道:“既然是我的年代,那你们怎么来了呢?”
赵高惊慌跪伏在地上,惊颤道:“望美人恕罪,奴才、奴才不知。”
萧来一看着惊慌的赵高,心中明白了,自己也是个有身份的人,起码比这赵高的身份要高。
萧来一问道:“我明明是男儿身,你们为什么叫我萧美人?”
赵高连连磕头,也不作答。
萧来一心想,应该是他不敢回答。不过看着这厮吓成这样、给自己磕头,心中还蛮爽的。
萧来一道:“起来吧。”
赵高不敢起身,嗫嚅道:“萧美……美人,小人之前不是有意控制您的身体,是怕陛下久等,才……才……”
萧来一道:“没关……”他挺直了腰板,“恕你无罪。”
赵高这才起身,赔笑道:“那……”
萧来一道:“前面领路,这就去见皇帝。”
赵高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迈着小碎步在前面带路。
穿过城墙洞,不见烟雾,群星依旧,是雄伟壮观的宫殿楼宇。宽阔的青石辇道,三步一岗,相对站立着魁梧挺拔、庄严冷峻的士兵。每个士兵旁边是一米多高的雁足双环灯。灯光摇曳,明忽不定的士兵脸上是透露着杀气和傲气。
萧来一的心情是谈不上轻松,也谈不上害怕。他边走边看:
上有星河璀璨,下有高楼相对。天地浑然,不知身在地,还是身在天?
甬道萦绕,阁道交错。飞檐反宇,雕梁画栋。楼阁又见楼阁,各有千秋;宫殿又见宫殿,自相争锋。
行走良久,见到前方是穿着上衣下裳礼服的文武百官。
百官身后是气势恢宏的秦王宫的主宫——四海归一殿。
此宫似坐落在天际,苍穹星月帷幕,巍巍肃穆。幽明明,黑青青重檐庑殿;幽明明,漆黑黑铜楹雕龙;幽明明,暗红红梁桷刻图。九十九级台阶托起,其仿若时空中坠落而出的洪荒巨兽,似要吞并环宇。
殿内暗黑,百多粗壮之柱负厚重之栋,影影倬倬雕龙刻纹似舞动着。
殿中凹陷一方形“天池”,四面台阶。池水偶有涟漪,其上站立一矫健魁伟的大男子。其虎口,日角,大目,隆准,胡鬓垂落,身长八尺六寸,十七围。其头戴通天冠,身着玄衣纁裳。
他仰头望天,目光似透过宫顶,直视日月星辰,似看穿沧海桑田。
他那低沉浑厚,富有磁性的声音自述:
“烽火灿灿,不见万物哀嚎。年复一年,骨粉化骨粉。马蹄归去,白茫茫飞扬。
“一扫六合,还这朗朗乾坤。万物复苏,百姓自安睡。鸡鸣馌耕,乐呵呵天下。
“千古流逝,归去已化尘埃。功过自说,庸人皆废语。问心无愧,闲悠悠看世。
“欣欣当世,团结如一天下。一方有难,家人自相助。兄弟姐妹,互帮万万岁。”
他嘴角上扬。
“这才是万万岁,这才是朕——初始想要的天下。”
他微微蹙眉。
“现如今……”
他轻哼一声,霸气荡然,睥睨环宇。
“犯我华夏者,不管他魑魅魍魉,朕剑之所指,必把其土地,纳入我华夏版图!”
他看向宫外,柔情似水。
“为什么偏偏是你?”
他脚下的池水缓缓旋转,形成一道水柱,形似飞龙,托着他冉冉升起……
萧来一和赵高临到百官前,赵高让开身,百官躬身作揖齐呼:“恭迎萧美人!”
萧来一见到这般阵势,面色平静,是心咚咚直跳,杵在那里,不知如何开口。
百官起身,领头者走上前,是一面容略有消瘦,留有黑灰短须的小老头。他再给萧来一躬身作揖,说道:“在下李斯,奉陛下之命,率文武百官,恭迎萧美人。”
萧来一回过神来,干咽两下又嗯嗯的润了下嗓子,挺直腰板,说道:“爱卿平身。”他心里思忖,看这架势,我比这李斯的身份要高。
他也不细想一下,李斯乃秦朝丞相,比他身份要高的,除了秦始皇就是秦始皇的后宫和皇子。
也有可能是他想到了,不敢深思下去。要知一个男人被人不停的叫美人,这让他情何以堪,好比现在的“小鲜肉”,被人叫娘炮,还是当着面儿的。
萧来一端足了架子,又和颜悦色地问道:“你为何要叫我萧美人呢?”
他这是在电视上学的,那些有地位的人,都是这么问话的。
可他也不想想,别说李斯了,就是现场任何一个官员,哪个不是“成精”的主,一本正经阴人的主?
李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让开了身子,后面的官员也让开了条道。
李斯道:“陛下已久等了。”
萧来一心中愤懑,但那有能怎样呢?人生多少无奈,不就是忍着忍着,忘着忘着,过着过着吗?
萧来一看向赵高。
赵高躬身作揖,瞥了眼李斯,道:“萧美人,丞相说得对。”
李斯嗤笑了一下。
赵高起身,看向李斯,说道:“人间种种事已了,丞相何必又念念不忘呢?”
李斯冷笑了一下,道:“一介阉鬼。”
萧来一感到无比有趣。
赵高笑呵呵地对着萧来一说道:“萧美人请,奴才也只能送您到这里了。”
萧来一点了点头,走向四海归一殿……两道的文武百官连忙躬身作揖是诚惶诚恐。
萧来一经过了文武百官,站在九十九级台阶下,是思绪万千理不清啊,只能长吁短叹踏上台阶。
他也只能一步步走下去,不然还能怎样呢?
他一步一台阶,不急不缓,看似从容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