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德瑞克男爵说完心里话感觉好一点了。睡觉。
早上起来,德瑞克答应的粮食陆续送了过来,一批一批的大米,士兵们很高兴,毕竟我的士兵以农民为主,粮食在手才是硬道理,看着一批批的大米,有的士兵开始议论。
这里的米这么多,一定都是好田,那先俺老家老是遭灾,种了一年地也不够交租子,要不是大人来山东,俺们一家就要卖房卖地,那一年,狗日的大户联合衙门里的黑心狗,把种地的水截断了,天又大旱颗粒无收,俺家交不起租,俺爹让他们捉去打断了几根骨头回来就走了。要不是大人办了贪官抄了狗大户的家,面了俺们的租子,俺家就要去要饭。
你看这里,虽然热了点,但是都是好地,听账房的人说,这里沟沟坎坎的地方放在老家都是天字号的好田,我就说大人怎嘛会吧咱们拉到这里。还差点跟红毛人打一仗,原来是为了这里的粮食。要是能分给俺一块地就好了,俺一定好好摆弄,这里又不缺水,一定丰收。
可不是吗,我昨天轮休的时候上岸喝酒,听当地人说,这里的地都在土人手里,红毛人不种地,把地给土人种自己收租,听说土人也不好好种地,种一天歇三天,就这样还能丰收,要是给俺,俺可是俺村的好把式,管教粮食翻倍。兄弟你们登州人命好啊。
有谭大人做主,我们县遭了灾。不仅没有减免赋税,还在原有的上面加了两成,说是因为我们的县太爷为拍王振马屁加两成给王振祝寿。逼得我们县家家要饭我八岁的妹子命不好,被狼心狗肺的税吏抢走说是卖到妓院补我家的税。你说这红毛人怂了,那是不是要把地盘交出来啊?到时候给咱一人分块地就好了,俺把家搬过来,把俺爹俺娘都搬过来,再托人说上个媳妇,就没了,到时候,俺爹俺娘有俺媳妇伺候,俺在地里种地,回家有热饭,睡前有热水洗脚,冬天有人暖被窝。再生个一儿半女,就齐活了。
就是这里不馋麦子,吃不上烙饼了,大馒头也吃不上了,也没有俺老家一人高的大葱,就是吃饭也不香。不过可以了,好事不能有俺一个人全占了不是。
听着这些质朴的讨论,我的灵魂也安定了些,我这些年就没白忙活。突然有了一种使命感。
几天下来我要的粮食陆续送来,我的剩余货物都换出去了,我的船也装满了粮食。
到了启程回家的日子,德瑞克来送我。送给我一个礼物,是一个望远镜,几张海图,包括印度洋和大西洋的海图,太有用了。我还向他下了一个订单,两百对安达卢西亚马,和两百辆欧式四轮运输马车。马主要是弥补登州骑兵的不足,安达卢西亚马是非常好的军马品种,美洲所有的马种都或多或少有它的血统,世界很多著名军马都受其影响,而且这马很优雅被称为国王马。虽然我更想要阿哈尔捷金马也就是汗血宝马,可惜弄不到,连阿拉伯吗都不好弄,四轮马车也就是Coach:四匹马拉的四轮大型马车,主要是用于改善登州的陆路运输,这种马车的载货量很大。
另外我额外多要了几对名贵的波斯猫,未来的嘉靖皇帝是个猫奴早点做准备为好,成化皇帝喜欢万贵妃,准备了一大批名贵珠宝准备送给贵妃。
做好准备后出发,会大明。这一晃快两年了,该回家了,回家的速度明显加快,提前半个月回到了登州,码头上人山人海。在人群中我看到了大娘二娘还有二鬼。下船之后一大群人迎了上来,码头的宪兵维持好纪律,分成几批过来,第一批是大娘二娘为首的谭家人,许久没见到他们了,在外人眼里我只是和她们分别了2年,可是我自己知道十几年的别离,更重要的是,我站在他们面前他们却不知道我是谁。
清音是我亲妈,齐丽是我妹妹的亲妈,清音一把抱住我,眼泪止不住的流,你们爷俩啊,一个离我而去,一个两年不见踪影,若不是总有平安的消息传来,为娘的差点活不下去,你可知每当传来暴风雨或者龙吸水的消息娘都成宿成宿的睡不着,要不是还有齐丽姐姐坚强,娘差点支撑不下去了。
若不是这联合会是你父亲的心血,我几次都想关了它,你父亲因他造杀身之祸,你要是也因他有何不测,娘就一把火烧了他。咱家光是香料铺子就够用,不缺钱,弄这么大干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当年你姥爷就因为要做生意挣大钱操了贼人,娘从此没了爹,你二舅有贪图家产气死你姥,还把为娘买入云雨阁,若不是遇到你父,娘还不知会怎样。可见钱多了是个祸害,娘几位亲人都因钱而死,每年掌柜的像我保障,说咱家今年又赚了多少,娘都是表面开心其实在发抖,生怕家人再遭不测。
我从清音的话中听出一些别的深意。
果不其然,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谭大人可好啊,谭大人发了大财,不知我西厂李公公赚了多少啊。万贵妃可一直惦记着呢,谭大人是说与我听呢还是去顺天府当面向贵妃禀报呢。
果然是西厂的人,若只是李公公的人还好说,万贵妃参合进来可就不容易对付了。
正在想对策,旁边一个浑厚的声音说道,当然是去顺天府了,朱骧朱大人还等着谭千户去述职呢,赵公公与我们一同回顺天府如何啊。
哼,你不要以为朱大人能翻天,这可是大明的天下,皇上宠朱大人还是万贵妃钱千户不会不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你怕回顺天府是担心会到顺天府你不能当着圣上的面陷害谭千户,敲诈勒索了吧。
你怎可污人清白,我姓赵的何许人也万贵妃最是清楚,谭大人自己干了什么想必谭大人心里也是清楚的很,谁心里有鬼还不一定呢。谭大人你说呢。
而为不必争论,朱大人是我上官,召我回去述职也是应有之意,另外本官从未见过贵妃,正好借此机会给贵妃献上贺礼为贵妃祝寿,还请赵公公宽限几日,谭某两年未归与家人团聚几日,就随钱大人一同去顺天府,公公以为如何啊。
谭大人答得妙啊,正该如此,谭大人辛苦了,那就七日后赵某一同回顺天府如何啊。
求之不得,到时还请公公在贵妃面前美言几句,谭某必有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