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来福的积极配合,取血的过程还算顺利。
唯一的小插曲来自于老头。对一头极有可能是王级的灵兽动刀子,他显然心理压力极大,以至于下刀时,手上青筋乍现,微微颤抖,明显是紧张了。尽管手起刀落的动作娴熟无比,还是被王丰悄悄鄙视了下。
将那滴鲜艳欲滴的熊血纳入贴身收藏的瓷瓶之后,于石槐长出了一口气。不是他抗压能力差,是这滴熊血的重要性实在太高了。凑齐其他材料足足花了他十余年时间,这熊血更是可遇不可求。冲着玄黄丹惊人的功效,要不是其他辅材同样是难以寻觅,他动起杀熊取血的念头都不足为奇。
王丰也宽心了。就像老头所说,损失一小滴血对来福没有任何影响。这会,小家伙已经在啊呜啊呜的啃着西瓜,神情很是愉悦,红色的瓜汁顺着黑亮的绒毛蜿蜒而下。
老头同样没有食言。尽管颇为不舍,他还是进屋取来了一个放置人参的锦盒。
那颗老参足有一尺多长,主根短粗,形似人体,上端有细而深的横环纹,根茎细长,须根稀疏,血洛清晰,皮细光润,气香很是浓厚。
好东西啊,就连王丰这个外行都知道。只要是真品,这种上了年头的五十年老山参可遇不可求,放到店铺里出售动辄卖出天价。这于石槐虽然形象猥琐,风评不好,莫非真是个好人。
至于这老参是送给来福的这事,他已经选择性遗忘了。孩子的压岁钱嘛,必须大人存着。
在来福吃瓜的时间里,于石槐又拉着王丰仔细交代了几句。
这世上,确实有极少数人饲养狮虎熊豹之类的猛兽。但来福和那些普通的野兽不一样,实在太过灵动了。周边邻居还好说,就于王两家,祖祖辈辈下来,基本都是亲族。何况还有于石槐盯着,问题不会太大。但外界却未必如此平和,一定要低调小心。
这的确是肺腑之言,王丰心里也犯起了嘀咕,过些天自己还要去京都求学,带这小家伙很不方便。是不是干脆自己也给它改形换貌呢?松狮犬都可以染成黑白相间冒充萌萌的熊猫,来福也行啊。
熊崽子啃完西瓜之后,成功的把自己的肚皮也整成了西瓜。加上前面还吃了一肚子猫粮,它明显有点吃撑了,躺着桌面上四脚朝天,直哼哼。
外面已是星光璀璨。
于老头很懒,丝毫没有动手做晚饭的迹象。
看来是没有晚饭可以蹭了,王丰只能打道回府。
只是,走到自家门口的时候,他并没有停住脚步,而是继续往左。
趴在围墙边,稍微观察了下,好嘞,没人!
顺手把来福和锦盒搁在地上,他轻手轻脚的爬过围墙。在绿油油的西瓜地里随便翻了翻,瓜熟蒂落,这个好,摘了走起。
这就是常威被来福打出心理阴影拒不出门的福利。往年,只要有常威在这片瓜田里坐镇,毛贼们多半是望而却步的。
吱呀,房门开了。
一个敦实的小胖子先是直愣愣的看着骑在围墙上的堂兄,和他捧着的瓜,然后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眼见王虎就要张嘴,王丰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顺势翻下了围墙。
小胖子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隔着围墙,对着自家堂兄一个劲傻笑,肥肉乱颤,有点像只成功偷到了老母鸡的特胖号黄鼠狼。
“说吧,这次你有什么条件?”
小胖子满脸的期待:“哥,这次我要你带我去酒吧。”
坏了,上次就不该为了脱身忽悠这小胖子喝酒,小小年纪就念叨起了酒吧。很明显,他肯定试着一个人去过,然后碰壁了,
“去酒吧,不大好吧,你才十岁。”
“不行!你要不带我,我马上就大喊,就告诉奶奶,你偷瓜,还偷了好几次!”
别,别,你是我祖宗,王丰一阵无语,很是有点头疼:“小虎,要不这样吧。我帮你出个主意,让别人带你去?”
只要有好的结果,小胖子倒不是很挑剔过程:“这样啊,也行。”
“有长辈带着就能进,对吧。”
小胖子满脸堆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对的,对的。”
“要不,带你小舅去如何?”
小胖子先是傻乐,随即楞了下,然后大怒:“哥,你玩我是不是,小舅才三岁。”
要说隔壁老王确实够可以,孙子十岁,小儿子却只有三岁。作为亲兄弟,王丰的爷爷就生了一个儿子,他却有整个排球队的儿子外加一个篮球队的女儿。
“别急,逗你玩呢。我说了,会有办法让人带你去的。”打了个岔之后,王丰已经想到主意了:“这样,小虎,你在家门口悄悄再守一会。我知道马上就会有人过来偷瓜的,你抓住他,让他带你去就行。”
小胖子满脸狐疑:“你没骗我?”
“这是什么话啊,你哥啥时候骗过你啊。真的,我主要是今天有事,没法陪你。你放心,要是呆会你等不到人,我明天就带你去酒吧。”
肯定等得到,看到于老头那副轻车熟路的样子,王丰就不相信,老家伙的晚饭这会不在这瓜田里。
兄弟之间多少还有点互信,稍微犹豫了下,小胖子就选择了信任。
王丰终于脱了身。
没过多久,就在他冲了个凉水澡,翘着二郎腿啃西瓜的时候,隔壁传来了小胖子公鸭嗓子般的呐喊:“奶奶,隔壁于爷爷偷我们家的瓜!”
小胖子明显太年轻犯了乐观主义的毛病。逃才是于石槐的正常反应。这老东西,不可能为了些许颜面被一个小胖子威胁,除非被抓住打断了腿。
到了睡觉的时候,不知为何,王丰毫无睡意,隐隐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要发生什么却又毫无头绪。
忽然,繁星点点的夜空中一道闪电掠过,亮如白昼!随即一道惊雷响彻云霄,绝对是一啸震天河汉惊,夏雷滚过远山鸣!
脑袋里“嗡”的一声,好像多了点什么。
没等王丰有所反应,来福奶声奶气的的凄惨尖叫声就传了过来,急促而惶恐,竟似丢了魂魄一般无助。
鞋都没来得及穿,王丰连忙冲到地下室。
只见来福从这边找到那边,那边找到这边,到处拱来拱去,停停嗅嗅,像一团黑旋风把杂物间弄得乱七八糟。也难怪它会如此惶急,平时它栖身的大黑鼎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就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