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窨蓝拉住红花的问道。
“额……恩?”红花一句话也没有说。窨蓝却认为她是默认了,拉着她的手就往门口跑。
“皇……小姐。”絮娆急匆匆的跑过来。
“什么事情?”窨蓝问道。
“恩……皇……少爷一直找你呢!要出发了。快一点!”絮娆催到。
“好的。”窨蓝拉着红花的手跟着絮娆到了门口。
他们已经准备好了。不远处的渡口有一座豪华的大船。
“这么现在才来?”轩辕陌上口气里面有些小小的责备。
从红花的手里接过窨蓝的手,渡口边的风刮得很猛,窨蓝有些瑟瑟发抖。
轩辕陌上很自然的从身上取下防寒的衣服给窨蓝披上。
红花在窨蓝身后静静的看着这么连贯的动作。而一旁的絮娆却感觉心都快拧出水来了。
“走吧。”轩辕陌上环住窨蓝的肩膀,絮娆看着他们的背影,眼底含着一层透明的清涟,赶忙跟了上去。
红花犹豫了一下,看着絮娆,眼神有些不对劲,絮娆似乎也感觉到了红花的眼神,有些不自然,匆匆忙忙的跟在窨蓝的后面。
“窨蓝,等一下。”红花牵住窨蓝的手。
“恩?”窨蓝转过身来。
“我有话和你说。”红花对着窨蓝说到。
“恩。”窨蓝放开轩辕陌上的手,跟着红花走过去。轩辕陌上探究的眼神望着窨蓝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皇上,想知道皇后娘娘是什么人么?”絮娆在后面想了想,鼓起勇气开了口。
“你知道?”轩辕陌上装过身来,狭长的眼睛打量了下絮娆。
“对的。我知道。她曾经是我们怡红院的花魁据说是被她的舅妈买进来的。不过才来一天就被怡红院的总管红花给协助逃跑了。”絮娆号子里面想着自己在怡红院看到的点点滴滴,拼成完整的一片,不过她对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也没有保证,毕竟自己也是半路听来的,还有加上自己的揣测。不过只要皇上知道海窨蓝不过也是一个青楼出身的就好了,毕竟一个皇上怎么可以娶一个青楼女子呢。
“难道你不知道因为你知道这些,就足以抵上你的一条命吗?”轩辕陌上的眼睛散发着危险的光芒,一改往常在窨蓝面前温柔体贴的样子。
“奴婢不敢!”絮娆惊慌失措的往后退。
“你最好不要走露半点风声,不然朕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轩辕陌上一脸阴霾的看着絮娆。
絮娆赶忙跪下“奴婢知错了!”声音还带着颤抖,她的心在滴血啊!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轩辕陌上没有看絮娆,径直走了,絮娆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为什么,为什么,都是一样的人,她凭什么就可以这么幸福?絮娆心里满满的不甘,白暂的手指狠狠的抓紧一旁的木质栏杆内。
“红花,带我来这里干什么?”窨蓝有些奇怪的问“船快要起航了呀。”
“窨蓝,我就不和你走了,我倒霉了一辈子,最幸运的就是遇见你,但是你现在有你自己的生活,我也不想去打扰你,从今以后好自为之,对了,那个絮娆要注意了,他不是什么好人,曾经在怡红院的时候建见过几面,都是在欺负新人。好了,红花就说这些了,我们就此别过吧。”红花淡淡的说道。
窨蓝正想说话,红花又开口了“不用说什么挽留的,我不适合你现在的那种生活,看你幸福就好了。”
“那么。”窨蓝把身上的口袋掏出来,放在红花的手里“谢谢你,曾经帮助过我,我现在也要还给你,你的恩情我没有办法报答,但是我想说的是,我现在过的很好,谢谢你当初的帮助,在我的心里,你就是我的亲人。我没有办法挽留你,但是希望你幸福。”
红花接过了袋子“他是喜欢你的,窨蓝你会幸福的。”
“恩。”窨蓝淡淡一笑“我们就此别过吧。”
河边的风呼呼的刮着,很冷。窨蓝在背后转身而走,套紧了身上学轩辕陌上的外衣,“还好,还有他。”
“回来了?”轩辕陌上在渡口微微笑着望着窨蓝,渡口的风很大,轩辕陌上一头长发在空中吹起。
“恩。”窨蓝跑过去,签住轩辕陌上的手。
“别跑那么急,小心点。腿伤刚好呢。大夫刚说了可以下床走路了,就这么不小心。”轩辕陌上揉了揉窨蓝的头发。“你身边那个人呢?”
窨蓝低下头,有些失落“她说她要走了。不在这里了和我们一起回去了。”
“该走的总得走,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轩辕陌上缓缓说道“走了,快要起航了。不要让这些侍女在我们身后跟着吹风了。”
“恩。”窨蓝淡淡的应着,心里有些顾忌,因为刚刚听到轩辕陌上那句,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心里有些隐隐作痛。心里一直在想事情。迷迷糊糊的上了船,船上很大,根本搞不清楚方向,幸好,每个地方都有侍女在这,不会迷路。
“房间在这里。”轩辕陌上带着窨蓝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打开门,还是那种和皇宫差不多的布置,金丝地毯,华贵器皿,青烟袅袅。
“轩辕陌上,絮娆在哪里?”窨蓝觉得一个人闷着,紫蝶和思安都不在这里。
“恩,不知道呢,不过应该是调皮去哪里了吧。”轩辕陌上微皱眉头,回答道。
“参见皇上。”门口传来一声清晰响亮的声音。
“总督,何事之有?”轩辕陌上转过身来问道。
“皇上,借一步说话。”肖世峰说道。
“好的,朕就来。”轩辕陌上说道。随即看了看窨蓝,吩咐道“在这里不要乱走,你伤还没有好呢。”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唠叨的和老太婆一样!”窨蓝撅起嘴,说道。
轩辕陌上笑了笑,对着肖世峰说道“走吧。”
窨蓝在坐在床上,望着窗户外面呼呼刮着的河风“轩辕陌上,你说,我会永远这样在你的身边么?回到一定会的!”
任他凡事清浊,为你一笑轮回甘堕。
“有什么事情么?是不是绍熙哪里传来了什么消息?”轩辕陌上问道。
“是的。”肖世峰回答。
“是什么事情?”轩辕陌上有些预感,莫非又是什么棘手的事情。
“这……这……是关于皇后娘娘的。”肖世峰有些犹豫但是还是讲出来了。
“唔?”轩辕陌上心里立即出现了一个猜测,但是不敢去证明。
“宰相乃是叛国臣子,而皇后娘娘又是宰相之女,众大臣在早朝上强烈要求废后。”肖世峰说道。
“他们反了不成!”轩辕陌上握紧拳头,愠怒。自己的猜测果然对了。
“皇上息怒。”
“这里到京城还需要几天?”轩辕陌上问道“回皇上,需要三天。”肖世峰说道。
“好,全力行驶!”轩辕陌上说完话,拂袖而去。
等两人散了以后,他们不知,后面有一个秀丽的身影,愣愣的印在那里。
窨蓝站在墙角,有些呆滞,望着天空,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心里惆怅,像是被人狠狠的揪了一把似的。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窨蓝不知怎么的想起了纳兰容若的词,真正明白了这句的意思,窨蓝深呼吸了一口,整理了下衣服,装作若无其事的回房间里了。
三天基本都是在房间里面度过的,窨蓝没有心情到江上看景色,絮娆也来过几趟,但是都匆匆走了,窨蓝也不想看,轩辕陌上也在船上的书房,三天几乎没怎么来看窨蓝,窨蓝也没有在意。在房间里面练着小楷来打发自己的时间。
船上的鸣笛在港上响起,船缓缓靠岸,窨蓝披着一件薄皮披风,梳妆这简单又端庄的发鬓,头上用简单的金饰品装饰,额头上三点梅花印记,淡淡的樱桃小嘴,脸有些病态的白,絮娆在旁边扶着窨蓝在一旁恭敬的宫女旁边一步一步走下船去,轩辕陌上看见窨蓝,便大步跨过来“感觉有些日子没有见了,怎么看起来这么惨白了。”
“皇上,臣妾没事。”窨蓝淡淡的一笑,不留痕迹的回答道。
“诣皇上,请即刻回宫!”肖世峰在一旁说道。
轩辕陌上微微点了头,他没有时间去思考窨蓝的话,没有注意到窨蓝连称呼都换了。
“备马车,即刻出发,在正午之前到。”轩辕陌上一声令下。
马车从京城到皇宫,慢慢的到紫禁城,穿过一道道高大的城门。来到了内部,絮娆撩开马车的屏障,“皇后娘娘,到了。”
“本宫知道了。”窨蓝回道。
絮娆抬头望着皇宫,被里面华丽的景象所吸引,窨蓝从马车上下来,轩辕陌上牵过窨蓝的手,往凤朝殿走去。
絮娆看着轩辕陌上和窨蓝,心被嫉妒盘缠占据,心里暗暗发誓,自己在这偌大华丽的皇宫里里面,不止永远会做一个受人指使的宫女,她要爬高,总有一天,在他身边的那个人会变成她!
窨蓝走进凤朝殿,熟悉的檀香气味扑鼻而来。但是,旁边的宫女一个个都是陌生的脸庞,恭敬地像窨蓝行礼,心里有一块地方似乎渐渐空虚了,凤朝殿的人换了,摆设也变了,一切都不是自己所熟悉的,所眷恋了。
轩辕陌上深俊的眉毛皱了皱,随即对旁边的肖世峰说道:“卿先去通知绍熙吧,说朕召他在书房相见。”
肖世峰在一旁接到指令,便从侧门退下了。
窨蓝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点,呼吸了一口气,然后侧过身,对轩辕陌上展开一个嫣然的笑容:“我没有什么事情,你先去忙吧,不用担心我的,我身上的伤尽管会叫那些宫女去,对了,怎么没有看到紫蝶和思安呢?”
轩辕陌上停顿了一会,接着说道“兴许是去哪里玩去了吧。好了,船上一阵奔波,肯定累了,先去休息吧。你看脸色都这么苍白了。”真是善于伪装的人,一下编出了谎言,必让人深信不疑,什么时候,是不是深宫里的人都是这样了呢?
说完,轩辕陌上习惯性的揉了揉窨蓝的头发,带着身后一干侍卫转身而去,渐渐远去的背景凝固在窨蓝僵硬的笑容里面。
窨蓝站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找了一个位置缓缓坐下门旁边的宫女表情淡淡的,就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般,她突然觉得困倦了,什么也不想去管埋伏着桌子,闭上眼,伴随着宫内糜烂的檀香,睡去……
朕不在的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轩辕陌上早已换了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头戴着繁重的碧冠。神色严峻,紧皱眉头,散发着一股不可忽视的威严。
“禀告皇上。这些天,倒是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就是从太后谋反失败那件事情过后,银丞相自缢,按照月烨的律法,是要诛九族的!”绍熙在一旁回答道,神色有些不大自然。
“哼,这九族也包括皇后娘娘吧!”轩辕陌上冷哼一声,背后的阳光逆反,背对着太阳,颀长的背影绵延在古铜色的地板上,“禀告皇上,是的,所以这些天,上奏的奏本几乎都是要求废掉皇后,在下一直视而不见,但最近,似乎反响越来越大了。”绍熙从书桌上随便抽出一本奏折,上面赫然写着“废掉皇后,扬我月烨之天威!其父罪臣,谋反之罪,尔等怎么能一概而过?九族之罪,必定不轻饶!废后,乃我月烨洗刷耻辱之本!”
“这些老臣简直反了!明日早朝,朕定要他们好看!”轩辕陌上有些余力不支,头上碧冠的金珠,剧烈的摇晃着……
“你先下去吧,不用管朕!让朕静一静!上次几个皇后身边的侍女放出来吧,帮朕做好这件事情!退下吧!”轩辕陌上扶着桌子,用手揉着太阳穴。
绍熙望着轩辕陌上的背影叹了一口气,从宫门往清歌巷走去。
绍熙走在清歌巷里,潮湿,腐败的空气散布在这篇区域,绍熙,不得不用手在鼻子前挥了挥,好挥散那些受不了的气味。
耳边还有被关在这里无助女人的哭喊声,宫人的责备声,殴打声,清歌巷是皇宫展现一切肮脏不堪,也是皇宫最原始的地方,当皇宫褪去那一层华丽金黄色的外皮,展现在这里的就是这样的景象。没有来过的人,从来都不会知道这里是有多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