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很久，很久了吧。
“姐姐，姐姐，我的风筝掉下来掉到外面去了。”
“好，姐姐带你去捡。”两个四五岁模样的孩子手牵手出离了大门来到巷子里，左瞧右瞧愣是没瞧到风筝的踪影。
“咦，我明明就是看到掉在这方向的怎么没有呢？”小孩儿挠了挠他的小脑袋歪着头思考，还不忘咬一口手上的桂花糕。
“那不是风筝么？”
“在哪儿？”小男孩顺着他姐姐指的方向望去什么也没有。
“刚刚明明有啊。”这回由到小女孩困惑了，自己刚刚明明就是看见了嘛，怎么就不见呢？再瞧自家兄弟手上那块糕点只剩一遛遛便呵道：“弟弟，娘都说了不许一口吞东西小心噎坏了。”
“我哪有？”
“你就有。”
“你看，我没…”有字还未出口就瞥见手中的桂花糕剩的只有一点渣了，眼睁睁看着它消失还觉指尖湿漉漉的。
“哇”的一声响天彻地，大房子中听得此声后忙寻声找来。
“你是不是又欺负弟弟了！”妇人不由分说一巴掌扇在女孩脸上。
小脸瞬间红肿起来，她捂着脸心中委屈却也不敢再顶嘴，习惯了，知道多一句就会多一次打。没必要辩解，说了也白说。
“娘亲，姐姐没有欺负我，只是我的糕点不见了，在手上一点一点不见了。”小男孩拉着他母亲的衣角认认真真的说着却换的他姐姐脸上又一巴掌。
妇人一手插腰一手抱起自己儿子破口大骂：“你个小娼妇现在学会教唆我儿扯慌了，吃吃吃，就知道偷吃，跟你那娘一个德行，偷了家里的东西跟野男人跑了。”
“我没有！”
妇人甩手又要打下去，只是巴掌未落自家儿子自己拽着她的手臂，她便吵嚷着嘴里骂着肮脏的话把孩子抱入屋中。
嘭！吱吱嘎嘎。
门被锁得死死的，屋中男人问道：“小昵儿呢？你又打她啦，一天天火气咋那么大呢？”
“闭嘴，你个没用的东西，一天天指着老娘吃喝，好手好脚的怕累不去找活做，天天捧着你的破书，你倒是去中个状元来，让我娘儿俩跟着你享福享福，当初你可就是这么承诺的。状元没中却弄个娼妇回来拐了家里的东西变卖留下个小娼妇来祸害我们……”
小女孩听着屋中的吵嚷声，心中酸楚。自娘亲走后这大娘对她是愈发刻薄了。先前父亲还能说上几句话后来便不再说了，任由大娘打骂。
“娘亲，我好想你，好想吃你做的桂花糕。娘亲，你在哪儿？……”
“噗”一盆水泼了过来。
小女孩受了一惊见着门开了也顾不得身上的脏水，连滚带爬到了妇人面前：“大娘，我要回家，爹爹我要回家。”
“你个丧门货还在想那贼娼妇娘，去，去找她去，这不是你家。”妇人泼了水后把门关，又将女孩隔在门外，任她哭天彻底也无动容之意，当真是铁石心肠。
夜，夜空布满繁星，女孩眼中的月亮由银白到赤红最后又归于银白。
清晨，做买的做卖的开始忙碌起来，胡同小巷子也热闹起来。
“这谁家孩子怎么会在这里睡觉呢？”送水小哥停了下来欲上前去瞧，却被一旁的张大娘制止住了。
“孩儿，别动，那是老田家昵儿，别管她，小心老田家那口子卖长卖短的骂你。”
小哥一听是老田家的忙退了回去，倒是过路的老郎中上前探了探鼻息一声哀叹：“没气了。”
“嘎吱”一声门开了。老田家媳妇儿跨出门槛不由分说一把拎起地上的孩子，边打边骂：“一天天的也不着家，找了你一夜，你倒好，一大清早就睡在门在是想让街里街坊的说我苛责你，待你不好么？若谁说待你不好，我就把你送她家去让她带带。”
“老田家媳妇儿，孩…”
“哐当”一声门关了，把没气了三个字也关在门外。
“你个娼妇生的小浪蹄子破烂货死都不兴给我死远点。”老田家媳妇儿在仓房里寻了一个麻布袋将小女孩扔了进去，找了麻绳把袋口扎的严严实实，又啐了一口“呸！一会儿再收拾你。”
晌午，吃过午饭后，老田家媳妇儿借着去城里赶集的由头雇了一辆马车背上箩筐，顺道就把麻袋放了上去。路过乱坟岗的时候乘赶车人不注意把麻袋一推，退下马车。麻袋便顺着杂草丛生的陡峭路途一路滚下坑去。
金乌归府，天开始暗了下来，接着笼上凉凉光芒照亮暗夜捕食者的路。
在一座又一座的荒坟地里泛着蓝蓝磷光。偶尔几声“呜呜呜”啼哭也会吓坏走夜路的人们。顾以为鬼神作怪，却不知是狼狈所为。
“呜呜…”又是几声嚎叫，紧接着麻袋四周围了好几只狼与狈，只是无一前往。双方僵持着，谁都不会先踏入一步。
顾是时间长了，便就无了耐心。
双方又进了一步，只是进了一步后嚎叫着在夜色的寒意下四散奔逃。再瞧那麻袋顶起一角似有人拿刀从里面抵着一般，然后破裂，紧接着只听“刺啦”一声。一只稚嫩的小小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一点一点爬出一小女孩，女孩约摸四五岁？黑瞳逐眸，月色，天空，大地已经不再是曾经的模样，而我又是谁呢？
踩着足下的荒草，一步一步，在月色下很是诡异。
金乌出俯，阳光洒满整个大地。冥界，彼岸花在风里又有光彩。
“一千年了，整整一千年了，你，去了哪儿？又在哪儿？”
平安村
“叔叔，婶婶，再见”几个小孩子手捧着山楂果谢过这一对夫妇，蹦蹦跳跳回家了。
妇人把眼光落在男人身上叹了口气：“哎，要是咱们也有一个孩子该多好。可以我肚子不争气。”
男人微怒：“不许你这样说，若喜欢孩子，赶明儿让东村李婶子帮我们介绍个人家过继一个。”
女人不再说话，进了堂屋做得了饭招呼当家的吃了之后，二人一道去了田里在大路上遇到晕倒的小女孩把她带回家中抚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