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平乐看贾南风似有什么心事,呼了一声“风姑娘。”
“啊!”贾南风恍惚后回神,突然回想起这府中的怪诞之象,问到,“平乐姑娘,我有些疑问,不知道当不当问?”
“您请说。”
“我看你家中建筑宏伟,富丽堂皇,庭院别致,不似寻常人家,可怎么又似乎甚是冷清。”
远平乐听他如此说,眼神些许闪烁。
遂低下头,起身缓缓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情绪万千,愁雾漫漫,缓缓说到。
“家父本是建业人士,后来到了洛阳,定居于此,成为此地的商户。家母逝世后,家父伤心欲绝,思念过度,得了心病,无心打理家事,致家道中落。家父本想随母亲离去,了结自己,可心里牵挂着我的病,那时候我突然病发,命若悬丝,家父于是四处奔波,为我寻药。谁知道在路上遇见一位痴嗔的道人,那人疯言疯语,却语出惊人,不同凡响。那副《九尾白狐》画作就是他所赠,后来家父受其影响,痴迷修仙。家父对我说’一切皆有命数’后便仰天长笑,独自离去。”
说到这里,远平乐黯然神伤,眼眶湿润。若细柳扶风之态。
贾南风心中很是过意不去,上前扶住远平乐,心怀歉意:“对不起,平乐姑娘,提起了你的伤心事。”她没想到远平乐虽生的如此貌美倾城,却有这样坎坷的家事,他的父母如此情深意重,爱的深沉,凄凉,令人羡慕。心中很是怜悯。虽然自己如此爱慕遥襄之,却心生邪念若是远平乐无药而治,自己与遥襄之是否能有机会。
此时,她却觉得自己是多么渺小,丑陋。若遥襄之失去如此挚爱之人,该有多么痛苦不堪。想到这里贾南风甚至想真心为她去寻那天山血莲。同时心中也暗笑自己,竟也有如此大义。原来情爱真会令人变的疯痴。
“那道人到底是何方人氏,怎会有如此奇怪之举?”贾南风心中甚是好奇。
“传说那道人原是一贫苦书生,家里十分贫寒,无钱赶考,一日在山林中偶然救了一只凤鸟,后来某日一貌美贤淑女子来到家中,为其缝衣刺绣,烧饭纺织,书生的母亲很是得意惊喜,原本书生家贫,度日都很艰难,更别说娶妻生子,书生的母亲让其成婚,女子绣品非凡,换得了很多银钱,书生遂上洛阳赶考,功成名就,生活大好,不似从前,书生的母亲日益膨胀,对儿媳十分严苛,经常训斥,更是鼓动书生再娶多位妾室,欲享那至上太君之福,被众心捧月。书生愚孝,不谅妻子,反而责她不尊母亲。妾室争风吃醋,书生的妻子郁闷而死。之后他家中怪事连连,家道中落,家室或病或疯,一贫如洗,书生的老母仰天长叹,捶胸顿足,郁郁而终。书生疯疯癫癫,似参透红尘,游走山野之间。”
远平乐谈及父母之事后又杜撰这道士一事,似别有一番用意。
“想不到那道人竟有这样一段奇遇。”贾南风感叹到,“不知道这世上是否真有那仙缘之事。”
远平乐听完扶袖掩面而笑:“这只是道听途说,大概是看那道人行事古怪,行为怪诞,所以才生的这些奇闻怪谈,风姑娘不必当真。”
远平乐看贾南风依然一脸呆然,神情严肃,遂掩面浅笑,那神情更有深意。
临走时,贾南风回头瞅了一眼那《九尾白狐》画,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受。那画作旁有提笔曰:“沧海一簇云飞越,孰是孰非看今朝,待到混世乾坤移,山海轶事勿以虚。”
回到贾府,贾南风找到父亲想询问那天山血莲之事。贾充一听到’血莲’二字立马勃然大怒。大声呵斥。让她不要再提此事。
贾南风很不甘心,遂找到母亲郭槐打听此事。
郭槐见她询问这血莲之事,心中大是惊讶,先是训斥一通,然后说:“你以后少提这血莲之事,当年太祖晋文帝司马昭病重之时,也大力寻这血莲,这血莲确实被你父亲收入囊中。私藏家中。自古帝王多疑,你父亲未免灾祸,怕别人怀疑他私藏的意图,故意隐瞒此事,不敢拿出,一直为此担惊受怕。不过后来某天,这血莲就无故消失了。”
“消失了?”贾南风很是震惊。
“其实这些年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郭槐似有隐意。
“是什么?娘。”贾南风见母亲这样说,心想莫不是母亲知晓这血莲的下落。
“我怀疑是你姐姐贾宝非偷走了血莲,当年你年幼患疾,医师说你年纪尚小,不宜食大补之药,待到年长才可,千年血莲可治你的邪病,这话或是被贾宝非听了去,她素来不喜你我,对我更是恨之入骨,定是被她偷了去。想置你于死地。否则,就算是被偷,也不会毫无痕迹,除非是家中人。只可惜那血莲本就不敢拿出示人,唯恐别人知道是你父亲私藏,就更不敢声张。我想你父亲应该是心知肚明。不愿再提此事。”
“她······”贾南风皱起眉头,心中很是气愤,“她为何如此恨我,枉我一直视她为亲姐姐。”
“儿啊。”郭槐叹息道,“你怎知这世间的险恶,更别说你们还是异母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