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晚间,州主府已被清理的差不多,西梓炀在宴会厅内大摆筵席,众多属下和新收容的佣兵头领、浪人游侠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好不快活。
主桌上共有五人,除了陆陨、西梓炀、饶泰外,还有一个面皮白净、眼眸狭长的矫健汉子唤作凌厉,主管情报、暗杀,先前阳三铮就是着了他的道儿;一个身材高大的胖头陀唤作萨摩罗,是西氏麾下炼金术士的首领。
酒酣耳热之际,西梓炀站起身来,击掌三下,“兄弟们,今天我们大获全胜,这是大家的功劳,明日我们便论功行赏,我也会请陆大家和麾下炼金术士为在座各位炼制一些丹药和趁手的武器。”
众人一听,登时大声叫好,西梓炀双手虚按,“但我也有几句不中听的话,大家既是随我西氏起事,收回皇权,拨正朝纲,那便不再是散兵游勇,而是王者之师,像今日这般烧杀抢掠便不可再有下次了,打了胜仗自会行赏,可若是胡作非为,自有军法处置!”
众人虽觉束缚,微一思忖也都点头称是。西梓炀点点头,接着道:“既是王者之师,自应铁板一块,像大家现在这样各自为战,不是取胜之道,所以接下来我要把所有战力重新打散、统一编制。”
偌大宴会厅顿时安静下来,过了片刻,一个五短身材佣兵首领嘿嘿笑道:“老大,我……”“是殿下!”那佣兵首领话未说完,已是被凌厉打断。他心下恼怒,转头望去,只见那打断自己说话之人黑衣白面,也正盯视着自己,细狭双眸中浓浓杀意毫不掩饰得迸射而出。
佣兵首领没来由的一慌,又转向西梓炀,“殿下,我带手底下人习惯了,我们之间合作也更熟络,我看是不是就不用打散了。请殿下放心,我绝对没有二心!”西梓炀早料到会有人提出异议,“这位兄弟,以后我们作战可不像现在这样猎杀妖兽,十几个人围追堵截。到时动辄成千上万人一起拼杀,没有规整的编制,你说怎么有效指挥,这仗还打得赢吗?”
那佣兵首领一时语塞,西梓炀又道:“请大家放心,我绝不是要夺大家的权,到时重新编制,在座各位都有职位。”听他话语,众人心下虽仍是不愿,却也找不出理由反驳,三三两两开始有人附和,最后众人终于齐声同意。西梓炀端起酒杯,“来,我敬大家一杯,我们共图大业!”众人酒菜入口,心情却不如先前那般畅快了。
西梓炀谈妥了兵权事宜,心情大好,举杯与陆陨碰了一下,“我们火速拿下了阳天城,打了木氏一个措施不及,接下来要争分夺秒在罗曼州多点开花,上好武器和补给丹药都是急需物资,要辛苦你和萨大师了。”陆陨还未答话,萨摩罗已是朗声笑道:“殿下大可放心,这些年烽火院已是准备了不少库存,接下来更是会全力炼制。”
西梓炀点头微笑,“有劳萨大师。陆陨,萨大师可是已经摸到高级炼金师的门槛了,他执掌烽火院多年,经验丰富,我看你不如跟着他历练一下,我奏请父王,直接封你为副院长。”
陆陨摇摇头,“我不做副院长。”众人一愣,萨摩罗轻哼一声,“小娃子,你莫非是想当院长不成?!”陆陨面色不变,“我也不做院长。”萨摩罗冷笑道:“这么说来,是看不上我们烽火院了。小娃子,你好大的口气!”
陆陨望向他,眼神不卑不亢,“前辈,你误会了,我只是闲散惯了。我已和殿下说定,在对抗木氏之事上我会全力以赴,你们提供材料,我负责炼制,武器、丹药、盔甲我都有所涉猎。”
萨摩罗拍掌大笑,“好,我正想领教一下圣火神威。小娃子,战场厮杀,刀剑最是常用,我不欺负你低一级,我们以十二时辰为限,看谁炼制的地阶低级刀剑多。你若输了,就不要再装腔作势、卖弄清高!”陆陨已是有些火气,“我若赢了呢?”萨摩罗哼哈笑道:“你若赢了,这烽火院长我便让与你做!”
西梓炀轻咳一声,“陆陨,萨大师性格直爽,你不必在意。不过他这提议我倒觉得挺好,既可补充军需,又可以艺会友。”陆陨点点头,“好,不过我真的不想当院长。我若赢了,请前辈送我三份材料,烂银砂二两、十年生木岩参一株、深海锰结核三颗。”萨摩罗哼笑道:“都随你。”
……
筵席散后,不少佣兵首领满身酒气,扶着墙走出大厅,嘴上还在骂骂咧咧。陆陨刚回到房间,麟姗的声音便幽幽的传了出来,“陆陨,你既决意帮助西氏覆灭木氏,入他那烽火院也无妨的,今日何必弄得场面这么难看?”
陆陨脱去外套,一边洗漱一边回应,“姐姐,当年覆灭西荆帝国,各方势力都是有参与的。现在西氏这么大张旗鼓伐木,丝毫不怕各方联合绞杀,应该与各方达成了妥协。西氏虽是老牌势力,但当年元气大伤,现在与各方谈妥,必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可西氏立意崛起,必不会满足于覆灭木氏,等他们站稳脚跟后,与各方势力还有一场角力。我只剩娘一个亲人了,所做一切只为保她周全,让她多谢喜乐,现在西氏出头,祝家再不是木氏首敌,我目的已经达到。我会遵守诺言,全力帮西氏伐木,至于后续,我也不想趟他们浑水,等此间事定,我还要去千焰学城查找旱魃信息。”
麟姗默然片刻,“你说得也有道理,你向萨摩罗要的赌注是干什么用的?”陆陨轻笑道:“烂银砂是炼制躯体的必备材料,木岩参和深海锰结核也是比较稀缺的灵药和材料,我暂时没什么用,拿来迷惑那老家伙的。”麟姗笑骂道:“你这混小子,鬼点子越来越多了!”陆陨叹了一口气,“小心点总没错的,烬炎在整个青岚帝国也算是个风云人物,却被箕水豹君捏蚂蚁般杀死了,我现在实力低微,更要谨小慎微。姐姐,我们睡吧!”
“你又皮痒了是吧?!”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