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飘舞,给寒冷的冬夜又添了几分凉意。此刻,松临城的陆家却是热火朝天,因为族长陆丰的妻子祝萍要生了!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从忙碌的侍女们那喜气洋洋的脸上就看得出来。
陆丰站在门外,听着屋里妻子痛苦的呻吟声,不禁又是心急又是忐忑。过了半晌,只听得祝萍一声痛苦的长嘶,接着屋里便响起了响亮的婴儿啼哭声。陆丰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想进去看又怕添麻烦。陆丰正心急间,房门却是“嘎吱”一声打开。一个产婆探出头来向陆丰笑道:“恭喜大人,是个少爷,母子平安!大人快进来看看吧!”满脸的喜气和血淋淋的双手异常的不搭配,极其的煞风景……
陆丰赶忙火急火燎的冲进屋里,只见妻子煞白的脸上还挂着汗水,不由的一阵心疼,赶忙用衣袖帮她擦掉,柔声道:“辛苦你了。”说罢才转头看向祝萍怀中的婴儿,只见这男婴前庭宽大,哭声响亮,着实讨人喜欢。陆丰和祝萍抱着孩子不断端详,一家人其乐融融,几里外的松山上却正上演另一幕。
松山,因满山都是塔松得名。此时,峰顶的一块大石上正盘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美貌女子,漫天的雪花却没有一朵落在她身上,一靠近她身体便像被一股无形的劲气弹开一般。那女子一头微卷的金发随意披散在香肩上,身上银白色软甲勾勒出动人的曲线,直眉挺鼻给俏丽的姿容平添了几分英气,此时她遥望着南方夜空,脸上两个酒窝绽放开来,“终于要来了么,今天便借你晋阶战皇!”
那女子话音刚落,只见夜空极南之处一道亮光激射而来,片刻间便璀璨无比,原来是一场陨石雨。眼见陨石雨越来越近,那女子双手结了一个奇怪印结,娇叱一声,“凝!”随着那女子一声娇叱,道道银白色光芒从陨石雨上降下,贯入她丹田之中。随着光芒的不断贯注,那女子的气势也是越来越强,似乎要到达一个临界点。察觉到自身的变化,那女子更是欣喜,却是丝毫不敢大意,正欲借着星芒冲击那道关卡,异变陡生!
山腰一颗塔松忽得拔地而起,直奔那女子面门袭去!那女子正在晋阶的关键时节怎能分神,但塔松未到,凌厉无匹的劲风已是刮擦的她面门生疼。这女子知道偷袭之人实力不可小觑,不得已撤掉手中印结,粉拳挥出,将那塔松震作漫天齑粉。
银甲女子虽然未被塔松击伤,但在修炼关键时节撤掉印结,吸入体内的星芒来回激荡,却是使她受了一定的内伤。那女子震碎塔松,尚未压制下体内翻腾的气血,一道火红人影已是紧随而至,人未到拳风先至,炽烈的一拳直朝她丹田袭来!那女子见来人出手狠毒,躲避不及,只好勉力立掌向那袭来之拳拍去。
“轰!”
拳掌相交,刚猛的劲风迸散开来,扫断了周遭几十棵塔松。那红衣人只是后退两步,银甲女子却是倒飞出去,将一块大石撞成一堆碎石子,一口亮银色血液更是喷射而出!银甲女子站直身体,向那红衣人望去,只见他三十余岁年纪,一双丹凤三角眼,两撇八字须,脸颊瘦长颇显阴翳,着一身火红战甲,战甲上遍布纹路,显是经过了炼金术士的炼制加持。
看清那人面貌,银甲女子怒道:“凤鸣,你好阴险!”凤鸣一双三角眼扫过银甲女子玲珑的娇躯,吞了一口口水,阴笑道:“麟姗,我本来就不是的对手,若再不想些计策,怎么能打败你!为了等到今日机会,我可是悄悄跟了你三个月了,期间不知错过了多少漂亮妞儿,你怎么补偿我啊?”说罢,双眼更是毫不避讳的盯着麟姗饱满酥胸。麟姗仿佛未看见凤鸣淫亵的眼神,缓声道:“凤鸣,说来咱俩不过是因为一株金灵玉枝起得争执,你我都是神兽族人,何必这么斤斤计较,来日我送你两株如何?”
凤鸣冷笑道:“你骗人都不会,金灵玉枝是野草啊,随便就能找两株!你不必左顾右盼,这方圆百里最强也不过大战师的实力,没人能救得了你,等玩腻了你,我要请最好的炼金术士把你炼成丹药助我修炼,哈哈哈……”见凤鸣如此狠毒,麟姗一颗心已是沉了下去,但神兽骨子里的骄傲又使她不甘任凤鸣摆布,当即从手指上玄戒中取出一把长剑,娇叱一声便向凤鸣心窝疾刺而去。玄戒,外表跟普通戒指差不多,里面自成空间,可以储存物品,极为的方便,价值却也不菲。
紫色的长剑柄上蹲坐着一头银白色麒麟,剑刃上两道古朴花纹一直延伸到剑尖。剑未至,汹涌的罡风已是刮擦的凤鸣面门隐隐作痛。凤鸣虽然狠毒却不自大,知道麟姗这困兽之斗不可小觑,当即从玄戒中取出一把火红色的大刀向那长剑力劈而下。
“呛啷!”
刀剑相交,凤鸣纹丝不动,麟姗却是连退三步,一口血液涌上喉咙又被她生生咽了下去。凤鸣一招占得上风,再不犹豫,招招抢攻,火红大刀挥舞起来带着撕裂空气的嘶鸣声,犹如一只发怒的火凤凰,直逼得麟姗连连后退,每一步下去都是一个深及脚踝的脚印。
两人打了这么多年交道,凤鸣第一次将麟姗牢牢压制住,心中真是得意至极,眼见麟姗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当即狂笑道:“麟姗,快快跪地求饶吧!”说罢纵身跃起几十丈,手中大刀向麟姗天灵怒劈而下,“火凤翔天斩!”十几丈长的刀芒从刀刃上喷薄而出,直奔麟姗袭去,刀芒过处,空气都泛起丝丝涟漪。
麟姗见凤鸣使出这等厉害的武技,正欲暂时避开锋芒,却是发现周身空间在刀芒感召之下,都是向她身上束缚而来。若是平时,这点压力麟姗自是不会放在心上,但她现在身受重伤,周遭空气挤压之下,身躯竟是丝毫不能动弹。麟姗知道已是躲避不开,当即长剑直指那璀璨刀芒,一口亮银色精血喷在剑刃之上,“浴血麒麟!”
一口精血喷出,麟姗脸色又是苍白了几分,她强行压下心底涌上的虚弱感,一双杏眸直直盯着银光大作的剑刃。剑刃疯狂颤动,发出“嗡嗡”的响声,只见一头身高两丈的银白色麒麟虚影从剑刃中奔涌而出。那银白色麒麟遍体鳞片闪闪发光,额头一只独角更是不时喷射出白灿灿的寒光,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从中渗透而出。银白色麒麟刚离开剑刃,便朝半空中那火红刀芒怒撞而去。两人出招只不过是片刻时间,那火红刀芒便与银白色麒麟撞在一起。
“轰!”
气浪四处喷射,将方圆几十丈的塔松全都摧成齑粉。两人丝毫不管松山的惨状,眼睛都是紧紧盯着半空那互相侵蚀的刀芒、麒麟。
麟姗见火红刀芒渐渐暗淡,心头不禁一喜,却是忽然听到“咔嚓”一声,只见那麒麟独角上裂开了一道缝隙。缝隙霎时间蔓延至麒麟全身,那庞大的麒麟虚影便是忽得崩碎开来。火红刀芒劈碎麒麟虚影,便直向麟姗头顶劈来。见状,凤鸣仰天狂笑,麟姗却是神色凝重,鼓起丹田中残余的战元在身上形成一副战元铠甲,准备硬接那道刀芒。
“嗤!”
火红刀芒劈在麟姗身上,片刻间便熔化了那副战元铠甲,炽烈的刀芒将麟姗所站之地轰出了一个几丈深的大坑,麟姗更是被硬轰到了坑底。
凤鸣落到坑前向下望去,只见麟姗身上软甲碎裂,下面雪白肌肤上倒是没有多少伤痕,只是俏脸煞白如纸,气息已是萎靡到了极点,当即阴笑道:“不愧是麒麟一族,真是抗打。麟姗,只要你现在跪地求饶,好好陪我快活一番,我或许会给你留个全尸,嘻嘻!”
麟姗自知今日已是难逃一死,听他这番淫邪话语,心中陡然升起一股狠意,当即冷笑道:“既然你要赶尽杀绝,那便,一起死吧!”说罢伸手一扬,手中长剑脱手飞出,直奔凤鸣喉结刺去。凤鸣侧身避开袭来之剑,嗤笑道:“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一起死!”话音未落却是眼角一颤,只见麟姗借他躲剑之机从坑底跃上,双手握住他脚踝,死命一拉。凤鸣一时防备不及,和麟姗一起滚落坑底。
今日占尽上风,仍是落得这么狼狈,凤鸣不禁大为恼怒,正欲发作,麟姗却是探出双臂将他紧紧抱住,一股股浩瀚的气息从她身上喷薄而出。陡见这般情状,凤鸣眼中终于涌出了几分骇然,“你……你要自爆!”麟姗冷然一笑,并不答话,气息却是毫无保留的喷发出来。凤鸣急忙运力挣脱,怎奈麟姗死命抱住不松,眼看两人就要同归于尽,一颗陨石却是恰巧从那陨石雨中脱落,直向两人落脚处砸来。
“砰!”
两人刚察觉到头顶劲风,陨石已是当头砸下,霎时间将两人比岩石还强悍的身躯轰成灰烬,连那火红大刀都是崩碎开来!与此同时,那被麟姗甩出坑外的长剑却是闪过一道银芒,剑柄上银白色麒麟阔口微张,一道虚影从陨石下飞出,被它吸入口内。银白色麒麟将虚影吸入后,阔口又缓缓闭上。松山重又归于沉寂,只有那遍山狼藉昭示着这里刚刚发生过大战。
……
陆丰和祝萍正抱着怀中婴儿观看,却是忽然听到松山方向传来阵阵轰鸣之声。陆丰当即打开窗户向外望去,只见山顶不时迸出璀璨光芒,却看不真切。片刻后一道陨石雨从松山上空划过,一颗闪闪发光的陨石却是坠落下来,正砸在山顶之上。
祝萍在床榻上问道:“丰哥,怎么了?”陆丰淡笑道:“没事,一场陨石雨经过松山,一颗陨石掉在了山顶上。”祝萍“哦”了一声笑道:“丰哥,快给孩子起个名字吧!”陆丰沉吟道:“这小家伙出生正赶上一场陨石雨,更是有一颗陨石坠落在附近,便叫陆陨吧!”顿了顿又道:“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松山看看。”祝萍关切的道:“你多当心!”陆丰应了一声便出门去了。
两人都没留意到,在陆丰开窗之时,一银一红两道毫光从那陨石砸落之处迸射进来,恰好分别射进了小陆陨丹田和头顶天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