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赵云二人在海上行了数天终于到了辽东郡的沓渚津,沓渚津属于东沓县。是辽东通往中原的重要渡口,交通枢纽。每任太守都会派重兵把守此地,盘查往来行人商贾。
晕船的赵云此时坐在渡口附近的一个茶棚休息,吐了一路,浑身酸痛,食不甘味。刘政去拜访他的故交,此地的县令郝仁,一是为了弄两份路条,二是看如何把赵云的罪给除了。约一个半时辰过后,赵云见刘政满面喜悦的回来,知道事情办妥了。一问果然搞定。而且事情出乎寻常的顺利,那位郝县令听到赵云的名字,根本就没多问,只是说:“如今这世道,有罪的不一定是坏人,无罪的也不一定是好人,此地不用那么细究。”也许是辽东此地天高皇帝远,中原大乱,流民难民大量涌入辽东,外族的侵扰,诸多琐事忙的晕头转向,哪还顾的上这些细小之事,更何况现在中涓、外亲掌权,动不动就判一些异己为罪犯,哪有什么真事!一句话没事就好。
刘政很快拿到路条,心里很高兴,只不过对时下施政更是失望,也对随赵云的新政充满了希望。路条有了,不过辽东却不能待,郝县令称虽然可以拿赵云之事不当回事,但是为了避免非议。奉劝二人还是照当初的朝廷判决,前往乐浪郡。郝仁还劝慰刘政让他放心,乐浪郡已经不再是武帝时期的乐浪郡,行政尤为混乱,各地战乱不断,郡事多有荒废。高句丽、沃沮、濊貊(huimo)、朝鲜等外族势力渐增,时常侵扰郡县,汝二人去了,没人会管的,放心去吧。
于是二人便起程前往乐浪郡,按理说坐船要比陆路快,但是赵云实在是忍受不了晕船之苦,两人便选择了陆路。经西安平,渡过马訾水(即现在鸭绿江),进入乐浪地界,路面开始看起来不太平,时常看到衣着迥异的外族武士策马而行,对路上衣着汉服的行人指指点点,纵声大笑,想来言语污秽。有些行人避之不及,便扬鞭而打,路人是敢怒不敢言。赵云二人看在眼里,怒在心头,均想总有一天会让尔等尝尝大汉之威。
这日行至浑弥邑,此乃小邑,地处浑弥山山脚。因此地北依高句丽族,东临东濊族,南靠乐浪郡的朝鲜族,三族时常侵并,汉人有在此杂居的,生活苦不堪言,有甚者为避免战乱,举家南迁至三韩之地,北迁至辽东郡治所襄平城附近,余者未曾离去者多躲进深山,打猎为生,或诈称当地土人,衣着异族服饰,不敢言称是汉人。
夜里翻山不便,赵云二人便寻了一家百姓借宿,只有父女两人,姓张,人称张老汉,女儿名秀儿。言谈之中得知此家实为汉人,不得已才改穿异服,但是依然脱不了各族的袭扰。只是几年下来,父女二人与当地族人也混的熟了,却不曾害了性命,倒也相安无事。
清贫人家无甚好饭菜,一碟腌肉,一碟不知名的青菜,一锅稀粥放些不知名的叶子在其中,貌似树叶。赵云二人乃行路之人,无所苛求,勉强吃了些许,便各自就寝。赵云安睡不久顿觉肚痛,想是吃坏了肚子,便起身如厕。完事之后,寻回正屋,走至檐下忽见一黑影越过栅栏。赵云暗想莫非有贼,正好撞在吾手中,担保汝讨不了好。赵云低身躲在暗处,只见那人也忒大胆,大摇大摆的走过正屋,冲偏房而去。赵云知道偏房内乃是张秀儿的闺房,当时问起张老汉,见张老汉言语吞吐,赵云心想即是女儿家闺房,也就没有多问。
没想到此贼竟然冲偏房而去,必是采花贼无疑。心想吾赵云不在此地也罢,既然让吾撞上,哼哼!定叫汝苦不堪言,以报张老汉一餐之德。虽说这一餐也没在肚中存多久,但是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想到这再看那贼,已到偏房门口,赵云便要起身,暗思只要汝敢破门,就要汝好看。那知出乎意料的是那人却单膝跪地,开口道:“秀儿小姐,汝夫卜虎来也,祈请入内就寝,以慰鱼水之欢。”
赵云闻言诧异,原来此人是张老汉的女婿,不过这女婿却有点怪,不走正门却翻墙而入,若是偷情,却又高声要求巫山云雨,难道这是约会的暗语?要真是这样,这约会到真有点意思。虚惊一场,赵云躲在暗处没动,心想吾却要看看这张秀儿怎样回答,虽说这约会出乎意料,却不乏新意,很有点罗曼蒂克。半晌过去,屋内没有回应,屋外之人却也不急,又开口请求,如此前后共三次请求,屋内依然没回应。只见屋外男子起身便要推门而入,赵云心道不会是想霸王硬上弓吧。
正这时,正屋篱笆门开启,张老汉从屋内挑灯走出。灯火飘摇,映出老汉一脸无奈,张老汉走至那人面前,令赵云奇怪是张老汉竟然向女婿行礼,而为女婿者也安然处之。昏暗的灯光映出那人一脸横肉,粗髯如墨,奇丑无比。
张老汉道:“卜少爷,不是订好下月初六来此,为何今日到访?”
“本少爷高兴,那里耐的如此许久,吾已经禀告过父亲大人,已改期本月十六。”
“即是改期,如何至今未通知老汉,即使是定在本月十六,那也是三天之后的事啊!”
“吾是今天刚告知吾父的,估计明天会下帖过来。至于吾嘛,实在思念秀儿小姐,茶不思,饭不想。按耐不住便今晚来了,反正她早晚便是吾之妻子,谁也不敢抢了去,也不在乎这几天了。如此就请岳丈行个方便,今晚就如小婿所愿,呵呵!来日定有重礼送到,不会白占了秀儿小姐的,汝放心好了。”
“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汝老回去睡吧,吾就不陪汝了,秀儿小姐吾来也!”卜虎一把推开试图拦挡的张老汉,起脚把门踹开,进入偏房,不一时,灯光从窗透出,人影烁烁。
“啊!汝走开!汝走开!不要过来,不然吾死给汝看……”一声女儿家的尖叫传出。
“秀儿,不要啊!快放下,汝死了叫为父如何啊?”
“汝看!这是干啥,秀儿小姐快放下,小心伤着,快把笔刀给吾,汝要是嫌吾心急,今晚吾走还不行吗,干嘛动刀,明天吾再来,快把刀给吾!”
“汝走!汝走!爹!让他走,吾死也不会嫁给他!汝走!”少女哭道。
唉!这女人啊真是,既然答应别人了,就不要反悔,来人是有点丑,也不能出尔反尔啊!是不是闹矛盾了,干嘛要死要活的。一哭二闹三上吊虽说是女人的无敌必杀技,可是也不能乱用不是,真是女人心海底针,捉摸不透,吾还是上前劝劝吧。赵云想着从暗处走出。
“汝想死,没那么容易,本少爷也不是吃素的,张秀儿吾告诉汝,本少爷看上汝是汝的福气,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就汝这身段能顶十亩薄田?要不是吾求情,吾父根本不会答应这门亲事,别在这哭哭啼啼不知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