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她有些嗜睡。
奈奈说:“大约是怀了小皇子,以致分外渴睡些,娘娘不必忧心。”
奈奈是照顾她的婢女,也是九天之上整个洗梧宫唯一肯对她笑,唤她一声“娘娘”的仙子。其他仙子大多看不起她。因为夜华没有分给她什么名分。也因为她没有仙籍,只是个凡人。
写完这段后,萧飞宇叹了口气,望向窗外。前几日里下的雪早在这几日融化干净变为了泥水。幸亏院子里铺上了砖头,只是被泥泞沾染了一天就冲洗干净了。
没有雪花的冬天,显得更为凄冷。他特别不喜欢,可能是因为这部小说的缘故吧,总觉得这些天自己有些愁绪。也不知是何愁绪,只是心中闷闷的,高兴不起来。
家里人好似看出了他的心情,也不敢大声说话,在经过他的身边时总是会放轻脚步。
“结局很悲情吗?”明哥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愣了愣,“还好吧,结局在众人眼里还算圆满。”
当然,这样多愁善感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因为新年到了。
一大早,母亲就开始拾掇食材,什么鸡鸭鱼肉都是提早买好的。萧飞宇一觉醒来,就感到了浓浓的年味。想要帮母亲的忙,母亲却嫌他笨手笨脚,赶出了厨房。
他看着家里里里外外忙活着,自己却无聊的没事干,有些不好意思。
下午四点多,他终于忙活起来了。打了点浆糊,从外面的大门一直到里屋贴起了春联。这可是贴春联的礼数,不知从几时传下来的,总之,他的家乡一直遵循着这样的规矩,不敢逾越。
这时候家家户户都欢欢喜喜贴上了春联还有门神。晚上八点整,一年一度的除夕之夜来到了。萧飞宇兄妹三人跑到院子里,点起了鞭炮。
手拿从炉子里点着的香,在院子的树杈上放了一挂三千发的,好长一条,都快要拖在地上了。蹲在地上用香点着了就跑,妹妹早早躲得远远的捂上了耳边。鞭炮噼里啪啦的爆裂震响,驱祟除晦,迎接新年。
一家人也坐在了饭桌前。今年家里的生活愈发好了,桌上摆了八道菜,其中一个还是做的鱼,年年有“鱼”嘛。
父亲拿了几个碟子和碗,从每样菜里夹了一筷子放到碗里。又装了水果、瓜子、糖等放入盘中,端到了厨房的灶上。点了三根檀香,又烧了张黄纸,最后用白酒奠了几下,这套敬灶神的规矩就完成了。逢年过节,家家户户都要烧香祭灶神,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祈求全家人能够平平安安的。
父亲祭完灶神坐到饭桌前,首先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大家这才开始动起筷子来。虽然他们平时不讲究这些,但是在年三十的这一天,也是要讲究的。
一家人团团圆圆地在一起吃年夜饭,外面的天空燃起了焰火,鞭炮声不绝于耳。
吃过年夜饭后,父亲开始发压岁钱了。妹妹刚拿到红包就迫不及待的抽出来数,足足20块,乐的她蹦了好几下。萧飞宇有些可怜的看着她,一会儿这钱就会被母亲以各种理由收回去的。他也想看看红包里有多少钱,只是还是觉得要矜持一些。
“哥,您这?”刘建明一脸惊讶的看着父亲。原来父亲将一个红包送到了他手上。
“过年就要有压岁钱,我比你大好几岁,也算是你的长辈,你可不要推辞啊。这钱也不多,就是图个吉祥图个喜庆。”
“这……我可不能拿。”刘建明有些为难的推辞。
“拿着,我们现在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说了,你帮了阿宇那么多,我还想让你继续帮下去呢。”
“其实是阿宇帮我……”两个人推来推去,萧飞宇看不下去了,直接上前拿过红包塞进了刘建明的怀里,“收下吧,今年辛苦你了。”
刘建明眼睛有些湿润的收下了,嘴唇有些发抖,不断说着谢谢。这是他这些年第一次收到红包,也是第一次重新感受到了家人的温暖,让他度过了一个欢乐的春节。
一家人围在火炉旁,看着电视里的春节晚会。母亲拿起了面团,边看电视边包饺子。春节晚会简直太精彩了,有令人捧腹大笑的小品,有清脆悦耳的歌曲,有让人如痴如醉的舞蹈,还有神秘莫测的魔术,让人不觉沉醉其中。
一直到午夜12点,一声爆竹响,新年的钟声敲响了。一家人的精神头还是很足,迟迟不肯去睡,只好打起了牌。
其实这个时候打一通宵的麻将才是最好的,只是除了刘建明,家里人没人会打那玩意,只好屈就一下,打起了扑克。幸好有一种“升级”的玩法,四人一组,对面两人是一家,其他两人是敌手,看谁先从“二”、“三”、“四”这样一直升到“一”,就是最后的赢家了。
这个玩法不仅漫长而且挺考验智力的。刘建明刚开始不太会玩,就在一旁看着。先上的是父亲,母亲,大哥还有萧飞宇自己。
你来我往,你赶我追,气氛十分的欢闹。刘建明最后也是忍不住了,替换了萧飞宇打了起来。看着一脸兴奋,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稳重模样的明哥,萧飞宇无奈连连摇头。
看了一会,觉得又有些饿了,跑到饭桌上准备再吃点东西,结果一看,不禁啼笑皆非。
妹妹的整个脸都沾满了汤汁,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正不亦乐乎的扒拉着好吃的,时不时捧起饮料“咕咚咕咚”的来上一口,那场面别提有多刺眼了。
“这么胖了,还吃!”
萧飞宇好笑的过去给帮忙擦了嘴,这丫头今年足足胖了七八斤。
不知不觉,晚上的时光在这欢闹之中慢慢流逝,萧飞宇也不知何时爬上了自己的床。
……
早晨推开家门,外面处处洋溢着欢乐的气息。孩子穿上稍登样的衣帽,在小巷中点烟火放鞭炮,“起花”、“炮打灯”、“钻天猴”,爆竹激烈地闹嚷,烟火像个血滴子迎头罩下,众争相走避,夹杂着“梆梆梆”的剁饺子馅声,催促着旧年消亡。